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山的气候在不断回暖,此时入夜,山间的风且温且凉,拂在脸上好不舒适。山中积雪多年,地面还覆着雪,树枝头却已将开始抽嫩芽,一派欣欣向荣,万物重生之气。
离情回到仙府,见柳含清还没醒,索性也就不叫她了。此时叫醒,她免不了一通盘问,被她知道了他还帮着柳西岭做如此危险的事,说不定还要被责骂两句,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先睡个好觉,明日再面对柳含清的责问比较舒服。
也亏得离情今日累了,今日他竟是沾枕即睡,这几百年他可没睡过几次这般的好觉。
次日清晨。柳含清醒时天还没大亮,这次她少有的一睁眼便十分清醒,见离情、柳西岭都不在,霎时便慌了神。在她摸到离情房间,见他睡得十分香甜时,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离情!你给我起来!”柳含清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提着嗓子说话了,亮而细的声音不仅惊醒了离情,还吓着了柳含清自己。
见柳含清一脸气愤的样子,离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接受柳含清诘问的时候来得这么快。
“我二哥呢?昨晚你们去哪儿了?白月芷呢?”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离情一时竟不知该从何答起,此时身体的脱力感并未完全消除,虽然是借了心脏处的神力,但毕竟身体一瞬间承受了太过庞大的力量,一时半会儿还恢复不过来。他揉了揉太阳穴道:“师父,我知道你问题很多,不如我从头将事情给你梳理一遍,听完你还有什么问题再问可好?”
柳含清看着离情不说话,离情估摸着她是默认了的意思,便将昨日的事一一说给了柳含清听,只是隐瞒了柳西岭看穿他已记起自己是景夜的部分。
其实离情一直不太明白柳含清为什么要编造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是景夜的儿子。但他只觉得,既然她不想说,还一直瞒着他他的身份,他便配合好她便是。
听离情讲罢,柳含清一双眼盯着离情直发眼刀:“离情,为师一直认为你虽然年龄不大,心智却是十分成熟的。这次我二哥这般胡闹,你居然还帮着他!”
“师父,西岭仙君既然已经决定了,又哪儿是我能劝得住的啊。与其浪费时间在这儿责怪我,不如我们一起去恶潭看看西岭仙君?”
柳含清又拿眼睛剜了一眼离情,转身便向恶潭去了。
突然,柳含清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他为何要找你帮忙。比起你这个年岁不大的娃娃,我这个金仙难道不是更适合给他当帮手吗?”
离情愣了一下,随即道:“师父,你扪心自问一下,西岭仙君若是跟你说让你帮他,你是会劝他不这么做,还是答应帮他。”
柳含清自觉理亏,便也不再言语,一路上一阵男默女默。
当二人来到恶潭边,柳含清见柳西岭浸泡在潭水里,面色苍白,衣服上还沾着血迹。着法术于双眼,已经看不见他护体的金光了,此时的柳西岭,与一个普通修士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