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信仰的女神是谁？”

伊泽在听到女神的时候，就对露娜有了些许的好感。这或许是梅利亚的原因，这位生命之灵的化身便是女性。

圣灵在凡间的形象并不是固定的，但是传统的观念认为七圣灵是四男三女。当然这并非亵渎，而是圣灵在显圣时留下的痕迹。

生命之灵梅利亚、智慧之灵艾希菲尔、创造之灵赫雅，这就是三位女性为形象的圣灵。其实其他的都有过女性形象的记载，包括常常以古朴老人形象作为化身的沃尔斯。各地的风俗并不一样，教会直接否认的化身也有。

比如有传言伊文思还有一个女性化身叫伊文娜，因为伊文娜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神灵，所以教会将这个化身定义为邪灵。

伊泽当然也知道，他翻阅过圣典，也知道缘由。伊文思主张的是禁欲，而伊文娜的主张却是对美的追求。这是相悖的，所以不可能是同一个神灵。

“哀怜女神。”露娜轻声答。

‘这不是圣灵，是邪灵！’

伊泽没有关注过这位女神的详细情况，但他明白有些邪灵会被不同人认为是圣灵。因为圣灵的说法最早源自精灵，其含义为‘对我们有益。’不同的人想法并不一致，所以七圣灵并不相同，有些教派甚至不止七个。

其中圣公会是最大的教派，也是人类的核心教派。

人类常常出现的分歧中，以法师最多。他们会称呼乌诺尔为圣灵，然后再以自己的意愿删掉一个没有帮助的圣灵亦或者再加上一个，成为八圣灵。

“记得帮帮我们，教会的人都有眼无珠，明明女神也是圣灵为什么他们却在胡言乱语？”

‘大姐啊，胡言乱语的是你啊。难怪你不敢去找牧师帮忙，原来你是个邪教徒啊……’伊泽算是明白了，这个姑娘为什么在城市里那么乖巧，敢情是不得不乖啊。

伊泽粗略翻书的时候见过这个神灵的名字，但了解的并不多。或许，他应该再去复习一下有关神灵的知识，包括邪灵在内。

哀怜女神，又被称呼为死者的满愿之神。是个比较温柔的邪灵，祂从记录到现在，都以女性作为化身来影响现世。

祂对信徒没有任何要求，也鲜少回应。只有在死亡之前，祂总会满足死者的需求。所以又被称呼为遗愿的庇护者，甚至被人认为是沃尔斯的妻子，被称之为奇迹之灵或者慈悲之灵。

“帮？”伊泽好奇了，他是一个被圣灵眷顾的神眷者，是教会一直寻找的白王子。他又怎去帮一个外人呢？

伊泽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渣，他绝对不会去挖自己家的墙角。就算伊泽没有信仰的敬畏之心，但他也在内心将神灵当成了自己的长辈，怎么也不可能帮祂们的敌人。

“对，你若是白王子，将圣灵改成八个好不好？”露娜的眼睛闪着星星，“或者替换一个，反正这对你而言并不难吧。”

“恐怕不行。”伊泽摇头，他不想牵扯到教派之间的冲突。除非哀怜女神真的是圣灵，否则他不会插手的。

“为什么？”露娜刨根问底似的开口了。

“我说过我从不骗人，除非祂真的是圣灵，否则一切免谈。”伊泽说。

“那太好了。”露娜没有因为伊泽的拒绝而感到伤心，反而兴奋的点头。

虽然质疑别人的信仰并不好，但是伊泽还是打算用冷水浇醒这个无脑的笨女人。

“圣灵的数量历经千百年的时间检验，不可能作假。”这个世界的神灵对世界的影响非常大，教会做事必须有底线，“如果哀怜女神真的是圣灵，祂应该早就被教会记录在案了。”

“那是因为女神很少回应信徒。女神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只帮人实现遗愿。”露娜固执的说，“这完全符合圣灵的含义，所以教会里的人，全是笨蛋！”

满足死人的遗愿，可如果遗愿带着两面性呢？

伊泽了解的并不算多，当初的书中质料只是粗浅的瞟了一眼，但哀怜女神为什么被当成邪灵的原因还是被他记住了。

哀怜女神常常插手世俗之间的事务，是贵族最大的信仰源。许多骑士也在暗中信仰哀怜女神，希望自己的愿望在最后被实现。

维拉崇尚武力，贵族和骑士一般都会进入战场，只有少数的奇葩不会武艺。这意味着，哀怜女神经常在战斗中拉偏架，所以教会并没有将祂划分在圣灵之中。

人类很难分清正邪，哪怕是神灵也是如此，所以教会主张不要过多插手俗世。

不过对哀怜女神的信仰，教会也谈不上禁止，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杜绝。这位女神从来不要求什么，只要别人嘴上不说，天知道他是哀怜女神的信徒？

