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微动,楚烨轻轻咽了咽口水,尴尬地别过眼,兀自端了杯茶徐徐抿了一口。
小心翼翼地瞧了瞧他的表情,郝芜侈搁下筷子坐端正。
“其实今天我来是有两件事想请示王爷。”见他品着茗不说话,继续道,“王爷昨天告诉我您喜欢惢罗拈花舞,我得去学呀。可是学这个舞吧,一来需要王爷批准我能随时出府,二来,我需要一点……钱,来交学费。”
“你不是很有本事么?爬墙出去啊。”楚烨语气低沉,面色冷淡。
“这……王爷把墙边的树都砍光了,爬墙……不太可能。”郝芜侈摆手笑道。
“你若有本事再爬墙,你要多少银两,本王都应允。”
“一言为定!”郝芜侈神速起身,楚烨被她突然的动作一惊。
她端起剩下的披萨边往外走边道:“烦请王爷先命人送一百两白银到凭阑殿,十日以后若是这支舞还未学会,芜侈再来找王爷讨要。”
最后一句话说完,前脚已经迈出了书房。
楚烨一动不动地坐了半晌才收回投去门口的目光,脸上全是不可思议--他居然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来人,传管家!”
……
凭阑殿内,送银子的下人才刚走,郝芜侈便爱不释手地抱起白银道:“金玲,借梯子!”
“好嘞!”
半柱香的功夫后,郝芜侈与金玲扛着一把长梯来到了围墙边上。
“小姐,你小心点啊!”
金玲扶住梯子,看郝芜侈一步步爬到围墙顶上。
郝芜侈朝外面扫了一眼,这胤王府的围墙可不矮啊,这样跳下去,也不知道这副柔弱的身躯会不会落下个残疾。
正犹豫着,竟发现墙根上贴墙靠着两个乞丐,正狼吞虎咽着碗中的肉包子。
她一点点挪到他们的头顶上,手用力抓住墙顶,小心翼翼地放下腿,一脚踩一个乞丐的头。
偷了别人肉包子的乞丐忽然感受到来自头顶的重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战战兢兢,身体也吓得贴墙蹲下。
郝芜侈落地,拍了拍手中的灰尘朝两个乞丐笑道:“谢了!”
她从袖子里头拿出一包纸包的饼递给他们便要走,趴在墙头上的金玲连忙喊道:“小姐!等等我!”
可是掂量了半会儿,金玲却依然无从下脚,而那两个乞丐收了郝芜侈的饼,早已跑远。
“小姐……”她苦着一张脸,一副要哭的样子。
郝芜侈从鼻子里叹出一口气来,“那你就留在上面吧!”
说罢,竟走了。
“哎,小姐!”
……
胤王府外的隐蔽处,见郝芜侈已经出来,于景对楚烨道:“王爷,属下跟去看看!”
楚烨抬手止住他,“本王亲自去。”
……
郝芜侈开心地走在皇城热闹的东街上,展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古代闹市的味道,清澈的阳光里夹杂着烧饼、肉包子、馄饨、烤番薯……还有……”
她仔细嗅了嗅,“烧鹅的味道……”
咽了咽口水,她循着烧鹅的香味来到一家牌匾上写着“烧香世家”的酒楼前,仰头望向那牌匾,勾嘴一笑,提裙而入。
再出来时,手中提了一个纸包,纸包外还浸了点油。
她边走边啃着一只鹅腿,眼睛还在不停地搜寻着路边还有什么好吃的。
接下来,她又买了一个酱香烧饼,两串冰糖葫芦,三支糖人,四块花生酥,五块臭豆腐……
约摸逛了一个时辰,全部都是在买吃的,还是一边吃一边买。
跟在后头的楚烨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他第一次知道这个女人这么能吃。
终于,前面就是沁香院了。
沁香院因新进了一批异域舞女,皇城的卫兵查将其查封,此时正门庭紧闭。
见郝芜侈在沁香院前停下来,楚烨心中一凛。
却见她看着门口的一块宣传板入神。
“品鉴会?”
郝芜侈轻声念出来,“本院一年一度的品鉴会将于四月十六举办,此次参会宝物近十来种,皆属罕见,价高者得……”
她挑了挑眉,“这不就是拍卖会吗?四月十六……”
望了望沁香院紧闭的大门,她从腰间取下一支洁白的瓷瓶,自言自语道:“看来得做一下市场调研,说不定我的这个好好包装一下,能卖个大价钱!”
想到这里,使劲咬了一口冰糖葫芦,笑得开心极了。
夕阳渐渐西下,郝芜侈除了买些吃的,还买了一些好看的金饰银饰,顺便还买了一些皇城里卖得最贵的胭脂水粉。
正准备回去,忽然停住了脚步,看向右手边一家写着“天缘广进”的赌坊。
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
“赌博不是好习惯!”
“可小赌怡情啊!”
“这小日子太无聊了,不如玩儿两把吧!”
做了一番心理斗争,背着大包小包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去。
赌坊内乌烟瘴气,人满为患。她四处瞧了瞧,挤到一张桌子边上围观。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
“大!大!大!……”
“小!小!小!……”
……
看了两局,郝芜侈取了几颗碎银买了大。
庄家一开,果然是大!郝芜侈乐不可支地将赢得的银子往自己身前拨。
紧接着,她又连续赢了七八把,运气好到鬼都害怕!正想着拿钱跑路,两个赌坊的汉子将她堵在了桌边。
“姑娘,想不想下去玩儿把大的?”
这两人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看就来者不善。
郝芜侈暗觉不妙,嘻嘻一笑道:“天黑了,我老公喊我回家吃饭呢。”
说罢,想要绕过他们,可人家哪儿会轻易放她离开,其中一汉子捉向她的手臂道:“姑娘,还是跟我们走吧!”
郝芜侈一包臭豆腐塞在他手上,立马要逃!
“送给你,不谢!”
刚跑几步,被另一汉子一爪抓回来扔到地上。
大包小包散落一地,赌场顿时鸦雀无声,都朝她这边看过来。
她漆黑的眼向四周扫了一圈,咬咬牙,抓起自己的钱包便撒了一把铜钱与碎银在地上。
见周围的人一动不动,她道:“你们傻吗?有钱不捡?!”
话刚落音,人群蜂拥而至——
两个壮汉被挤得找不到东南西北,郝芜侈见机捡了自己的包裹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辛辛苦苦地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