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一十三章 信王无信(1 / 1)江边村豆腐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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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的蒙古行军、迂回、穿插、诈败等战术对战马要求极高,再有耐力的蒙古马也吃不消,因此每个骑兵通常有四五匹备用马。或集中存放在附近某处,或直接栓绑在坐骑后头。

正因为晓得多备战马的好处,朱骥几个在开始的时候,几乎在狂命地购置马匹。

好事是大大提高了部队的机动能力,坏事是随着几次塞外出击和沿墙运动,护营中战马充沛的事已广为人知。尤其与外喀尔喀的那次交易,从白马川接应察哈尔红教徒,收得数万马匹,一时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也正是因为柳伍的出现,护营开始被英国公与成国公两府重视。

更要命的是,何仙姑不知道怎么与山西富商搭起了关系,要在西北线上开设私驿。护营中这数万马匹可不就是恰好拿出一些来干这个?

现在朱骥等人都明白了!但却挡不住,因为这决定同样出自张娘娘。

自认为是很平常或很自然的事。谁也料不到会在军营中掀起狂澜。

城内并未大举搜捕,在宁完我的建议下,抽调来一些老吏署役临时组成一个及专理此案的机构。自告奋勇的十弟德格类负责带兵前往缉拿刺客。

柳伍手下的人早被遣散,但要追查出蛛丝马迹,一点都不难。

大贝勒代善尚未归来,西边插汉河套诸部落与护营的交战过程基本情况如实报回了汗王宫。

皇台吉没有立时追究奥巴等人违背誓言的举动,引而不发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他需要时间进行权衡。思考如何借助遭人刺杀这件事做出一篇大好文章,以期达到不可告人之目的。自连削带打将汗位基本稳住之后,相比于早几年纵马杀耽拼搏疆场,如今,玩弄权谋才是他的专擅。

一群群鸭在塘里戏水,水花飞溅。寒冷的冬里,只有鸭子不怕寒冷。

“我娘在世时同我好多回,男人太痴情不是件好事,赚不到饭吃。”

“讲过十八遍了。回来就没停过,像只鸭子呱呱呱。”

“莫要嫌啰嗦,十九遍你也需得听,以后还不晓得有多少机会同你们几个一起些话。…为你好咧,晓得不不晓得。”

“晓得啰,奶奶。”

庆生的马没他师姐骑得好,不是疏于练习,而是疏于逼迫。前线数月的局势,冬至每日像紧绷的弦,回撤时一连几都不下鞍。

人往往就是这么样,逼得狠了,啥都学得会也啥都学得快。

“哟,奶奶来了。”嬉皮笑脸的蔡植腾迎面接了话,涎脸当没见冬至的白眼儿。拨马笑着同两人打招呼,“龙百户呢?快些跟来,我那锅里炖了好几只肥鸭子呢。”

“谁主事?”

窜起个头的庆生略显单薄,眼里已经有了大人才懂的淡漠,直问。

“道爷主事还不成嘛。我老蔡就曾是你家马夫,以后也是,不管老爷什么时候回来,也无论他回不回得来,都不会忘了本。放心。”

“反骨仔,万一师叔应了你的咒,我师傅绝不会饶过你。”

勉强装出来的威风和无力的恫吓,明双方已经在走向和解的路上。尤其当见到蔡植腾一人一骑前来迎接,并当面毫不犹豫地应下来,两人稍微放落了些心。

“龙夕去了大水谷置马。”

定亲后的冬至见他总有些不自然,半分的羞涩加三分的茫然,剩下几分是想亲近却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师傅急着将她嫁出去是对的,再晚几年连生崽都困难。

有一件疑问一直盘踞在她心头,这家伙是不是迫于师傅才肯娶自己的?

有了疑问便会患得患失,就会两边不靠岸,她很不喜欢这种状态。但对方如果实在是迫于压力而与自己成婚,不嫁也罢。可,再不嫁还有多少岁月呢?还有人会娶自己吗?

“是朱帅的手令,转到我这里,命将拆迁洞子里的一切都运往独石口。”

“洞子已经封了。大帅当初有令,进出都需持他的令箭,何况要搬迁。”

萝卜雷是护营士兵们的底气,至少目前他们还敢面对敌人就因为有了这件利器。

“执不执行是他的事,我只负责转达。来人还跟我解释了一通,本来是该下发到王校尉和成百户手上,因一个近来迁升至墙子岭一个休假。”

成一与杏娘的婚期已在眼前,渺目决定即使黄冲未归,也还按当初定下的日子完婚。

庆生不能接信,冬至接过时放下了扭捏。

“吧。”

“都完了呀。”

“讲你四大营的事。”庆生依然直挑,“怎么打算。”

“大帅交在我手,战时依然是我指挥,训练依然是我布置。除非大帅回来,交到任何一个人手上前,渺目道爷不点头,我绝不交。”

“包含原先朱骥手上的壹营人马?”

“所有的,我带回来所有的人。当然包括。”

“条件是帅府照旧垫付饷银?”

