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烨带着人急匆匆赶到太后寝殿，殿门口内侍刚跪下要说什么，被程烨一脚踹到一边，冲了进去，正殿空无一人，随即带人去了偏殿，破门而入，只见两个老宫人按着皇后，另一个小宫女往皇后嘴里灌什么东西，太后坐在一旁品着茶。

“住手！”程烨大喝一声，小宫女吓得把药碗扔掉了地上，两个老宫人倒是岿然不动，程烨快步过去呵斥二人“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放开皇后！”二人看了太后一眼，太后使了个眼色，二人才松了手，跪下行礼。

秦瑶鬓发已经有些散乱，似是激烈挣扎过，脸上全是泪痕，程烨扶起秦瑶，抚着她的脸颊心疼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哀家刚赏了她几碗落胎药，陛下觉得她能怎么样？”太后的语气十分尖酸。

“来人，传太医！”程烨冲内侍喊到，内侍慌慌忙忙跑出去，程烨回过头，冲太后喊到“你疯了吗？那是朕的孩子，你的孙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太后冷笑道“那哀家肚子里还是哀家的孩子，你的弟弟，你不是一样下得去手！当日你叫人灌哀家落胎药，今日哀家便还给你，有何不可？”

程烨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母亲，不敢相信的摇摇头，太后看着他的样子，笑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狠下心，皇后也出了不少力吧，皇后真不像个快临盆的人，力气大的很，半个时辰了，才灌进去两碗落胎药，还被她吐出来不少，你来的也太快了些，再迟些，哀家就可以把打下的胎儿给陛下送过去了！”

程烨指着太后正要说什么，却听见秦瑶的呻吟声“陛下，臣妾的肚子好痛！”遂指着太后说道“阿瑶和孩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程林和你那个野种挫骨扬灰，让你整个宫里的人陪葬！”

说罢转身一把抱起秦瑶，快步朝寝殿走去，一路上秦瑶一直在低声呻吟，程烨刚把她放到榻上，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再看秦瑶脸色苍白，神情痛苦，程烨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阿瑶，朕在这里，别怕，太医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秦瑶点点头，还是疼的忍不住呻吟出来，程烨的心也好似被揪了起来。片刻之后，太医和和接生的婆子赶到，程烨到了门外等候，听着里面秦瑶的喊叫声，他心急如焚，恨不得冲进去。里面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没有办法平静的等待，许久，太医从里面出来，跪下道“陛下，皇后娘娘误服了过多活血的药导致早产，如今又难产，极有可能血崩，再拖下去母子都有危险，皇后娘娘和孩子若是只能保一个……”

程烨把太医从地上拎起来狠狠地说道“他们俩都不准有事，不然我就杀了你！皇后如果有事，我就灭你九族，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太医连忙爬起来进了屋，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传来了孩子的哭声，不一会儿，产婆从屋里抱了个婴儿出来“恭喜陛下，皇后娘娘为您生了个皇子！”

程烨接过孩子，大喜过望，“朕有后了，大周有后了！传令下去，择日立皇后之子为太子，大宴群臣，大赦天下！”内侍领了口谕，去拟旨，到各大臣府中宣旨。

程烨把孩子交给芝兰，进到寝殿之内，秦瑶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太医还在为其止血，程烨见状冲太医喊到“皇后为何如此虚弱，你们怎么回事？”

太医跪了一地道“娘娘方才差点血崩，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只是娘娘失血过多，没有个一年半载怕是难以恢复元气，但请陛下放心，绝无性命之忧！”

程烨挥挥手，示意他们处理好就可以下去了，秦瑶似是昏睡过去了，并无反应，程烨拉着她的手，坐在她身边，迷迷糊糊的就趴在她身边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程烨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发，一抬头，看见秦瑶已经醒了，程烨握着她的手，温声道“醒了？”

秦瑶点点头，想要坐起来，程烨把她扶起来。秦瑶虽然醒了，脸色还是十分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程烨有些心疼的摸着她的鬓发“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一会我让太医来给你再开些调理身子的药。”

秦瑶摇摇头，笑着说“臣妾没事，许是今日太累了，又流了许多血，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程烨皱着眉道“你知不知道从母后那抱你回来的时候，你疼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朕有多害怕，朕有多害怕失去你！”

秦瑶咬了咬唇说道“今天母后叫她们给臣妾灌落胎药的时候，臣妾心里害怕极了，臣妾好怕我们来之不易的孩子就这么没了，那臣妾真的是死不瞑目。”

“不许胡说，你才为朕诞下太子，以后还得给他生弟弟妹妹呢。”程烨说完有摇摇头道“算了，生孩子太危险了，还是让别人生吧！”

秦瑶听完噗嗤一声开始笑了起来“陛下说这话，臣妾都不知该开心还是不开心，陛下这是心疼臣妾，还是打算借此冷落臣妾啊！”

程烨也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朕当然是心疼你啊！”

“陛下不要因为臣妾，与母后生了嫌隙，母后只是因为痛失爱子，才会把气撒到臣妾头上，她心里最在意的还是陛下，再说了臣妾和孩子都没事，陛下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吧！”

程烨叹了口气，把秦瑶揽在怀里，轻声说道“母后一直对你有偏见，这些年没少针对你，是朕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委屈，以后你不用再去给她请安了，她若是传召你，你也不必去。”

秦瑶摇摇头道“她是陛下的母亲，就是臣妾的母亲，纵然她不喜欢臣妾，臣妾也会继续尽好一个儿媳该尽的本分，只要陛下的心在臣妾这，臣妾就不委屈。”

程烨低头吻了吻秦瑶的额头，在她耳边说道“当然，朕的心里永远只有阿瑶一个人。”

“对了，你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程烨思索了一下道“叫程垣怎么样？”

“可是取意星宿？”

“是，也取自保护的意思，朕不仅要太子做我大周最明亮的星星，也要他日后能好好守护大周的大好河山！”

“但愿阿垣不会让你失望。”

秦瑶突然仰起头，带着几分娇嗔道“不过，真的好疼啊，你都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疼！”

程烨温柔的笑道“那以后就不生了。”

秦瑶摇摇头道“不要，为了阿烨，我不怕疼！”

程烨看着秦瑶笑了笑，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再然后秦瑶在他怀里睡下了。

这宫里有很多女人，有程林送给他的，也有被他拉拢的大臣的家眷，他来者不拒，一一宠幸，她们中的许多比秦瑶年轻貌美，他也常常宠幸她们，可那只是宠，不是爱，他的爱都给了那个陪他走过暗无天日的前半生的女孩，那个女孩现在就躺在他的怀里，刚刚为他生下他的嫡长子，他也是长子，可他不是嫡子，他的母亲没有他父皇的爱，他也没有。他很爱秦瑶，爱到他每次宠幸完嫔妃都会让人看着她们喝下“坐胎药”，其实是“避子药”，他想要的长子一定要是他和她最爱的女人的孩子，给他无可动摇的皇位继承权，给他所有的爱，给他自己不曾拥有的一切，如今，他终于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