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棣兰神奇,不仅仅是人类想要得到,就连那些飞禽走兽也纷纷觊觎,所以棣兰生长之处必有饥囝花相伴。当初沈德采到那株棣兰时也是九死一生,听说他逃出来时手被吃掉了一只。
饥囝花是一种罕见的食人花,郝颖儿出来的匆忙,并没有向召和问清楚饥囝花的形状,她心想应当跟那种红色的食人花形状体积相差无几。
她一路用镰刀割开荆棘,穿过茂密的灌木往深处走着。
约摸走了大半日,她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坐下来喝了点水,吃了点干粮。一路走来,连条蛇都没碰见,莫非是她走得还不够深?可根据召和的描述,沈德当年去寻棣兰也是从沉阳村出发,一路往里,当夜便返回了。她是按照召和所指的方向走的呀。
休息了片刻,她继续往里走,奇怪的是,越往里走,不仅仅是见不到蛇,就连飞鸟与蚊虫也不见了。一阵奇怪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着,明明很淡,闻起来却令人恶心。
天色渐渐暗下,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残霞,从树缝间照射下来,将前方的路照得晦暗不明。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枯枝断裂的声音,她警惕地望向右侧,那斑驳的树影后,似乎有一双嗜血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窥探着她。
心跳渐渐加速,她试探性地缓缓迈步往前,那个硕大的身躯终于从灌木中露出半颗头来。好不容易才看清它的轮廓,郝颖儿心中一怵,老虎?!
她不着痕迹地握紧镰刀,迅速地将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番,发现前方似有水光。老虎应该不会游泳吧?
想到此,她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老虎的动向,边不动声色地往前挪动。
挪了几步,眼见老虎就要沉不住气向她跳过来,她迈开双腿便拼命地往前跑去,老虎一个跳跃,猛烈地追赶起来。
相比于郝芜侈的身体素质,郝颖儿本尊的身体要好上许多,有一只凶猛的老虎追在屁股后头,她感觉自己简直要飞起来了。
可森林又不是跑到,到处都是树枝荆棘,地上一层又一层的腐叶烂枝,纵使她身体里住着半个刘翔,也跑不过这只该死的老虎啊!
“要死了要死了!”她大喘着粗气豁然转过身,一刀砍向一跃而来的猛虎!
猛虎的血盆大口堪堪错过她的脑袋,一口咬到她握刀的手上,将她硬生生往前拖了一丈多远,荆棘划破背上的衣裳,头发也被树枝挂成了一头鸡窝。
就在她疼得牙齿打战,以为自己的手就要被吃掉时,左手不经意间摸到了掉到地上的镰刀,就是一刀扎向猛虎的鼻子!
老虎松开她,疼痛之余狂躁大怒,后退了几步,再次追向已经狼狈爬起不要命地往前逃的郝颖儿。
此时此刻,郝颖儿脑子里一片空白,昨日出门时她倒是带了一些驱除蛇虫鼠蚁的药粉,可是万万没想过如果有一只老虎出现该怎么杀死,那不是身边还有楚烨和于景吗?
这次独自入山是冲动了些,可是她没有时间后悔。
那种奇怪的令人恶心的香味愈来愈浓,晚霞收尽,前方散发出一大片奇怪的光芒。
“什么鬼?!”跑得匆忙的郝颖儿忽然抱住一棵大腿粗的树,马拉松竞赛戛然而止,因为惯性,虽然手死死抱住了树,身子却难以控制地顺着树甩了一溜圈,刚好避过从后头生扑过来的猛虎!
脚下滑了几下终于站稳脚,回过头就见腾空而起的猛虎忽然被无数根犹如蛇信子的东西卷住,猛地拽了下去,吃得连骨头也不剩了!
郝颖儿只觉得毛骨悚然,惊得合不拢嘴。她打量着眼前将近一亩地的湿地,湿地上开满了大片密密麻麻的暗色花朵,每一朵都有碗口大,在这夜幕降临的时刻,花朵上散发着幽幽的光泽,却分辨不出花本身是什么颜色。
刚才将老虎拽下去的难道是这片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花吗?
她抱稳了树仔细看去,就见那些花的花蕊里有什么东西正悠悠蠕动着,仿佛飘在水中的水母一样姿态优美。
紧接着,她的目光被万花中央的一点霜白给吸引了。
远远望去,隐约能看清有三片花瓣,花瓣粉白如霜,花蕊成淡紫色。
她有些激动,“那、那就是棣兰?!”
所以说这一大片气味恶心的花就是饥囝花?
一定就是了!
心里高兴着,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棣兰了!
可另一面又愁着该怎么去取。
她扔了块石头进去,只听得“咚”的一声,石头落水,没有半点动静。
“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难道是因为石头是死物?”
手臂上的生疼一阵一阵传来,鲜血沿着手指滴落到腐叶上,那片饥囝花似乎是嗅到了血腥味,群体有了异动。它们仿佛一个整体,仿佛一只会游动的庞然大物,唰地往里倒下一大片,似乎在刻意躲避什么。
原本还有些害怕的郝颖儿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地松开树往前走了两步,那些饥囝花随着她的步伐又往里退了一小段距离。
于是她吃力地抬起受伤的手,往湿地里撒了几滴血,果然如她所料,那些饥囝花逃命一般往旁边躲去。
她又惊又喜,往湿地里仔细看了眼,伸脚试了试里面有多深。说深也不深,说浅也不浅,刚好没过她的小腿肚。她从边上寻了根还比较结实的树枝,用镰刀砍去枝丫,便杵着树枝下水了。
她每走一步,这些吃人的饥囝花便退后一步,刚开始她还挺得意的。可是走着走着就发现小腿受过伤的地方越来越刺痛,似乎又开始流血了。鲜血在水中一点点扩散,周围的饥囝花逃无可逃,开始大片大片地枯萎
楚烨循着召和所指的方向在森林中快速奔走着,但是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他。
他步伐戛然而止,跟在他身后狂奔的太子离沅兮差点就冲过头!
“怎么是你。”楚烨道,奔了这么久,气息稳然,丝毫不喘。
离沅兮略整了一番乱发,微笑着向楚烨礼貌地点点头,半点不失云国皇室气度。
“你跟踪我作甚?”楚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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