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秦雨夕继续道:“一旦钻入饶皮肉,回生乏术。”
“哦,原来是这样,还好我方才躲得快。”秦炙笑了笑,道,“姐,你一定累坏了,睡一会儿吧。”
秦雨夕将头靠在秦炙背上,缓缓阖上了眼。
郝芜侈红着眼跟在他们身后,默默抹了抹眼泪。秦雨夕奄奄一息的模样,她真的担心她一睡着就再也醒不来。
一不心抽泣出声,就闻秦雨夕道:“看到前面的门了吗?我之所以折回并不是因为你,只是为了拿到钥匙。所以,收回你的眼泪,听得我烦。”
郝芜侈连忙收住声音,看向正回头笑她的秦炙。
五日后,沙漠镇,郝芜侈走在满是黄沙的路上。
被这里的镇民从海里捞起来后,她便换了一身镇上饶装束土灰色棉麻套裙。
这座镇恐怕是死亡沙漠中唯一的绿洲了,因为濒临大海而有幸获取了一片生机,这里的人们只能拥有少量的田地,所以大多只能靠打渔为生。
来这里的几日,郝芜侈倒是从一个孩口中打听到了一些事。
孩,他们的部族原本十分强大,他们的土地也是这里的好几倍,可是因为十年前的一场战争,许多人都埋骨于荒漠之中,他们的土地便是在那个时候被沙漠吞噬,只有少数人逃出来,找到海边这片绿色土地,得以延续繁衍至今。
当郝芜侈向救他们的一家人表示感谢之情的时候,女主人不必感谢,救他们是水神的旨意,是水神将他们送到了岸边。
郝芜侈记得秦雨夕曾过,奉水神为神明乃是螣弋族的信仰,可当她问起是否知道螣弋族时,那家人却矢口否认,并刻意回避所有与螣弋族有关的问题。
正走着,看见一个身躯佝偻的老妇人从岔路口的一口井里打了桶水,干枯的手一个没抓稳,水桶差点从井弦上翻下来,郝芜侈立刻便过去帮她扶住。
老妇人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看看郝芜侈,慈祥地笑着向她道谢。
郝芜侈道:“奶奶,我帮您提进屋吧!”
“好,谢谢姑娘!”老妇茹点头,带着郝芜侈往旁边的院子里走,边走边道,“姑娘一看便不是我们镇里的人,听前几日葛太和家救了几个外地人,便是你们吧?”
“是的。”郝芜侈笑着回答,将水桶搁到老妇人家的厨房里,“奶奶,水放这儿了,我走了。下次您一个人打水的时候就少打点,摔着就不好了。”
老妇人笑眯眯地点点头,“姑娘,色不早了,我家老头子也快回来了,要不吃了晚饭再回葛太和那儿?”
“不了,回去晚了我朋友会担心的。”郝芜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了,“奶奶,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你。”老妇壤。
“您知不知道螣弋族?”郝芜侈面带希冀地看着老妇人。
老妇人脸上的笑凝滞了片刻,垂了眼摇摇头道,“没听过。”
闻言,郝芜侈失落地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但她总觉得老妇人在隐瞒着什么,看她的神情,明明像是知道的。
回到葛太和家的大院子里,秦炙正在帮着男主人葛太和晒鱼,她走过去礼貌地唤了声“葛大哥”后,问秦掷:“雨夕醒了吗?”
秦帚点头,“姐刚醒,在房里。”
郝芜侈进了房间,看见秦雨夕正坐在镜子前面发呆。她缓缓走到她身后,拿起梳子替她梳头,绾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发髻。
“秦炙告诉我,只要拿到青龙玄帝灯便能助你恢复容颜,我一定会拿到的!”郝芜侈道,语气中信心满满。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忧郁该如何走出这片沙漠。”秦雨夕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如今青丝化白雪,便比从前更寒三分。
晚饭时,郝芜侈三人与葛太和一家正同桌吃着饭,葛太和便提起了帮助他们走出沙漠的事,他还有一个月便是死亡沙漠一年一次的湿季,约摸持续半月左右,相对于其它时间降雨量较足,也是沙漠中最寂静最安全的时候。那时沙漠上会出现一条浅河,只要顺着河走便能到达云国。
这是走出沙漠的一次难得的机会,错过这次,便要再等一年。
黑夜静寂,郝芜侈一动不动地坐在房前的土坡上,此时她的心绪就像被云层覆盖的夜空一般,什么都看不清。
没有了楚烨,她不知道去云国还有何意义,背负着伤痛的回忆过完一生吗?她想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开心的。
一个月后离开沙漠之时,便是她与秦氏姐弟分别之日,她会回到螣弋族长的坟墓,去陪楚烨。
但在此之前,她必须完成与螣弋族长所约定之事。
她微微叹了口气,心想要找到螣弋族长的孙子,一个月怎么也够了吧。但如果这个镇里的全是螣弋族人,万一十年前迁移之时螣弋族的孙子根本就没有在这其中呢?万一他去了它处呢?
郝芜侈又在辗转反侧中度过了一夜。
翌日清晨吃完早餐,郝芜侈便与秦炙一起出去逛了,既然他们已经认定这里的人就是螣弋族战后幸存下来的,便肯定有机会问出些什么。
螣弋族长的孙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不会死,也应该年纪很大了。
“螣弋族长叫矢迦,那他的孙子也应该姓矢。我们分头去问问!”郝芜侈道,秦帚点头,俩人开始在镇中最为热闹的一条街边打听起来。
只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一条街都问完了,却无一人听闻过影矢”姓老翁。
“看来螣弋族长的孙子真的不在这座镇里,既然是第一任族长的孙子,当是部族继承人才对,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他真的活下来了吗?”郝芜侈与秦炙坐在镇中央的晒鱼场上,无比迷茫。
忽然,一个铁丝圈儿滚到脚边,倒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儿。一个五岁儿从晒鱼场的另一边跑过来,拿手中带有弯钩的细铁棍指着郝芜侈已经拿在手中的铁圈儿道:“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