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亮起,熏衣房有淡淡的茶香,缓缓溢开。
涌入靳月的鼻尖,以至于她掉头就想跑,然则转念一想,这是自个家里,她跑什么?左不过是被抓包了而已,还真能吃了她不成?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大不了,一起耍无赖!
“相公!”靳月陪上笑脸,“你不在房中待着,怎么跑这儿来了?此处不怎么干净,你也不怕沾了衣衫?”
傅九卿就坐在桌案旁,一盏豆灯,一杯茶,眸色淡然的瞧着她,勾了勾唇角,“自然是在这里,等着抓我家夫人!傅夫人,你说呢?”
靳月下意识的扯了扯裙摆,想遮住底下那双沾了泥渍的绣鞋。
“怎么不过来?”傅九卿明知故问。
靳月瞧了明珠一眼,示意她赶紧走。
明珠脸色都变了,谁知道公子竟是早就料到少夫人要做什么,早早的等在这里,守株待兔,压着脚步声,明珠快速窜出房间,顺带将房门合上。
也不知道公子,会怎么责罚少夫人?
“相公?”靳月缓步近前,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坐下,“我去了一趟漪澜院,交代了负琴姑娘,若是有机会一定要离开京都城。”
傅九卿接过话茬,“然后想起了离魂阁和女子军,顺带出了一趟城?”
“哈……”靳月皱了皱眉,“可不就是那样嘛!相公真是料事如神,深不可测!”
傅九卿面无表情,执杯浅呷,“出去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伤势太重,醒来之后便觉得记性不太好了!”说这话,她觉得心虚得不行,若说她的记性不好,怕是连脚趾头都不信。
傅九卿挑眉睨着她,“伤势太重?记性不太好了?”
“对!”靳月斩钉截铁,咬死这理由。
傅九卿放下手中杯盏,淡然问,“那如何能默出昔日傅家送给你的……聘礼礼单?”
靳月:“……”
谎话圆不下去了怎么办?
急!
“可能、可能是印象太深刻。”她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
傅九卿呵笑两声,那笑声让她忽然绷直了脊背。
“看样子,夫人委实伤势太重。”傅九卿起身,拽着她的手往外走,“回房!”
靳月有些诧异,就这样放过她了?她不信。
以前每每犯错,他都会在夜里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一路上,傅九卿走得沉稳,倒也没见着怎样着急,迎面吹来夜风,撩动他月白色的袍子,仿佛有光亮不断的晃着她的视线。
靳月有些心慌,房门合上的瞬间,她猛地抱住了傅九卿的后腰,“相公,我出城了!”
“然后呢?”傅九卿站在原地。
靳月深吸一口气,“我错了!”
下一刻,他忽然转身,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方才是去换衣服鞋袜,打量着骗我。”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她快速圈住他的脖颈,“相公……以后可不敢了,真的真的,再也不敢了!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我定然会好好养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若是靳丰年在此,定是要道一句:我信你个鬼!
缓缓将人放在了床榻上,待坐下之后,又伸手将她圈在怀中,眉眼间凝着淡淡的凉意,“出去之前已经同你说过,身子要紧,不要出城,你权当耳旁风,上了马背便忘了自己是谁!”
“哪有哪有?相公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怎么都不敢忘记的。相公,你信我一回,只这一回,我……”靳月咬咬牙,忽然眼一闭,歪在他怀里。
罢了,同他说不清道理,论口才,她怎么可能是他对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装到底!
“月儿?”傅九卿心惊,兀的回过神来,“可见,是真的困了!”
可不,双眸紧闭呢!
脖颈处,忽然一暖,靳月猛地攥紧了袖中的拳头。
再然后,身上骤然一凉。
靳月倒吸一口冷气,双目依旧紧闭。
“盛情难却,夫人都已经闭上双眼了,那为夫……就不客气了!”音落瞬间,某人欺身而上。
靳月倒是想装,可身体太过诚实,嗓子里那低哑的咛婀,不允许她再装“死”,白鱼睁了眼,是在被某狼磨到了极处之后。
“你、你别欺负我!”她眼角微红,气急得连呼吸都变了节奏。
傅九卿极是温柔,“妻……自然是要覆的,否则咱们的儿女是哪儿来的?吾妻,吾妻,自然是要……”
“唔???”靳月呼吸一窒。
傅九卿,去你大爷的!有本事,给姑奶奶一个痛快!
可傅九卿呢?
偏不!
他就磨着她,撩得她死去活来的,最后主动攀上了他……
呵,该死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