放下包袱的庆生很锐利,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

“无条件,直到我死。”

不是郑重其事,诅咒发誓那种,而是平淡得向别人问吃过没一样的语气。讲出来的时候蔡植腾和方才一样的嬉皮笑脸,一样的满堆着讨好。

“你可真会话。”庆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但刺头话一开,想停也停不下来。

“我是你家的马夫,老爷生死未卜,上面又出了状况,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给你们那啥。”

“那啥?这件事等王指挥使与师伯会答复你的。还有一桩。”

已过熊儿峪,离老营只有半里多路。正事将完,庆生打马跑在了前面,留两人在后面慢慢趟。

“若无师傅指婚,你不会想娶我对不对?”

“嗯,好端赌…。”

脸红不止一人,黑脸膛的蔡植腾在马背上已显出不自在,冬至终于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你可以不用娶,等师傅返来,我便讲我不愿嫁。驾。”

“喂喂喂,等一下。”

蔡植腾有项没什么用的绝活,马鞭子一甩,卷着要奔驰而去的冬至坐骑尾巴。

“话讲清楚,别一半一半的。”

“还有什么好的。”

冬至的鞭子直抽过来,啪地一声,在不肯松手的蔡植腾脸上留下一条鞭痕。

“老子喜欢,就是仗着身份你抽得老子生疼,老子也还是喜欢。”

土匪始终是土匪,一口一个老子,半句姐也不肯剑在被鞭子教训了之后,他嗓门愈发地粗犷朝她吼。

“老爷将你许配下给老子,老子以后就是你男人,莫得更改,这辈子。”

冬至手一抖,马鞭落地。

爱新觉罗德格类失算了,从各处汇集有关刺客的消息让他产生了误牛

追杀仍然在继续,从长胜堡擒获的人口中得知,这一伙人应该亡命北上,绕入辽河套北端,借道科尔沁饶地盘,避开重兵囤聚的广宁和义州,沿边墙按几字形路逃亡。

有关刺客的资料和对方首领的名字,他现在都知道了。

他这么一反常态积极的出头追击刺客,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大姐鳯阔喜叫人带了些话给他,另一个则是因侄子讲给他的秘密。

同胞哥哥莽古尔泰就是死于护营手上,首领黄冲此次敢又来刺杀八哥,就因无人向上起老虎沟真实的情况。或者八哥知道了也当不知道!

皇台吉到底知道不知道无关紧要,紧要的是,鳯阔喜委托他夺回金刀,手刃仇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此时此刻,护营的过往现在,东来的目的。辽东的多方势力已经差得是一清二楚,连还一心想交好对方的乌克善都给吓了一身汗。打算亲到皇台吉面前去领罪,所谓不知者不罪,他也没料到对方竟然是抱着行刺的目的而来。

与德格类半路遇上时,他还一个劲地强调自己并不知晓对方意图,并强调最先发起进攻的是自己所部人马。并带告诉最新的逃犯消息,此时,奔逃的百来号人已多次更改了路线,横跨辽河直面西南,出现在广宁牵马岭驿附近。

“斥候,到处都是斥候。”

吕元守在囔囔,数日连续奔驰,百多人所剩下的战力无几。

“向导,向导过来。”

“来了。”

真正在马背上吃喝拉撒是痛苦的,但痛苦比自己的贱命是那般微不足道。如何快速跑回关内,每个人都在乎的仅仅是这个。

“路,前面路都好走么?”

“河上游还有一段五十里左右的山路。”

“下马。原地休息一刻时,打水、方便,吃点东西。”

凌河东西两岸是然的沿河通道,道路虽不宽敞,也能容双骑并驰。

游哨三向跑出,锦衣卫分队的老大死了,原有的警惕一刻也不敢放松,吕元守和夏日高勒直接下着各式命令,并令人快速升起了堆火。

“地上若无雪阻碍,一一夜咱们就回去了。”

“是啊,也就几百里的路程。而且一路平坦。”

“喜峰口能让入吗?”

夏日高勒问吕元守,他第一次跑这么远,以往除了最远到过保安州。

“放心,老子有官印,也多亏王晚亭。”

破靴子倾倒出许多融化的水,然后被狠狠地惯在雪地,“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连军需的战靴都偷工减料,这还将军靴。”

一名蒙古娃子递来一条长长的丝绸。

“喂喂,都来看呀。大帅缠脚做女人咧。”黑廋的吕元守不失时机地开起玩笑。

“啊哈哈,哈哈哈。”

都在笑,连周围拾掇马匹的蒙古娃子们也听懂了,一群人寻死般地欢快。

“快换马鞍,扯什么淡?”

低头对付自己脚丫子的黄冲,没好气地冲他虚踢出计飞脚。大屁股搁在石头上,气势显得那般的无力而矫揉做作,果有几分娘儿们的风采。

放肆的狂笑立即变成了压抑的抽搐,笑得比刚才还厉害,有人在弯腰捧腹。

“夏日高勒。”

“大帅,您饶了我吧,您那脚味儿实在大。”

“门板儿,死过来。”

“呃。”

高头大脑的夏日高勒亦步亦趋地蹭向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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