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姜远贤瞅着姜堰,满脸惊讶,“你说你中意人家昌乐郡主!”
姜堰挑眉道,“怎么?”
“堰儿争气得很!”姜远贤忽地来了这么一句,倒是姜城,瞧着毫不意外,像是老早便知晓这些似的。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从姜堰年纪小的时候,不就一直跟着人家昌乐郡主,夏家姐姐前,夏家姐姐后地喊着。
他是不好意思揭穿姜堰,分明比人家小姑娘大上两岁,偏就仗着团子长相装嫩,干什么都得跟着人家。
若他是夏家小姐,估摸着得烦死姜堰!
怪不得夏家那位小将军每每见着姜堰都没甚好气。
自家妹妹被人觊觎着,怎么可能会好声好气。
姜堰不晓得姜城这会子已然回溯过去,确定了他打小就惦记着夏怜阳的事情。
实际上姜堰也是后来才察觉到自己夏怜阳的心意,不过现下争论是什么时候倒是不重要。
反正自己中意她,是事实。
“你还是得去高丽?”
姜城皱着眉头,虽说知道姜堰是个有本事的,但是有本事也得担心他,毕竟战场上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去处儿!
一不小心,就得丢了命!
只是现下姜堰去意已决,说再多都没有用处。
“想来那边的事情倒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总归快些回来就是。”姜堰瞧着不担心,似乎隐隐有些期待。
姜城察觉出不对劲来,“所以从高丽回来作甚?”
姜堰回答地爽快,笑得人畜无害,“自然是回来娶夏家姐姐。”
“”姜城无言以对。
高丽的事情毕竟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真要应对起来,耗费的时日短不了。不过此次回去边关,文孝帝倒是指定了要姜堰和夏元冬一并前去,一来两人都是有真本事的,二来一个姜家,一个夏家,又能够互相制衡。
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夏怜阳送着夏元冬出城,却也瞧见了姜堰。
两人对视着,夏元冬神色一沉,瞧吧,这团子按捺不住了!
顺势挡在夏怜阳前面,阻绝两人的视线,夏怜阳只能看见夏元冬的脸,至于姜堰,也只能瞧见夏元冬的背影。
至于夏怜阳,则被挡了个结结实实,连个裙角都瞧不见!
“哥哥可得照顾好自己,总归这回爹爹没有随你一同,想来也是担心得很。”
夏元冬挠了挠头,“便是没有爹爹,想着也不会出什么岔子,毕竟还有姜堰在。”
虽然夏元冬对于姜堰向来没什么好气,不过姜堰带兵打仗的本事他倒是承认,比自己好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两人离开长安,一路北行。
身后跟着的都是天邑的好男儿,都是为着自己在意之人前去,挡在前头,扫清一切障碍。
夏怜阳回府途中却是遇上了王氏,王氏瞧着哪还有从前趾高气扬的模样,看到夏怜阳竟还讪讪地笑了笑,不知道的还道她这是打算讨好夏怜阳。
没有夏景的夏家,什么都不是。
原本朝中的官员都是冲着夏景大将军的身份去的,现下大房二房分了家,这些人自然用不着去讨好夏江。
总归两房关系不好,何必白费力气去讨好一个官职尚且不如自己的人,没甚用处!
这样想的人可不止一家,甚至往常和夏雪凝玩得好的那几位官家小姐,近些时候都不再愿同她打交道。
甚至宫宴上还过来搭话,想也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思。
夏雪凝宫宴那日也在的,只不过处境未免凄惨了些。
不过若是问夏怜阳会不会愧疚,亦或是同情,夏怜阳当然不会。
这分明就是活该,就是报应,不是吗?
夏怜阳不是什么以德报怨之人,对付那些曾经陷害过他们的,夏怜阳才不会心软。
睚眦必报又怎样?
不论旁人怎么说,她都不在意,只要能够好好护住自己在意之人,这就足够。
“阳儿近来过得可好,叔母才得了一匹好缎子,阳儿要不要瞧瞧?”王氏面上挂着笑意,这会子倒是不像从前一般冷着张脸。
“我过得甚好,只是瞧着叔母似乎过得不大顺心呢。”夏怜阳勾唇,她承认或许是自己有些狭隘,但是瞧着王氏这般,心里边儿的的确确舒坦了许多。
上一世分明他们对待二房一家好得很,可偏生人家不领情,做了这好些事情,实在过分得很。
想来那时候大房支离破碎的时候,王氏说不准还在后头为此欢喜呢。
并非是夏怜阳将王氏想得太坏,而是事实本就如此。
“阳儿何时回去瞧瞧,你祖母那边想得很。”王氏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不过在这大街上,王氏却摆出这样一副神情,说什么夏老夫人甚是想念的言语旁人听去倒是无所谓,可万一人家传出去,传来传去传变了味,最后被人指责的只会是夏怜阳。
至于为何,自然是因为夏怜阳现今处在高位,而王氏这般情态就是赤裸裸地表明他们二房惧怕夏怜阳,惧怕大房!
说不准还有人觉着当初分家一事,也是大房逼迫着二房分的。
“我还道祖母眼中只有凝儿妹妹一个呢,原来还记着阳儿呀。”
王氏一时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她没想到夏怜阳这般直白,是打算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二房留。
至于夏老夫人心里边儿真正想着的究竟是谁,王氏比谁都清楚,夏老夫人心里想的既不是夏怜阳,也不是夏雪凝,而是她自己。
是了,夏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王氏这么多年也看的明白。
说到底,对于夏老夫人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绝对不能够亏待自己一丁点儿!
先前分家也是,生怕大房连累自己,忙不迭催着王氏处理好分家的事情。后来瞧见大房毫发无伤,却又怪起王氏来。
觉着若不是王氏执意想分家,也不至于闹到现今这个地步,她自己的境况也不至于落到现今这般。
“阳儿怎能这般说,你祖母只是不善表露而已。”王氏吭哧吭哧半天,憋出这么句话来。
苍白无力的辩解。
也或许,王氏本就不想为夏老夫人辩解什么。
什么不善表露,不过就是所谓托辞而已!
夏老夫人当初诬陷夏怜阳的时候,那一句句话说得倒像真的一般,情感表露地淋漓尽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