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八章 雪盏之伤(1 / 1)和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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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宫人用一块木板,抬着一个人,走上正堂。

从南嫘的角度,只看到那人身量娇小,是个女子,她黑发如墨,凌乱地散在面颊边,发丝间露出一片惨白的面色,看着好不凄凉,身上穿着比较常见的侍女服饰,职位不会太高。

南嫘看不清那侍女的脸,但总觉得她看起来很熟悉,却因距离远看不清是谁。

那两名宫人走到堂正中,把那侍女放下,但仍然离南嫘有些距离。

“退下吧!”太后让那两名宫人退走,然后才对南嫘说道:“你可认出那是谁了?”

南嫘摇了摇头道:“距离有些远,妾看不清。”

太后冷了脸,厉声道:“何必假做不知呢?你见了她这幅凄惨的样子,还想不起是谁吗?”

南嫘看了太后一眼,见她神色凌厉,觉得此时最好不要再激怒她,便赶紧起身朝太后行了一礼,恭敬道:“妾确实不知,请太后明示。”

太后见南嫘还是坚持如此说,便冷哼道:“那你便走过去,仔细瞧一瞧那是谁!”

南嫘见太后怒气盎然,便知道此事恐怕不好过关,她也正想知道发生了何事,想看看那被抬上来的人是谁,便颔首应道:“妾遵命。”

南嫘于是朝着堂中央走过去。

南嫘越走近,心中越是忐忑,她看出,那侍女气息奄奄,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应该还有命在。但她发丝凌乱,头顶竟然有些血痕,刚刚离得远,干涸的血渍颜色又深,和头发以及敷裹在伤口上的伤药混在一起,南嫘没瞧清。再走近几步,南嫘更加心惊,这侍女明显是被用了刑的,她身上的衣服破损,有血渍浸出来,因为侍女服饰颜色较深,远了看不清,近了却看出周身伤痕遍布,虽说是上了膏药,但仍旧触目惊心。

直到走到近前,那侍女凌乱发丝之间的面容,才清晰起来。

雪盏!

南嫘一惊,顿住了脚步。躺在那里的,正是几个时辰前,被自己打发去掖庭宫的雪盏!

南嫘不解,雪盏走时不过是烫伤了手臂,伤口也并不严重,芸香还让人给她上了药,如今,却为何变成了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

太后见南嫘停下,便威严开口道:“这下,可看清是谁了?”

南嫘知道,太后是把雪盏这一身的伤,算在了自己头上,不知此事的前因后果,她心里有些没底,于是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转身面向太后,躬身回禀道:“妾看清了,是‘之前’妾殿里的奉茶侍女,雪盏。”

“之前?”太后听出南嫘话中有话。

南嫘道:“自然是‘之前’。因为今早,雪盏犯了错,妾就打发她去掖庭宫了,她已经不再是妾的奉茶侍女。”

“哈!”太后哼道:“你倒是推脱得干净!就算她现在不是你的奉茶侍女了,你敢说她这一身伤,和你毫无干系?”

南嫘见太后并不容自己分辩,开口就认定了自己有罪,便知道,不管此事是不是自己所为,太后都准备拿此事做筏子,来处罚自己,铩一铩自己的锐气。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假做恭敬了。

“启禀太后,”南嫘抬起头来,收了那小心翼翼之态,朗声道:“雪盏的伤,确实和妾毫无干系!”

南嫘这样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让太后噎了一下。这个南嫘,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太后怒道:“你还不肯认!今日,若不是刘女官,雪盏这一条小命就没了!你差点害了一条性命!简直枉顾宫规,任性妄为!”

南嫘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刘乐康,依旧面不改色,沉声道:“不知刘女官是如何禀报的?雪盏受伤,固然凄惨,但与妾又有何关系?”

太后见南嫘这副沉声静气的姿态,更是愤然,她抬手指了指刘乐康,道:“你说!把你刚刚禀报的话,一字不漏地再说一遍!让她亲耳听一听!”

刘乐康直直地跪在那里,并不转眼看南嫘,只是面向太后,朗声道:“禀太后,婢子今日去掖庭宫送浆洗的衣裳,看见雪盏满身是伤地被人仍在院中,生命垂危却无人敢管。当时,雪盏人还清醒,婢子不忍心,便给她喂了药,将她救起。她亲口告诉婢子,是南淑仪将她刑罚至此。问及原因,却是因为南淑仪身旁一个叫小五的贴身侍女,仗势欺人,拿热茶泼了雪盏满身。雪盏去求南淑仪做主,南淑仪却一味袒护小五,不仅不惩罚小五,还将雪盏扔进了掖庭宫,甚至派了随行侍女,买通了掖庭宫的刑讯女官,暗自施刑,把她折磨至此!婢子看不过这样的事,此来,就是向太后揭发南淑仪残虐宫人,滥用私刑!请太后还雪盏一个公道!”

“你满嘴里胡扯些什么?”芸香见刘乐康颠倒黑白,忍不住开口骂道:“我们淑仪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今日之事,我们满殿里的宫人可都是看见了的,容不得你红口白牙地信口雌黄!”

“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太后蹙眉看着芸香,道:“菱若,掌嘴!”

“是!”菱若领了命令,就要上前。

南嫘见芸香要被打,有些着慌,她分辩道:“太后!妾的侍女忠心护主,见不得妾受污蔑,故而出言维护,反驳的也是肆意污人清白的恶人,哪里应该受罚,分明应该嘉奖!您此时,若是不查明真相,只是不分青红皂白,就下手责罚。与您所说的枉顾宫规,任性妄为的行为,有何区别!”

“好大的胆子!”太后见南嫘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女,出言顶撞自己至此,震怒道:“谁该嘉奖,谁该责罚,我还分辨不出么?菱若,给我打!””

南嫘见太后执意要罚,焦急道:“太后!”

“怎么?”太后此时怒极,冷冷看向南嫘,道:“你是仗着你的圣上宠爱于你,便如此肆无忌惮地顶撞我吗?听好了,我要责罚的宫人,谁也别想阻拦?”

“圣人至——”

堂内正是电光火石,谁也不肯相让之时,外面却传来了一声长令。

听见这声长令,焦急的南嫘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圣上可算是来了。还是朝安机灵,能这么快把圣上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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