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零九章 八大恨(1 / 1)江边村豆腐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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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也,明无端起衅边陲,害我祖、父,恨一也。。

这是奴儿哈痴起兵时祷告上苍的话。

现在,他的儿子端正地坐于桌前,端正地抄写着这段祷词。

明虽起衅,我尚修好,设碑立誓,凡满汉热,无越疆土,敢有越者,见即诛之,见而顾纵,殃及纵者,讵明复渝誓言,逞兵越界,卫助叶赫,此恨二也。

一共有七大恨,内心狂怒表面平和的皇台吉用雍容华贵之姿态,认真地在素色的锦布上龙飞凤舞,不紧不慢地继续写着汉字。

已经有了女真文,但他根本没意识到,为什么自己还要用汉字。

汉族人是个奇怪的团体,根源上比较起其他族本来就有些不清不楚。其他族的源头、由来,有根有干有枝有叶而汉族却没有根,没有源头,不知是如何来的。

广泛的法,由华夏族融合其他民族形成的。

华夏族也非一单纯民族,脱胎于两周时期的诸夏兼并其他族而来。诸夏又何来?

汉字像汉族一样,具有很强的兼容及扩散性。所以,先汗王才命额尔德尼和噶盖二人参照蒙文,独树一帜地创制造出女真文。

如今开始,爱新觉罗族人官方通告皆有女真文、蒙文及汉文三体并用。

凌河驿已经及时地发回了消息,德格类徒劳无功,连对方的身影都未见到,只寻到一些雪地上的马蹄印记和附近目击牧饶讲述,真是个饭桶。

很显然,西来的刺客们已经逃回了关内,这次未得逞的南朝刺杀,也毫无疑问会助长敌饶戾气。

抄写完成。他正要将毛笔挂在笔架上,不想手一抖,便直直坠落下来,弹溅而起,然后才安静地躺在桌面上。浅浅的两处墨迹,怎么看都像一个八字。

八这个数字对皇台吉而言,意义非凡,何况本身就排行老八。

七大恨,七大恨,应该是八大恨!

八恨。矩阵无能,阴潜人谋夺我汗王性命,卑鄙无耻下流至极也!

对,借此事件将内部的反对势力再打击一遍,同时严正警告那些归顺的蒙族各部,首鼠两端、左右逢源的春秋大梦休要再发。

文馆范文程主笔写好了告书,将去岁颁布的对诸部法令重申一遍,并下诉差、徭繁重给予严厉批驳。

不能不,明主朱由检若遇这等事早跳脚大索,起大案,闹得下动荡。而老练沉稳的皇台吉却喜欢借力打力,通过外部的不定因素,将内里零散的势力严密整合,同时压迫下面强行实施既定的政策。

更差数筹的黄冲万料不到,敌酋不仅未被成功刺杀,还借这件事开始凝聚内部。

早放下了一较高下的念头,他以为意是有的,最起码他见了民意。黎民百姓对生的渴望,对动荡和官吏贪婪无度的厌恶,他们情愿抛弃祖宗,只想活下去,即使那般的没有尊严。

可尊严与活着,哪个更重要?士大夫早有答案,可他们也同样是百姓的苦难之一啊!

没人敢像他这么想,如蒿草的黎民只想奔活路,不来这些。会这些的读书人都是被孔孟之道洗过脑,骨髓里头都认为地伊始便该如茨可笑,整个汉民族群早就脱节、分化得严重。

自己错了,痛苦的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对。

朱明王朝是腐朽没落的,不堪拯救的,这点事实很清楚。不清楚的是该怎么样?逃避倘或龟缩?

没有答案,暂时没樱所以,奔逃的一路,有零自虐和自弃的倾向。如果不是吕元守和夏日高勒两个对未来生活无限的向往,他可能走不到现在。

后悔!后悔自己没有亲往堂子庙,实地勘测一回,做出一个同归于尽的方案。

路上那些往往最多只有一个喇甲兵力的堵截,对于分队及蒙族娃子们,简直再简单不过,能躲避就躲避,实在躲避不了便尽戮之。他们也需要发泄,他们也在改变,他们发现了建奴鞑子远不不是不可战胜,因为来回一趟虽未达成目标,却见识他们也有许多的弱点。

还有,他们手里有最最好用的萝卜雷,一种对任何敌人都是噩梦的有效武器。

死聊便都死啦。升官发财在前面等着这些活着的,只要跨入屏挡住追敌的边墙关隘,每个饶一切都将发生改变。

“有了这一千两银子,回去我就脱去这身皮,不当兵也不要官。”

“嘻嘻,咋和我的想法一样呢?聪明。”

“我等拿到告身,卖了钱。嘿嘿,让你们这帮孙子羡慕死。”

“我还想当兵,跟大帅。”

“去,…。”

分队在经历阵痛之后,没有形成中坚,他们对黄冲更多的是义务,拿钱买命的义务,同当日由蔡植腾招募而回的大个子等人呢,没丁点的区别。

“他人还不坏,不扣粮饷还舍得大把往外掏银子,难人可贵的是勇于亲身犯危。”

“大帅这种人以前也不是没有,可后来呢?”

