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七章 何拐子(1 / 1)江边村豆腐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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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吩咐,以后某有要事需禀报,告诉你便成。”

“怎会?…。”

王晚亭知道了,张娘娘在一些列的考验之后,对黄冲的信任更进了一层。

“哎,不这个,圣上召见某,刺酋计划已和盘托出,如今就等内阁的论证和皇帝的最终决定了。”

“刺酋?杀皇台吉?此事下官并没收到正式文告。”

“没有文告,等粮秣军械筹备妥当,向东演练的时候再行正式下达。”

“大帅之前所讲的那些,已经有了定案?”

“差不多了,打仗不就是冒险,拿命去赌而已。不过,世兄这回不能随去。”

“为何?下官虽不能提刀斩酋,替大帅擦盔磨枪确也会。”

王晚亭有些不高兴,他觉得黄冲看了自己,或者,没有将自己视作可供托付的重要伙伴。他如今有了一番事业,此次封赏,应该能恢复到三年前的品序,或高半级。

“现在讲不清楚,一并在东去的路上。”

毕竟是文官出身,哪里直面过生死间的残酷。即便不此回是条不归路,带着他去又有何作用?

“圣上就为此事才特许你的专奏之权?”

“嗯。”

“代理宣镇总兵之事呢?”

“此事正要询问世兄。”

占下宣府镇总兵官的肥缺,对护营有莫大的好处,比如物资供给,再比如各营人员调动。

“太了!”

一句太了,得黄冲直眨巴眼并笑了。

何如宠为徽州府婺源县菊径村人。

品行高雅的何拐子已是三朝元老,一直受人尊敬。早在元年,皇帝御笔亲书黄阁调元四字篆于匾,赐予其,意为荣登宰相之位,辅佐皇帝。

别人受魏忠贤迫害,从来讲得头头是道,他偏不讲,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熹宗本来升他做礼部侍郎,奈何母亲病故,守完孝期才赴原任。原任也当不成,东林党的杨涟、左光斗同魏忠贤死掐,魏广徽举报他,他是左光斗的同乡兼好友,更是其同党。

因此,何拐子莫名其妙地被革除官职,滚蛋回家。

如今他扬眉吐气了,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并加封少保。原因就在于他的为官之道比李长庚还要高明百倍。多栽花少栽刺,不与人为敌,明哲保身以不争为上。

袁崇焕犯事,本要株连全族,他力保。宗府官员扣押皇族六百余人爵位及婚娶,他力谏革旧弊。

因他免死的还有大学士刘鸿训,因他升官的也大有人在,尤其是江西周边增设的兵备道官员。所以捧他臭脚的人也不在少数。

没人会注意,连黄冲自己都不知道,宣镇总兵官杨国柱一遭降级,主推他接任的幕后竟然是他。

王晚亭会觉得兵部议黄冲代理总兵太,那是他眼光不到。如今局势总督是虚的,巡抚把着粮银的命门,真正统兵的依然是总兵官。而总兵官的设置,最初就是为了解决练兵与指挥作战的统一性,有利于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他希望黄冲能在总兵的位置上踏踏实实地干上几年,握有一定的实力之后,再作打算。

没料到有人不卖帐。

张国纪就觉得朝廷的封赏对于连胜三仗的护营太过气,并且极力反对黄冲出任宣府镇那个破烂假代总兵。他更希望按勋臣的路数,内高外低逐步累积,乃至封爵。

许夫人为此还入宫问过娘娘,张娘娘于此事倒是开明,觉得何大饶意见很好。

其实何如宠着眼的不仅眼前,黄冲搞钱的本事不差,在京里出手了一颗十三万两的东珠,这件事他也晓得。还有镇虏营的周边的山洞养猪,池塘养鱼等等。手握重兵的总兵最容易拥兵自重,而不用担心巡抚钱粮制约的总兵官,堪比地方大员啊!

试想一下,二十几岁的地方大员见过没?何如宠就盼着未来女婿就是。

但他显然算盘打得过于如意,许多人在不明其意的情况下,并不看好这个暂时性的过渡官职,包括他个宝贝女婿。

温体仁为何热衷于结纳黄冲?乃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想阻止何如宠出任首辅。

此一点张娘娘晓得,但她不会,更不会出手帮谁。

其实温体仁的举措对何如宠来是个危险的信号。想想温为了斗倒周延儒,费尽数年的心血,若是此时皇帝出于平衡考虑,调他回京并排在温的前面,后果将会是什么。

他要退休,连着求请九次,就为了避开这等祸事,连南京的户部尚书都不干了。

王晚亭自是不解,张国纪也不解,连张娘娘也有些不解。他究竟为何如此惧怕温体仁,一听到提及由他接任首辅,连官都辞了。

然后,皇帝的诏书最终还是下发了,他避无可避。

六十五岁的何拐子气得想骂娘,皇帝这是要他不得善终啊!

收拾行装,他满腹牢骚,磨磨蹭蹭地向着北方挪动,并不停地上疏坚辞。

话当初上大殿向皇常辞别南下时,很是陈述了一番敦厚宽大的圣明之道。请求皇帝经常可阅览借鉴通鉴,洞察古今治乱所用人物手段,语气上显得十分的恳牵

自万历二十六年入翰林,到如今数十年宦海沉浮,看清楚了许多事。

东北时局的糜烂,山、陕及河南诸地的财务崩溃,还有山东的乱局。他很清楚真正的原因为何,却奈何无有解决的办法,也如黄冲当初见着水门外的游魂难民一般,觉出乃是末世死局。

无能为力的他只想善终,不想再介入毫无意义的党争,为东林人与温体仁交锋。

还有一项。他一生为人最讲承诺,重信守。少年时入赘许家,岳父后见他越来越出息,便想将容貌姣好的二女改配与他,结果被他以违背诺言、忘恩负义并有辱自己名声为由,坚决拒绝。

今上原为信王,却在淬上表现出诸多的出尔反尔。

终于,又诚如其所料,当行至淮安时。

圣旨再下,朱由检准许了他不受内阁首辅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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