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南玥的古族,周边诸国皆有传闻,如同北澜的秘族类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南玥的古族皆是天赋异禀,并且效命于南玥皇族,而北澜的秘族则是隐世而居。
等折月回过神来,想多问两句,急忙追出去,门外早已空空如也,瞎子不知所踪。
“走得这么快?”折月回到房间,重新包扎好了头巾,将那包药塞进腰间,待站在窗口瞧了半晌,确定街上没有任何异样,这才合上窗户急急忙忙的下楼。
街上,人来人往。
到底是做贼心虚,折月下意识的伸手捂了捂脸,好在风再大,也不可能吹掉她面上的纱巾,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关注她,便快速往大皇府的方向行去。
只是她走得有些快,以至于未能察觉突然窜出来的人。
“哎呦!”
折月亦被撞了一下,踉跄着险些摔在地上,所幸快速稳住,一颗心砰砰乱跳,“走路不长眼吗?”
对方是个年迈的大娘,佝偻着腰颤颤巍巍的蹲在地上,去捡散落的葡萄。
见状,折月抬步就走,跟老人家纠缠不清,是身为细作的大忌,毕竟这些年迈之人既不能追究,又讲不通大道理。
没走两步,折月快速摸了摸腰间的东西,一颗心快速提起,所幸,还在!
捡完了葡萄,老大娘佝偻着腰,亦步亦趋的离开。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及至折月悄然进了七皇府,探子才悄然隐去。
明珠快速上楼,回到之前的雅间,“少夫人,回去了!”
“回去了?”岁寒吮着奶酪,“谁?”
靳月双手叉腰,“跟她接头的人,抓到了吗?”
“跟着去了!”明珠道,“想必能顺藤摸瓜抓住他们,到时候一网打尽。”
靳月挠挠额角,“估计没那么简单。”
“为何?”明珠不解,“明影特意挑的细作,追踪都是一等一的好,肯定能找到她们的老巢,到时候咱们就能彻底的解决此事。”
“你们说的是什么人?”岁寒诧异,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忽的睁大眼睛,“我知道了,你们说的是不是后院的那两个女人?是不是她们?”
靳月叹口气,扭头望着霜枝,“你说过,看到了那个算命的瞎子。”
“是!”霜枝点头,“奴婢当时是看到了背影,不是太肯定,但是……应该给主子提个醒,所以告诉过少夫人您!”
靳月苦笑,“那还记得,他是怎么在大周消失的吗?”
防守严密的大牢,忽然消失的瞎子,所有守卫无一人记得,当时发生过的事情,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霜枝和明珠面面相觑,再无人开口。
唯有岁寒不明所以,“怎么消失的?插上翅膀飞了?遁地?要不就是你们大周的那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飘了?”
靳月压了压眉心,声音低哑而凝重,“若是如此,那我就得先找到他的刀,免得他每次都放下屠刀,立地成魔!”
“很快就会有消息。”明珠提着心。
难道说这一次,真的又会消失?
事实,的确如此。
一个时辰之后,明珠出去了一趟,然后垂头丧气的回来,面色灰沉得厉害,结果已经被少夫人猜到了,是以她一进来,霜枝便知道了答案。
“丢了?”霜枝低声问。
明珠抿唇,不语。
“还用得着问,肯定是跟丢了呗!”岁寒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你们肯定在抓贼!”
抓内贼!
“少夫人!”明珠扑通跪地,“是奴婢无能,人……丢了!”
靳月伸个懒腰,“丢了并不奇怪,若是被你们抓住了,那才是真的活见鬼。告诉我一个答案便罢了,是不是那瞎子?”
“是!”明珠斩钉截铁的回答,对于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靳月轻拍着岁寒的小脑袋,“小子,回家。”
“好勒!”岁寒快速跟上她。
明珠愣怔,“少夫人?”
“还跪着作甚?”霜枝将明珠搀起,“少夫人早就猜到的结果,自然无需你来负责,起来吧,现在就回去!”
明珠皱了皱眉,“可是我……”
“走吧走吧!”霜枝叹口气,“再慢可就跟不上少夫人了!用清泉的话说,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回去之前,靳月去了一趟申家铺子,抱了一袋咸脆花生,高高兴兴的回七皇府,瞧不出半分异常。
“你不失望吗?”岁寒仰头望她。
靳月将花生塞进他嘴里,“既然是早就知道的结果,为什么要觉得失望?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让自己变得不快乐,值得吗?”
岁寒挠挠头,转而望着清泉,“是这个道理吗?”
“奴才不知道。”清泉摇头,“但是奴才觉得,七皇妃非常有气魄、有胆识,非一般的女子能做到,饶是拓跋姑娘也未必能做到这般豁达!”
靳月前脚进了七皇府,折月后脚便堵在了院门外。
“她怎么过来了?”霜枝眉心紧蹙。
靳月坐在秋千上,仅仅只是坐着,也不敢晃悠,毕竟腹中怀着孩子,她可不敢让自己有任何闪失,掌心落在小腹处,仿佛是在思虑什么。
见着少夫人不说话,明珠抬步就走,“我去赶她走。”
“让她进来!”靳月低眉盯着自己的小腹,“不然她不会死心的。”
岁寒坐在花坛上,晃悠着双腿,“其实,你这样很冒险,万一她对你不利,你可是两个人哦!我希望你生个男宝宝,这样我就能带坏他,让他可劲的折腾七哥。”
“那我要是生个女宝宝,你就不喜欢了?”靳月问。
岁寒仔细的想了想,“那就惨了,我会日日抱着她,日日哄着她,到时候她就不喜欢你们,只喜欢我这个小叔叔!”
“真是个坏孩子!”靳月撇撇嘴,“坏坏的小叔叔。”
岁寒咧嘴冲她笑。
然则折月进来的时候,岁寒唇角的笑瞬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蔑与嘲讽,他年纪虽小,却也是个小人精,女人演戏是什么样子,他在宫里见得多了,多多少少是能瞧出来的。
“叩见七皇妃!”折月行礼。
还不待靳月开口,岁寒已经站起身来,负手行至折月面前,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这个女人,而不是趴在墙头隔着夜色偷看。
“听说,你叫折月!”岁寒扯了扯唇角,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听不懂大周的话没关系,听得懂我的话就行。听清楚、看明白,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是北澜的九皇子,我不管你是从哪个土坑里冒出来的鼹鼠,记住一句话,别在我眼前耍什么花样,宫里那些女人,那些手段,小爷见得多了,一眼就能看破!”
折月呼吸微促,当即行礼,“叩见九皇子!”
“既然是要行叩拜之礼,是不是该大礼参拜?”岁寒趾高气扬。
到底是宫里走出来,年纪虽小,气势不弱,该骄傲的时候,绝不会低头。
折月愣了愣,终是慢慢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