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撞邪(1 / 1)陈牧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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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圆从小跟着父亲在道观修炼,也学过驱鬼捉邪,但还从未真正见识过这种事情,听这大婶儿说得信誓旦旦,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驱邪我们会啊,我们会驱邪!”阿圆举着手跳起来。

半刻钟之后,听云就已经在去朱木匠家的路上了。

在听说阿圆和小郑是山上拂尘观的弟子,并且愿意出二十文钱请人带路之后,姓王的大婶儿果断安排了自己的儿子领着两人去找朱木匠的家。

王大婶的儿子今年二十来岁,跟王大婶一样健谈,一路上絮絮叨叨给两人介绍了朱老木匠家里的情形。

朱老歪家里除了个跟自己一起做木匠的儿子,还有儿媳和一个七岁大的孙女。

大概是在半月之前,朱老歪的儿媳,十月怀胎诞下了一个女婴。这原本是一件大喜事,没成想,第二天朱木匠家里就遭了灾。

先是朱木匠的儿媳,被发现吊死在自家房梁上。没过两天,还在襁褓里的女婴就发病夭折了。就在女婴夭折的当天夜里,朱老歪本人也“撞了邪”。

“那天夜里啊,老歪叔给脏东西缠上啦,半夜里大喊大叫的,说是有东西要杀他,把全村儿的狗子都给喊醒了。”

王大婶儿的儿子收了小郑的二十文钱,尽心尽力地给两人解释,“从那天开始,老歪叔就作下了病,整半个月没下床。”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朱木匠的儿子把附近十里八村的大夫神婆请了个遍,都没能治好朱木匠的病。村里人都说,朱木匠家是“撞了邪祟”,被脏东西给缠上了。

阿圆听了年轻人的讲解,愈发兴致勃勃,一路上吵着要亲自给朱木匠家驱邪,要给这“脏东西”好看。

小郑怀抱着听云,想说些什么,吃阿圆一瞪眼,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行人不多时就到了朱木匠的家门口,门口蹲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应当就是朱木匠家的孙女,正牵着一头山羊,手里抓着一把青草。

那山羊浑身白毛,头顶两只羊角又黑又亮,卧在地上比女孩还要高。

听云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山羊,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王婶的儿子喊了声“翠儿”,问女孩儿家里人在不在。

女孩儿手握着青草喂那山羊,抬头看他一眼,并不说话,屋里却走出一个面带悲戚的中年男人来。

“朱哥,这是山上道观的两个小道长,听说了老歪叔撞了……呃作了病,说要来驱邪的。”说完回头给两人介绍那男人,“这就是跟你们说的老歪叔的儿子。”

那中年男人打量着小郑和阿圆,似乎对两人的年纪颇有怀疑。

“朱大哥,”小郑主动走上前,“我们是拂尘观的弟子,也学过除妖驱邪,听说此事,想来试一试。”

中年男人听说是山上拂尘观的弟子,看着小郑身上的道袍,心中已信了五六分,让开身子,道:“小道长进来吧,我爹就在里屋。”

听云一进屋子,就觉得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激得浑身灰毛都立了起来。小郑皱了皱眉头,扭头低声对阿圆说道:“有阴气,但不重,应当是阴魂作祟。”

“知道啦知道啦!”阿圆兴奋地摇摇手,“驱鬼我爹教过我啦。”一边说一边探头探脑地往里屋看。

朱木匠家在村子里算是家底不错的,屋里摆了不少自家制的木家具。里屋靠墙的床上,睡着一个消瘦的老者,这就是朱木匠了。

阿圆小心地把怀里的停雪交给小郑,走上前去观察那朱木匠的气色。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朱木匠已经瘦脱了形,两腮深深地陷下去,躺在床上气息奄奄。阿圆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只晶莹透亮的透明圆珠,握在手中,运起目力去看那朱木匠。

只见朱木匠紧闭的双目之间,透出一股淡淡的黑气,在眉心萦绕不去。

阿圆看完了朱木匠,又握着圆珠在屋内环顾了一圈,点了点头,对几人道:“老歪……朱老师傅这是被怨魂缠身。不过我找了一圈,没发现怨魂所在。”

朱木匠的儿子听到“怨魂缠身”四字,表情似乎有些异样,但还是急切问道:“那我爹、我爹他能救得好吗?”

小郑在一旁回答道:“我观这屋内阴气不算重,想必那鬼物道行并不甚高。只是令尊毕竟年老,阳气不足,受不得鬼物阴气,因此才卧床不起。只要今日收了那鬼物,祛除阴气,再找大夫开一副调养的汤药,就应当无事了。”

中年男人终于有了希望,面上悲戚稍退,口中感谢连连。

小郑接着道:“此时是白天,怨魂之类鬼物应当隐于别处,要想捉鬼,怕是要等到日落之后才行。”

阿圆收了手中的圆珠,接口道:“朱老哥,你也不用谢我们啦,只要给我家的两只小狐狸做个窝就好啦!”

男人此时自然以两人马首是瞻,口中连连称是。

小郑沉吟片刻,又数出二十文钱来,交给一旁听得起劲的王大婶儿子,要他跑腿跟道观说明情况,道两人要晚间捉鬼之后方回。

听云自打进屋,除了感受到一股凉意外,再没发现其他异常之处,只能听着阿圆和小郑两人向朱老哥打听具体的情况。

原来那天夜里,朱木匠的儿子突然被父亲的恐惧的大喊声惊醒,冲到里屋的时候,只见朱木匠的床边有一个趴伏着的黑色影子,在黑暗中只一闪,就不见了。

从那天起,朱老木匠就卧床不起,整个人也日渐消瘦下去。偶尔醒来,喊的也是“救命”之类的话语。

这段日子,朱木匠的儿子请遍了周围的大夫和巫婆神汉,各有各的说法,朱木匠却依然毫无起色。中年男人几乎都要放弃了,对两人的到来,也只作死马当活马医。

小郑宽慰了男人几句,便与阿圆一起等着夜晚降临。期间阿圆百无聊赖,逗弄一会儿听云停雪,又跑去跟朱木匠的小孙女搭话。

小姑娘话不多,对阿圆的搭讪只是偶尔应几句,阿圆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不再说话,蹲在一旁看小姑娘抓了青草喂那山羊。

停雪来了陌生人的家里,有些怯生,想到院子里玩,却又不敢,在阿圆脚下吱吱呜呜地撒娇。听云胆子就大得多了,跑到那山羊面前,抬着小脑袋往上看。

这山羊比听云前世听过见过的山羊都要大得多,站起来怕是跟人肩膀一边高了,头顶两只弧形羊角既黑又亮。听云蹲在这羊跟前,更显得小小一只。

大山羊肚量颇大,从几人来时就在吃草,一直没个停。面前蹲了只小狐狸,大羊也只是低头瞟了一眼,继续扭头吃草。

听云只以为这世界的山羊都是这个样子,也不觉有异,只觉得新鲜。

到了中午时分,中年男人摘了屋檐下晾着的腊肉做了顿午饭,待几人吃了午饭,便去院子里叮叮咣咣地给阿圆做狐狸窝。

听云看够了山羊,又跑去看男人做木工活。

眼看着天色渐晚,小郑将男人和女娃翠儿赶到厢房里去,与阿圆一同守在朱老木匠所在的正屋之中。

听云可不愿错过见鬼的好机会,带着妹妹赖在阿圆脚边,挨挨擦擦地胡闹,终于得以留在屋内。

待到天色彻底放暗,一股阴风从屋外吹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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