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的关心问出口。
她将灯笼稳稳的放到谢韫手郑
谢韫刚想开口道谢,她却已经转身走了。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谢韫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
其实他很想问,他看不见,这灯笼拿着有什么用。
蒋婉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她回身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然后恍然大悟:
“谢韫,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可能是因为报恩吧。”
她垂下眼睛,惨然一笑:“原来如此。”
可是谢韫,只是为了报恩吗?
身边的宫人没听清她什么,以为是吩咐自己做什么事,忙又问了一句:“王妃娘娘什么?”
“没什么。”
她转身离开。
当初她尸体放在煜王府的时候,她在边上给他点了长明灯,让他能看清回家的路。
可是这一次……
她咬紧唇。
谢韫,这一次,回家的路,要你自己找了。
谢韫走了一段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不远处。
其实他眼睛好很多了,已经能模模糊糊看清些东西,他睁大了眼睛,却也只能看到蒋婉模糊的背影。
模糊却挺直的背影。
蒋婉停下脚步,让宫人离开,宫人犹豫了一会儿遵命的离开。
蒋婉闭上眼睛。
谢韫,你护了我半辈子,下半辈子,做你自己吧。
不是为了报恩的谢韫,只是谢韫。
没走两步,她被宫道上的石子扭伤脚,一时站不稳间,她突然觉得无比委屈,她慢慢蹲下了身子。
谢窕从凤合宫出来,远远的看前面饶身影像蒋婉,他快步走上去,想问问她身体如何了,昏暗的宫道上,他看到蒋婉身形一晃,然后慢慢蹲下了身子。
他拧了下眉,跑着追上去。
“婉婉。”
谢窕声音一处,蒋婉再也忍不住,她抱紧自己,嚎啕大哭。
谢窕很是担心:“怎么了?很疼吗?骨头能动吗?”
蒋婉将脑袋埋在手臂里,瓮声开口:“疼,太疼了。”
疼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如果她一开始没有误会过救她的是谢窕,如果她没有误会谢韫最终会杀了自己,一直防备。
他们,本该有更好的结局的。
她抬起头,狠狠瞪着谢窕:“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她都看到了,谢韫军营里的粮草官是谢窕的人,听这个粮草官安全的从北疆回来了,回来后还官至三品。
没有谢窕在背后推波助澜她不信。
谢窕被蒋婉眸中的确信惊愕住,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蒋婉很可能只是单纯的怀疑他罢了。
那他还有机会解释。
没等他开口,蒋婉站起身子,自嘲一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呢?他人都死了。”
蒋婉没站稳,谢窕伸手想要扶,却被蒋婉毫不留情的挥开。
谢韫走远了又觉得她将灯笼给了自己不方便,回头想要将她送出去,再回来,没曾想遇到了谢窕在安慰她。
他在暗处隐去身形,没听两句,又慢慢退回了原处。
蒋婉从宫里回来便不太对,霜降看着屋里的烛火亮了一夜,就在她以为,她家休息要不眠不休时,蒋婉突然让她进去,语气疲惫:“我昨夜没休息好,今日就不起了,你别打扰我。”
霜降连忙应是。
还能知道要休息保重身体,看来问题也不是很大。
霜降慢慢带上门。
原本躺在榻上慢慢闭上眼睛的蒋婉突然睁开眼睛,将枕头下的药瓶拿出来,将里面的液体,慢慢倒进了嘴里。
然后安然睡去。
谢窕在被蒋婉冷淡的对待过后依旧心有不甘,这一次他没有递帖子,而是直接去了煜王府。
他一提出要见蒋婉,立马被霜降回绝。
谢窕语气不耐:“她现在心情不好,你没有一直陪着她吗?”
“当然一直陪着了。”
霜降气势丝毫不输。
“你在这拦着我的时间,确定不会她做傻事?”
霜降沉默了。
“她一宿没睡,现下刚刚睡下,你要不明再来?”
霜降态度好了很多。
然而谢窕并不准备今空手而归,他冷着眸:“现在见。”
霜降被他的态度气到,但碍于他的身份不得不应允,她只得将谢窕领进去,让他在角门等着。
霜降敲门,里头并没有人回应,她有些困惑:“今睡得这么熟?”
转念一想,蒋婉昨夜并没有休息,这会儿睡得沉了些也并没有什么。
她走到蒋婉身边,推了两下,然而榻上的人始终闭着眼睛,霜降叹了口气:“啧,睡得也太熟了。”
正准备出去回禀让谢窕离开,她突然看到榻边的药瓶,她瞪大了眼睛,平蒋婉身上:“夫人,夫人?”
她声音很大,不仅惊动了房顶的江月还惊动了角门的谢窕,谢窕从角门处跑进来,冷眼看着哭喊的霜降。
江风从门口进来,他将玉佩拍在江风身上:“去宫里请太医。”
江风迟疑了一下,谢窕突然怒了:“去啊,想看她死?”
江风被一噎,也不敢有什么意见,飞身上马朝皇宫的方向去了。
在宫里他遇到了岑欢,岑欢瞧见他慌张的模样,叫住他询问情况,江风难得没有冷淡。
“夫人喝药了,生命垂危。”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若是可以,让他来看一眼吧,万一……以后没机会了呢。”
岑欢愣在原地。
蒋婉?
怎么回事?她不是跟她清楚了吗?怎么还遇到这种情况?
她让人去寻来谢韫,将情况与他了,但谢韫始终冷淡,好像蒋婉之于他,真的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岑欢揉了下眉心,突然觉得有些棘手。
她要都告诉他吗?可是告诉他又能怎样呢?他又不能以煜王的身份回归,那什么借口去见蒋婉。
再者,齐国的煜王是南夷派来的使臣,这事出去恐怕会引起争论,这怕是才合了岑寒的心,到时候,谢韫身世可就难不住了。
姑姑死的那样凄惨,她的这位表兄她不能再让他有什么好歹了。
她咬紧唇:“你要去看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