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雨迷迷糊糊之中见到了承恩,承恩在对她笑,她跑过去想要抱住他,他却突然消失了。宿雨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感觉自己听得到承恩的声音,却看不到他,宿雨只能一直跑,四处寻找承恩,不知道跑了多久,宿雨实在没有力气了,就蹲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宿雨”宿雨听见承恩在叫她,抬起头四处张望,“宿雨,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要把自己困在回忆里了。”
宿雨用力的摇头“我不要,我不走,不要把我留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里。”
“宿雨,你怎么这么傻,没有谁能陪着谁一辈子,你会慢慢忘掉我的,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他会照顾你的,这里除了回忆什么都没有,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还活着,宿雨,回去吧。”
宿雨渐渐听不见承恩的声音了,她站了起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往前走去。宿雨走了好久好久,她看到前面有一束光,走过去,她感觉好刺眼,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就看见流萤哭的像一个花脸猫一样,忍不住笑了笑,流萤见她醒来又笑了,马上激动的扑到宿雨身上“夫人,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三天了,担心死我了!”
宿雨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我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以后不会了。”
流萤起身,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扯出一个笑脸,宿雨缓缓坐了起来,问道“阿金来了吗?”
流萤点点头“阿金哥昨天给了我一些钱,他说他会在外面保护我们,等我们安定下来,他就会现身,把少爷留的东西给夫人。所以,夫人,我们现在去哪啊?回长安吗?”
宿雨摇了摇头“我们不回长安,我们去余杭,明天就启程。还有,以后别叫我夫人了,叫我小姐就行了。”
“那,小姐,我先去给您拿点吃的,然后我就去收拾行李。”流萤擦了擦眼泪。
“好。”宿雨十分虚弱的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宿雨和流萤走水路去了余杭,一路上风平浪静,三日后,宿雨到了余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夜里,听见敲门声,流萤开了门,见是阿金,连忙让他进来。阿金见到宿雨十分规矩的行礼,宿雨扶起他,阿金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交给宿雨“这是少爷留给夫人的八千两银票,少爷说这笔钱足够夫人下半生好好生活了。夫人若是想做生意,阿金就留下来帮忙,夫人若是要另嫁他人,阿金马上离开,绝对不会让夫人尴尬。”
宿雨摇摇头笑道“阿金也觉得我是翻脸无情之人吗?我如今哪里有心情改嫁!到了这边我已然安全了,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我自然开心,你若是想回宋家,尽管回去,我和承恩都不会怪你的。”
“少爷如今已经不在了,宋家于阿金而言没有什么可留恋的,阿金宁愿完成少爷的心愿,替少爷保护好夫人。”
宿雨笑着说“那以后你就得跟着我吧,明天你们俩陪我去看看这边的商铺,我们盘下来一家,做点生意。”
第二日,宿雨看好了一家正要外兑的酒楼,位置好,里面构造也不错,老板是外地人,双亲年事已高,这才想卖了酒楼,回乡去照顾二老。虽说店面贵了一些,但是这个位置买也不算亏,宿雨找人来简单收拾了一下,招了十几个伙计就重新开业了,这家酒楼本来在这边开了许多年口碑也不错,宿雨接手以后倒也算顺利平稳。
长安城那边可就没有这么安稳了,程林被幽禁王府,却还不知收敛意图谋反,被下属检举,程烨找人抄了程林的王府,在府里竟发现了他私制的龙袍,天子大怒,下令宣亲王府满门抄斩。
程烨下旨当天,太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请皇帝去她宫内探望,程烨心知自己母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徐不疾处理好政务,才前去探望太后。
程烨前脚踏进太后的寝殿门口,就听见自己的母后在训斥奴才“全都是废物,哀家让你们去请皇帝,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皇帝为何还不来!去啊,再去请啊,就说哀家快死了,他再不来,是要让哀家死不瞑目吗!”
程烨闻言不禁冷笑起来,咳了一声,殿内宫女内侍被吓了一跳,慌乱的跪了一地,程烨摆摆手,厉声道“都出去!”
众人闻言连忙退了出去,殿内一时间只剩下母子二人。程烨慢慢向太后榻前走去,太后看了程烨一眼,背过身去理了理头发,然后转过来,正襟危坐道“陛下还真是难请啊!陛下再迟些来,哀家怕是就要断了气了!”
程烨笑了笑“母后这说的是哪里话,朕方才听母后训诫下人,气势逼人呢,如何就要断了气了!”
“哼”太后回过头,瞪着程烨道“你如今大权在握,不需要母后了,母后请你来,你还推三阻四的,纵来了,还冷言冷语讥讽于我,这便是陛下奉行的孝道不成!陛下别忘了,若是没有哀家,你坐的上这个皇位吗?”
程烨敛了笑意道“母后今日叫朕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儿臣愚钝,未得未卜先知之法,母后大可不必如此弯弯绕绕,不如有话直说。”
太后也收了几分怒气道“哀家今日叫你前来,只一件事,你下旨杀宣亲王不妥。”
程烨嘴角扯了个笑,语气却越发冰冷“程林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不知母后认为朕做的哪里不妥?”
“证据确凿,你当哀家是傻子吗,不过就是你容不得他,栽赃陷害于他,欲加之罪罢了!”
“母后既知道是朕有意为之,就更应该明白多说无益!”
“宣亲王为了大周鞍前马后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他如今已经把权利还给你了,你就留他一条命,既全了叔侄情谊,也落了个心胸豁达的名声,岂不是两全其美?”
“叔侄情谊?”程烨冷笑道“母后也不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说到底不过就是母后舍不得他罢了,若如母后所愿,朕今日留他一命,是让他继续觊觎朕的皇位,找机会取而代之,还是让他往返母后寝殿之中,与您欢好啊!”
太后大怒喊道“你说什么!我与他这些年虚与委蛇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的皇位能坐的安稳,还不是为了保住你的江山!十年前我们孤儿寡母,若不是我委身于他,我们现在早就不知道死在何处了,你如今翅膀硬了,开始嫌弃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