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会回来的吗?”郝芜侈道。
楚烨坐到她身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本王向你道歉。”
郝芜侈笑了笑,“究竟什么事,大半夜的就要去处理?”
“日后本王会告诉你的。”楚烨道,“我要出门数日,于景也会跟本王离开。这些日子你一定要待在府上哪儿也别去,直到本王回来。”
“你要去哪儿?”郝芜侈问。
楚烨挑挑眉,见他如此神秘,郝芜侈道:“我知道,日后会告诉我。”
楚烨拉开唇角笑着。
“记住本王的话,本王没回来,你哪儿也不能去!”他再次叮嘱。
郝芜侈点点头,“记住了!”
七日后的上午,一品将军府。
李臻刚进入书房,副将蒋勇双手托着一个黑木盒子进了门,“将军,东西已经找到。”
闻言,李臻一喜,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书信拆开了一两封阅了一遍,又拿起里面的一只拇指大的玉章仔细瞧了一眼上面的刻字,“螣弋族的文字?”
老眼中释放出一丝狡诈的笑。
蒋勇道:“螣弋族在皇城的老巢很快便能找到,属下断定,今日日落之前将军便能收到消息进行围剿。”
李臻却双眉不展,想到了今日入宫被皇帝单独召见之事。
皇上突发恶疾,呕吐不断,这才七日,龙体柴毁骨立,恐行将不久与世。
不知何时,宫中已变成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景象。事情发生得突然,他作为堂堂一品大将军竟丝毫未曾察觉,他居然才从崇王口中获知二王谋逆造反,买通了侍奉皇上十几年的老宦官,给皇上饮食中下药,挟持了皇上。
“将军?”蒋勇见李臻发怔,唤道。
李臻醒过身来,将印章放进盒子里,“蒋勇!”
“末将在!”
“南封之地有山贼作乱,本将军奉皇上之命出兵围剿,整顿兵马,即刻出城,在城外九里坡等我!”
“是!”
蒋勇应完,便立即出了书房。
李臻打开书架后的暗格,将黑木盒子放了进去。
五月的阳光将万物都裹成了金色,金色的叶子,金色的牡丹,金色的露水。
郝芜侈伸出玉白细指心翼翼地往花瓣尖儿上一点,一滴花露便“滴答”落入了手中的白瓷瓶里。
金玲将早点督她身边笑吟吟地道:“姐,你猜今早吃什么?”
“笼包!”郝芜侈瞥了眼已经搁到亭中桌上的玉瓷杯,“加豆浆!”
“姐每次都能猜中!”金玲将早点端上桌,揭开银盘上的罩子,搁好玉箸,“不过洪师傅在里面加零料。”
“哦?”郝芜侈走进亭子里,放下存放露水的瓷瓶,“什么料?”
“姐猜!”金玲道。
郝芜侈执箸夹了个笼包尝了一口,闭上眼细细品味……
忽然一睁双眼,“尝不出来。”
凑过来一脸期待地等待着答案的金玲瘪了瘪嘴,坐下来看着郝芜侈吃了一会儿,道:“对了姐,方才奴婢路过临曦殿的时候又见到李将军了。他为何专挑王爷不在的时候来王府,这次该不会又是来找姐麻烦的吧?”
郝芜侈咀嚼的动作滞了滞,想了想道,“你去打听打听,李将军去临曦殿都做了些什么,又跟李锦儿了些什么。”
“嗯!”金玲应完便立即往临曦殿的方向去了。
李将军去了临曦殿不到一个时辰便匆匆离开了,连午膳都未与女儿共进。
金玲从临曦殿的奉茶丫鬟那儿打听到:李将军给李锦儿带去了一盒太后赏赐的鲜花饼,道了一些闲话家常。
“就这样?”郝芜侈问。
金玲点点头,接着又道:“不过期间李锦儿有将她们屏退过,至于二人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郝芜侈听着,好像也听不出什么头绪。
不过最近整个皇城的气氛都很怪,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楚烨七日未归,郝芜侈心里空落落的,总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这段日子她也问过不少府上的侍卫,却无一人知晓楚烨与于景的去处,也无一人知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皇城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午膳过后,郝芜侈与金玲又去侍卫房问了一遍,不过这些侍卫也似是全然不知晓城中发生了什么。
回到凭阑殿,郝芜侈刚要抓一把瓜子补补脑,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是一张压在果盘下的纸条。
“芜侈,亥时城外水儿庄,本王有要事相烨。”
郝芜侈颦了颦眉,“楚烨留下的纸条?”
思量片刻,她拿着纸条去门房那里问楚烨可曾回府,听到他并未曾回来的消息,她又去了他的书房,找了本书案上被楚烨做过注解的书仔细对了对他的笔迹。
是楚烨的字迹没错,可他为何要约她去城外那么偏僻的水儿庄?他究竟有什么事要跟她?为什么不可以回王府?还有,他又是怎么将纸条放到她的房中的。
她让金玲召集府中所有的下人问了一遍,又去问了侍卫房的侍卫,都没去过凭阑殿。
凭阑殿的两个洒扫丫鬟也没见过任何人出入那儿。
“姐,我们……去吗?”金玲看了看外面的色,这大晚上的,两个女子出城去水儿庄那么偏僻的地方多少有些瘆人。
郝芜侈睨了一眼她,淡淡道:“去,现在就去。”
片刻后,郝芜侈与金玲及两位王府侍卫驶了辆马车出了城。
他们才刚出府,府门后偷偷摸摸走出来一个丫鬟,在门外瞧了瞧,见他们走远,便迈着细碎的步子朝临曦殿跑去了。
临曦殿内,李锦儿听闻郝芜侈赶往水儿庄的消息,咯咯笑起来,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恻恻的。
“去地府也赶得如此着急,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如珠也跟着笑起来,“恭喜主子,贺喜主子,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终于要拔去了!”
李锦儿结果她递过来的茶,“今日之事你立了大功,我自会好好奖赏你!”
“谢主子!”
黑云诡诡,如风拂浪卷,遮住如洗的月华,跟着地上的马车向前移动着。
马车穿过往东的三里山路一路往下,便到了水儿庄外的高坡上。
他们所在的高坡往西再上一个破,便叫九里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