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兀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台上的人唱着牡丹亭，台下却无一人，曲罢了，终停了。

台上的人跌坐在了地上，无奈笑着，笑着笑着便哭了，诺大的戏台，只剩他了。

……

三月里江南细雨纷纷扬扬，街上行人来往匆匆，街边蔷薇独自开着，倒显得有些冷清。

与街边不同的是，那街头的一家戏馆倒是格外热闹，在不远处，便传来了戏曲的声音。

李素衣坐在馆内二楼，身着一身青色长裙，一双眉目清秀，却没有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柔，反而有了一股子英气。

林素衣端起起茶杯对着旁边的何君一道“君一，这戏馆当真有你说得那么好”说着怀疑的看着何君一。

要说着林素衣和何君一，两人可是在长安城里出了名的，一个为李尚书的掌上明珠，一个可是皇上亲封世子，两人从小便混在一起，打闹嬉戏，闯祸成灾。

两人倒也出了名，也无人敢惹。

何君一笑道“你可别小看了这戏馆子，你看看那边”说着指了指一个稍不起眼的地方。

林素衣顺着所指过去，突然道“那是六皇子？他怎么会来这儿”

何君一又道“你再看看哪儿”

林素衣又看了过去，又是一位熟面孔。

何君一低头笑，扇子拍了拍林素衣的头，道“所以说，不要小看了这戏馆，这戏馆就像是第二个官僚聚集之地啊”

林素衣摸着头，瞪着何君一大声道“何君一！不许打我头，会变矮的”

何君一轻笑着，挑了挑眉“你还能长高？”

林素衣赶忙站起来道“你想挨打，嗯？”

何君一赶忙双手拿扇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赶紧的，坐下，一会儿带你见个人”

林素衣刚坐下，突然听得楼下方传来了争执。

下方，台上刚刚唱戏的女子，身上被泼了茶，直直地站在一方，旁边的男子嘲讽着“不过就是一介唱戏的，装什么清高，看上你，还是你的福分，还敢跟我叫板”

那戏子站着，似是隐忍着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啊卖艺不卖身的，请你不要这样”

男子越发嚣张“哼，下贱的东西”

林素衣听得，撇了一眼，道“那不是李老头嘛？年纪一大把，还想要人家小姑娘”

何君一直起身来，看了一眼，将扇子打开，道“想要玩玩？”

林素衣将茶杯放下，正要起身，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谁是下贱东西呢？”

所有的目光都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披鲜红衣衫，手里抱着一只白猫的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只见男子抬眸，一双丹凤眼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深邃，眼角却微微上扬，更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那妖媚丹凤眼融合成一种极致诱惑的风情，薄薄的丹唇，嘴角上扬着，色淡如水。

那一袭红衣，在男子身上仿若天成，更将男子衬得白皙，恐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的上那红衣吧！

红衣男子走了下来，旁边的小厮恭敬道“堂主”

红衣男子笑了，仿佛天地也失了颜色，将怀中的白猫递给了小厮，拿起了一把折扇。

来到了那戏子旁道“怎么？我没教过你怎样赶走这些苍蝇吗？”又看了看戏子身上的茶叶。

戏子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说着，又转身看向了李员外道“怎么，我这戏子可是惹了你了，说说，我来看看怎样处罚”

李员外心虚道“宋堂主，你手下的出言不逊，我只是帮你管教管教”

红衣男子将扇子撑在下巴，道“哦~我竟不知，我的人还需要李员外来管教”男子将那管教二字咬的特别重。

红衣男子走到李员外旁俯身在李员外耳边道“那要不要本堂主也来帮你管教你手下哪些人呢”

李员外突然恐惧跪下道“宋堂主，请你饶了小的吧，对不起，在下错了，下次不会再犯了”边说边磕着头。

红衣男子就这么看着，旁边小厮赶忙道“还不快滚”

李员外赶紧道“对不起，”起身想走，红衣男子突然将扇子一关，道“等等，泼了我的人一身茶，这就想走”

李员外突然腿软道“我错了，对不起”又对着那戏子磕头道。

红衣男子招手，小厮端来了一杯茶，男子看向了戏子，戏子看了一眼自己堂主，端起茶杯，悉数倒在了在了李员外身上，李员外闷哼着。

红衣男子笑着道“滚吧，可别脏了我的地，还不散吗？”说着看了看周围的人，不一会儿，周围的人忙走开了，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时，林素衣赶忙问道“那茶似乎是热茶……这人什么来头，这么嚣张。”

何君一笑而不语，看向了林素衣后方，林素衣往后转身，看见的正是刚刚那位红衣男子。

何君一起身，看着红衣男子道“清明啊，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红衣男子笑道“你这话说得，那见我做什么呢？离了我不能活？”说着挑起了何君一下巴。

何君一赶忙打掉扇子道“算了，永远都说不过你，过来，给你介绍个人”

林素衣看着两人，嘴角抽了抽。

何君一看着林素衣道“诺，素衣，这就是要给你介绍的人，这戏馆的主人，宋清明”

林素衣忙道“你好，我是林素衣”

宋清明突然向林素衣凑近了道“林素衣啊！”

林素衣到没想到会如此，不知所措，脸突然红了，何君一赶忙拉开了宋清明道“宋清明，素衣可禁不起你这吓呼”

宋清明坐在椅子上，打开了折扇，道“我只是想起来一句诗，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你看，我们多有缘”说着看向了林素衣。

林素衣笑道，道“呵呵，还是有缘”

何君一赶忙道“素衣，我跟你说，这小子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你别看他长得好看，满口好听的话，你可不要听了进去。”

宋清明赶忙道“君一，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那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又看着林素衣笑道“素衣，我还是洁身自好的人”

林素衣不知说什么，只得笑笑，端起了茶杯，这时，一把扇子压住了茶杯道“我请你喝茶”说着看着林素衣笑着。

何君一道“你又得了什么好东西”宋清明撇了他一眼。

宋清明往后招了招手，一个小厮过了，宋清明俯身说了什么。

不一会儿，小厮端着茶上来了，宋清明道“尝尝”

何君一倒是不拘束，端起了尝了尝，道“不错哎，什么啊？这般甜蜜，却暗含一丝丝苦涩”

林素衣端起茶杯轻抿，出入口甜意便袭来，过后，丝丝苦涩散开，道“是牡丹吗？”

何君一听此“牡丹？不会吧，不像，哎，清明，不是吧？”

宋清明笑着，道“还是素衣比较聪慧，还真是牡丹呢”

宋清明笑吟吟的看着林素衣，林素衣看着何君一笑道“你知道，我娘喜欢饮茶，不过，牡丹入茶还是第一次见，你是怎么做的啊”说着看向了宋清明。

宋清明端起茶道“这个啊，说来话长了要不下次我们俩讨论讨论？”

何君一赶忙抬头道“宋清明！”

宋清明笑着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