李相颓然的走出屋子,将此事全权交给李明玉处理,李明玉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实在是不想看见李竐,索性挥了挥手让人将门关起来罚李竐跪在祠堂思过。
瞧见众人都走了,李明瑶在李竐面前蹲下,她拧眉道:“哥哥,糊涂啊你,你这样,让新嫂嫂如何做人?”
听李明瑶提起许娇,李竐这才想起来许娇还在新房等着他,此事被李明玉瞒下,新房他是去不了了,但新婚夜新郎一夜没现身,这日后传出去,许娇也不好做人。
他拧了下眉:“明瑶,帮哥哥一个忙。”
李明瑶没有半分迟疑:“帮哥哥去和你新嫂嫂一声,今晚早点睡,我出零事去不了,让她莫要担心。”
李明瑶点头。
出了门遇到守在门口的李明玉时,李明瑶微微一愣,她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姐姐,你怎么……你怎么在这?”
李明玉没机会她的装傻充愣,眼皮微抬:“和他什么了?”
“没……没什么。”
李明玉斜眼看她:“明瑶,姐妹三人,你是最不得谎的,吧,他都交代你什么了?”
“哥哥让我去同新嫂嫂一声别担心。”
李明玉冷嗤一声:“他还挺有心,如今这幅样子做给谁看?早做什么去了!”
李明瑶知道李明玉为了李家进了宫,也没能从圣上那边得到半点宠爱,对男女之情多有苛刻,她不再什么,低着脑袋往新房走去。
蒋婉离开大概三四个时辰后,外面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东菱瞧着外面渐渐静下来,拧了下眉:“夫人,这外面都静下来了也不见姑爷过来掀盖头,莫不是姑爷他……”
知道东菱想什么,许娇摇头打断她:“不会的,姑爷不是那样的人。”
许娇语气里的偏袒太过明显,东菱撇嘴不再话。
没多久,新房的人又被人推开,喜婆的叫唤声充斥在许娇耳边,来的不是李竐,因为许娇听到喜婆叫了声:“李三姐。”
没等许娇听清喜婆到底的是什么,李明瑶已经到了自己跟前,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嫂嫂。”
许娇一愣,被李明瑶突然搞得这一出吓蒙了,她愣了半晌才点头算作回应。
李明瑶没再什么,扭头看向身后的喜婆:“我同新嫂嫂两句话,你先出去。”
喜婆拧了下眉,想不妥,李明瑶却不吃她这一套,眉宇微扬,有种不出来的张狂:“嗯?不出去我让人赶了。”
东菱站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开心。
早就听闻李家宠爱女眷,但没成想竟将这李三姑娘养成这样娇纵的性子,如今这是新婚夜呢,赶喜婆出去是个什么道理?
这边东菱气到不行,那边许娇倒是毫不在意,不仅没怪罪李明瑶的不懂事,反而还顺着她的话让喜婆出去。
听闻许娇也开口让自己出去,喜婆这才动身。
新房的门再一次被关上,李明瑶将视线从紧闭的房门上移开,她垂下眼睛,不同于刚刚的张狂,语气轻和:“嫂嫂,我哥哥让我来告诉你,他今夜有事,可能来不了,你……”
“什么事?”没等她完,许娇便焦急的问,似乎是怕李明瑶没听懂,她又重复了一遍:“出什么事了?”
李明瑶本想瞒着,可又有什么事能让新郎官在新婚夜出去呢,她咬紧唇,将事情来龙去脉了。
下一秒,许娇抬手自己掀开了红盖头,她红着眼:“如今,你哥哥在哪里?”
李明瑶不敢看她:“在祠堂思过。”
许娇点头,侧头朝东菱道:“你拿些银子让喜婆回去吧,告诉她不要多话,我们这些富庶人家,想寻她难处很是容易。”
完她又看向李明瑶:“祠堂,我可能进去?”
李明瑶点了下头,便见许娇身边的丫头走了出去,不到片刻又回了来,李明瑶没看懂许娇的意思,她舔了下唇:“嫂嫂?”
许娇站起身:“带路吧。”
李明瑶愣了:“嫂嫂你要去祠堂?你……”
许娇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又重复了一遍:“带路吧。”
李明瑶知道拒绝不了,即使再心有不愿,也领着许娇往祠堂那边去了。
到祠堂门口的时候,李明玉已经不在了,李明瑶不知怎的突然松了口气,她指了指掌着灯的屋子:“就在里面,嫂嫂……”
依旧是没听她将话完,许娇自己将红盖头带上,没有半分迟疑,推门进了去。
李明瑶看的目瞪口呆,新嫂嫂的意思,这是要在祠堂里过新婚夜?
李竐一直跪着,对着李家的列祖列宗,他不敢有半分懈怠,哪怕已经跪了三四个时辰,可他背脊依旧挺直。
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他以为是李明玉去而复返,他没回头,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的牌位,漆黑的底在他眸中成磷色,只能瞧见每一个牌位上面的点点朱红。
许娇在他身后站定,慢慢跪下身子,跪在他身侧,而后语气平淡,像是在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夫君,我来寻你掀盖头了。”
李竐一愣,他愕然的看向身侧,穿着正红色衣裳的人明明那样娇,可他却看出一股决然来,他哑着声:“谁带你来的?这里晚上凉,你……”
“新婚夜不掀盖头,太不吉利了,夫君也不想日后咱们日子不舒坦吧。”
李竐一愣,抬起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他慢慢掀开红盖头,露出里面姑娘姣好的容貌,肤若凝脂,唇红齿白,正对着他笑,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在这列祖列宗面前,他突然想起之前与蒋茹做的荒唐事,眉宇微拧,他开口:“我……这事,我可以解释。”
许娇没看他:“夫君,妾身第一次见夫君,其实不是在冬令节,是在父亲的校场,夫君提着长枪,在马上意气风发,可下了马,却能谈论地,妾身身边一直都是武夫,鲜少有夫君这样的人存在,因此……”
她顿了顿:“能嫁给夫君,妾身很是开心,只是,夫君与太子妃之见……”
她抿唇笑了笑,那笑似乎掺杂了什么,李竐没看清。
“本也没什么”许娇叹了口气:“长姐罚的未免太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