伊泽张了张嘴，这些话想要说出来，可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露娜是哀怜女神的祭司，也经常和教会的人打交道，那她一定了解其中的缘由。但哪怕是这样，露娜还是坚持哀怜女神是圣灵，所以她大概率是一个狂信徒，既然没有办法说服就不要去争辩了。

况且伊泽也没有太多的资料，不了解具体的情况，最好不要发表评论。

“我们说好了，如果你当上了教宗一定要为我们正名。”露娜伸出手指就要拉钩。

“纠正一下，”伊泽没有伸出手，“祂必须是圣灵，否则一切免谈。”

“祂一定是的。”露娜固执的勾了勾手，示意伊泽把手伸过来。

伊泽不想承诺什么，他做事说一不二，不懂什么变通，在性格上非常吃亏。说白了人比较实在，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如果他承诺了一定会去做，否则就会成为心理的一根刺，平时没少在性格上面吃亏。

“我们现在先走吧，我可没办法面对你叔叔的亡者大军。”他试图转移话题，但是露娜却主动勾住了他的手。

“好的。”露娜说：“如果不是教宗，皇帝也一样，你说过的。”

“前提是祂本就是圣灵。”伊泽补充。

“好。”

“你就不怕我是个骗子吗？”

“怕。”露娜直言，“但没有关系，我认为你值得信赖。”

“理由？”伊泽问。

“你愿意陪我一起冒险。”她答。

“一起……说到这个，你承诺的钱是不是该给我了。”伊泽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就甘愿冒险的白痴，他要的是回报，其中就包括金钱。伊泽到现在都没有索取，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还盘算着如何逃跑。

“啊？！”露娜突然脸上一红，不自觉的扭过头去，她四处张望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没钱？！”

“神器行吗？”露娜说：“还有，你不是圣灵的祭司吗？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死，你还在意钱的事情啊？”

“你有神器？”

“我叔叔有。”

“那是魔器。”伊泽答。

“交给教廷，你会得到更多。”

“有道理，但这不是你说谎的理由。”

“我才郁闷呢，你明明是个祭司，为什么只谈钱？”她努了努嘴，不高兴了。

伊泽现在没空和她扯皮，刚想要同露娜一起退出去的时候，却听见莫伦德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喊了一声：

“露娜，你该出来了吧？你藏了很久了，看到了吗？你越是挣扎，死亡的人就越多。安安心心的同我一起，不好吗？将一切都献给女神。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职责！”

他知道我们藏在这里！

“记住，你不是骗子的话，就把仪式掐断。”露娜慌忙开口。

“怎么掐断？”伊泽迅速问道。

“你……难道教会的人就从来没有教过白王子一些常识吗？”露娜急红了脸，“任何仪式和展开深渊之门都差不多，都是与领域的门沟通。既然你能够关上深渊之门，就证明所有恶灵的门都能关上。你只要过去，把门关上就好！”

“放心，我叔叔不擅长战斗，没有手套、没有迪奥波曼的力量，他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她固执的说，“女神也会保护你……”

‘哀怜女神庇护我？好吧，如果祂真是圣灵的话。’伊泽心说。

“我可以打断所有的仪式？”

“只要你没骗过我，那就没有问题。”

“你不能让他知道你的存在，快走吧。”她咬着牙说，“如果你是白王子，我祝福你。如果你骗我……那么会有上百万的人死于非命。”

“露娜，你该出来了吧？难道要我去找你吗？”声音再次传来。

“来不及了，我去引开他。你想办法找到仪式的举行地点，阻止他。”露娜冲着伊泽说，同时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

露娜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末了还从伊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伊泽不要出来。

胆小的姑娘在这一刻鼓起了勇气，她选择了信任，并用生命掩护了伊泽的存在。

“很好，这是我们的使命，我们的职责！”随着露娜走出藏身处，莫伦德笑着说。

“女神不会原谅你的！”她咒骂道。

“我知道祂不会原谅我，但我不需要祂的原谅。我早已失去了信仰，是蒂利亚收留了我迷茫的灵魂。”面对露娜的质疑，莫伦德顿了好一会才开口。“我说过整个罗腾市都属于蒂利亚，而我将会亲手把这份厚礼献给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