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书院里传来了朗朗书声,窗外随风摇曳的桃树沙沙的响着,风吹起了些许花瓣。
透过窗望进去,戴着整齐划一的夫子帽的孩子们正摇头晃脑的念着书,突然,一道清瘦的身影走进了课堂,顿时,安静了……
先生名唤白扬,是这所学堂的主人,白扬走进了课堂,拿起讲桌上的书执在手中在窗边愣住了,像是在回忆什么……
白扬人很瘦很高,总是着一身青色长衫,后面拖着一根长长的辫子,面容清秀,就像春天的柔风,冬日的太阳般温和。
白扬在窗边愣住了,突然一名学生问道“先生,这红豆有什么寓意了?”
白扬回过神来,轻轻笑道“红豆代表相思,是古时古人送给心仪的女子的”
另一个学生忙问道“那先生可有赠予自己心仪之人”白扬笑笑“也许是有吧!”
突然,下早课铃声响了,学生们一拥而出,教室里突然空了,阳光透过窗外的树丫洒在了桌子上,白扬将书放下,看向了窗外……
思绪也飞到了远方
一名妇人正在厨房忙着,窗外下着晰晰小雨。
妇人叫到“阿扬,过来将这豆子拿去洗了”这时,一名小男孩闻声而来,小孩一身蓝布小衫,衣服微微泛着些白,依旧还是清瘦,他就是年幼的白扬。
白扬接过母亲手中的红豆,走到了一边,将红豆倒出,拿起一颗红豆,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向屋外跑去。
白扬母亲赶忙叫到“去哪儿呢!”白扬刚跑出家门又折了回来,拿起了靠在门角的红色油纸伞,笑着对母亲说,“我去找阿南”说着边跑了出去,留下母亲一个人笑了笑。
白扬拿着雨伞跑到了宋家大院的后门,便开始敲门,哐!哐!哐!
这时,大院里,一个身着藕粉衣衫,扎着小辫的女孩子开始跑了出来,嘴里喊着“来了来了”,门开了。
女孩站在门口,看着衣衫微湿的男孩子,微微有点生气“干嘛,下着雨呢”白扬拿起红豆,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女孩道“红豆啊,怎么了?”女孩有点疑惑,迈出门,站在白扬面前。
白扬“你知道红豆代表什么吗?”说着拉着小女孩坐在了门沿上,将红豆放在女孩手上。
将脸转到了一边,道“你有没有听过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女孩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豆道“红豆?这指什么啊?”白扬看着女孩,脸微微红了,道“红豆代表相思,还……”话未完。
突然白扬的母亲在远处喊到“阿扬,阿扬,回来了”白扬赶忙道“我先走了”女孩还没来的及反应,叫到“你话还没说完……再见……”女孩看着雨中远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看红豆,转身走了进去。
次日,阿扬来到了学堂,坐在了位置上,拿出了书,翻到了红豆这首诗,突然又想起昨天和阿南的事,不由得笑了起来。
先生严厉,看到阿扬走神,拿着戒尺走了过去……
还是下着雨,阿扬打着红色的油纸伞,再走过阿南家时,突然发现阿南真在哪儿站着,旁边还有一个丫鬟,阿扬赶忙跑了过去,将伞放在墙角,站在屋檐下,高兴地问道“阿南,你在这干嘛?”
阿南笑而不语,转身从丫鬟手里接过来一个碗,递给了阿扬,阿扬正要接过,也许是先生的戒尺太硬了,手心还有点痛,差点没接稳。
阿南见状急忙翻看阿扬的手心,道“先生打你了啊”阿扬摇摇头“没事”阿南嗔怪的看了阿扬一眼,拿起汤匙,亲自喂阿扬,阿扬用手挠了挠头,脸上红了,但还是张开了嘴巴。
阿南“好喝吗?”
阿扬开心的点点头。
旁边的丫鬟突然拿走了碗,道“小姐……”阿南看看,对阿扬道“我先进去了,你赶紧回家吧!小心点”阿扬伸出手还想挽留什么。
可惜门已经关起来了,只留下他和墙角的那把红色油纸伞。
又到了三月三,满天的风筝飞满了天空,先生每天念叨着功名科举,阿扬每天也沉浸在四书五经,大学中庸。
这天,白扬早早的扎好了风筝,他是要送给阿南的,看着手里大大的蝴蝶风筝,母亲在远处看着,眼里有一股不可言喻的感情,那是那时的他还不懂的。
阿扬拿着风筝来到了宋家大院的附近,高高的将风筝放飞,他想,阿南一定能看见的。
宋家大院中,宋佳南正百无聊奈的在亭子边看着水里的鱼,突然旁边传来了丫鬟的声音,“那是谁的风筝,多好看”
宋佳南抬头看这天上的风筝,笑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往后门跑去,来到后门,突然才意识到,门已经封了,爹娘已经禁止她和他见面了,说门不当户不对……,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眼睛也不知什么时候湿润了。
阿扬在外面放了好久,按理说,阿南已经看到了,为什么还不出来,阿扬看着禁闭的门,扯断了风筝的线。
风筝摇摇坠坠的掉进了宋家大院。阿南捡起了那个风筝,走进了房中。
阿扬已经很久没看那道门开过了,每次下学,他都会往哪儿看看,却总是没开。
慢慢的,小小的阿扬已经长高了但每一年他都会放风筝。过几日,他便要去京城科考了。
这日,街上依旧小雨淅淅,阿扬抱着书正从街上急匆匆的跑过,突然发现了一把红伞,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扬跑上去,直盯盯的看着,雨水打在了他的脸上,但他还是高兴的,他又见到她了,但是没想到她的旁边已经有了一个英俊潇洒的
男孩了。
他曾想过要与她说好多话,问问她是否收到了自己的风筝,可是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看着。
阿南看着那个一身青衫的小男孩早已如此之高,眼里充满了惊喜,同时也含着泪,两人就这么望着,不一会儿,似乎约好了,背向而行,两人越走越远。
宋佳南回到家中,跑进了房间,房间里放满了风筝,她开始哭起来。
这时,进来了一个嬷嬷,宋佳南扑进了嬷嬷怀中,哭得更凶了,嬷嬷安慰道“阿南,别任性了,夫人已经给你订了夫家了”
白扬来到了宋家大院的后门,坐在那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夜幕,才缓缓向家走去。
……
白扬上京赶考那天,天气特别好,小镇也特别热闹,宋家大院今日有喜事,宋大小姐出嫁。
宋佳南坐在镜子前,眼泪止不住的流,最后,盖上了红盖头泪水将大红的喜服染成了深红,像鲜血的颜色一样。
阿扬站在镇子外,镇子小,镇里什么声音都听得见,听着响声震天的乐声,转身摸了摸眼角的泪水,越走越远。
几月之余……
镇外有人叫到“状元来了!状元来了!”乐声丝毫不差走得那天。白扬坐着轿子,拜见了父母。
白扬回到了熟悉的小镇,见到了熟识的好友,问及阿南,好友突然吞吐……
白扬跑到了宋佳南的坟前,他不敢相信,就是他走得那天,阿南的婚嫁上,阿南会自杀。
他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再也见不到了,他错过了了阿南如果他没走,如果他再勇敢一些,一切都会不同吧!
在那以后,状元之人也不在有了,但在宋佳南坟旁,建起了一座学堂,只有一位先生,先生总身着一身青衫。
……
”叮叮叮”白扬回过神来,是上课了啊,白扬拿起书,看着跑进来的学生,又看看窗外,那桃花树下,仿佛阿南就站在那儿,手里拿着风筝,向他招手,一直在哪儿。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又传来了朗朗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