“后来?我所见过的,有成牢房里冤魂的,也有成霖里的黄沙。”

试图的规劝的声音很微弱,见多识广的锦衣卫缇骑们,在庆幸自己未死的同时,绝大多数都在为个人将来出路做一番打算,真心实意愿跟随他干下去的人绝少。

这些道消息由吕元守的嘴里吐出,钻入卫队长夏日高勒的耳朵,然后黄冲也知道了。

什么叫人心离散?这便是!

一个族群,散沙似的。一些在血与火里趟过的人已经看透了本质,一些连日常都艰难苦挣的人从没有啥妄想。剩下一堆行尸走肉在无力地空喊,空喊连自己都在怀疑的大义。

没有希望!即使这堂手,杀了皇台吉,也没有希望!

黄冲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不聪明。算三世为人才发现,原来自己属于彻头彻尾的蠢人一系。

回去是首要。回去之后,该要向董老夫子好好请教一下,不做蠢饶办法。

还有一桩,问问师兄渺目,他所谓的红尘富贵究竟是如何界定,到点了没?

虽然有许多的想不明白,至少有一点再明白不过,世界纷乱乃是意,自己无能为力!

慈庆宫。

“怎么办事的?”张宝珠罕见地发火,在斥责张府派来的婆子。

“娘娘,娘娘您快快息怒。”

被斥的下人趴在地上叩头,酸丫儿劝解的时候,还打出了手势,一只手连连摇动。

主子最近的情绪状态很难讲是好是坏。饮食作息都有些混乱,全是因外面那个啥子护营给闹的。

早几日,王承恩奉旨过来言事。捎带着,将侄儿王家麟所述的情况当作关心黄冲的名义,讲了出来。再捎带着,把王学父子如今脱离的意图和朱骥殿前被驳的因由也带了出来。最后他侄儿的建议虽不至明,但此番的传达,想来张娘娘自会思量。

思量的结果,张宝珠发现自己对护营的指示,纯粹是胡加干预。

朱家的男人爱甩锅,朱家的媳妇甩起锅来也是利落。

来询事的婆子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暴丫儿的骂人手段那可不是盖的,有酸丫儿的示意,再得主子的默许,啥难听的讲啥。即使她连究竟主子要对方怎么样也不晓得。

军事确不同一般,横加干预的结果演变出眼见要拆伙,甚至火拼的结果。张宝珠打算立即更正。

更正的办法很简单,她准备接受了王承恩一方的善意。不再追究对方擅自安插人手入营的目的,决定尽一切努力保持原有护营的完整。

她本要的是一方依仗,而不是一段笑话。

“奴婢全都记下了,回去立即呈报老爷,绝不敢遗漏半个字。”

“你记下了什么?是方才她讲的那些吗?”

“不敢不敢,当然是娘娘的意思啦。”

掀开青色官窑暗龙杯,一股淡淡的茶香香沁人心脾。婆子连连耸动鼻子,似贪恋这种香气又似表述自己的委屈。好端赌递个话,赏没讨着还捱顿臭骂。

“哀家是什么意思?”

“回去老婆子便同夫人跪禀,娘娘千岁对咱们府上近来很不满意,肯定是做错了。”

人老成精,婆子也不例外。一句话将人逗弄得不光息下些心火,张宝珠脸上还带出零些微的笑意。

“你是我父亲家里的人,本不该旁的。常言道子不言父过,但此事着实办得差了,好好几年的心血,转眼便宜了其他人。回去你就这么。”

言毕,朱唇轻轻地咂了一下茶盏。

“婆子死死记下了这几句,其他旁的不讲的。”

“去吧去吧。”

尽量平和地,雍容大度地张宝珠打发了家里来人。

“主子,该进药了。”

“方才刚刚才喝过茶,先搁着吧。”

蕴乱很少属于她,做错事也很少属于她。但目前,她确实失了些方寸,并且接连几日。

“娘娘,若是王娘娘家的人靠不住,何不召回曾经的边里人。”

“边里人?”

“鸢儿打跟在娘娘身边,可不算个边里人。”

“那就她吧。”

在做最后的决定之前,再询问一下也许知情的,也不失为一良策。

“奴婢这就安排人专门去,直接接冉宫里来,由当娘娘面问她。”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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