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白灵这样说，苏墨灵却仿佛在听旁人的故事一样。或许于苏白灵而言，那个小婴儿便是她，她便是由那个小婴儿长大的，可是对于她来说，被绑在斗兽场上的那一天才是她真正的降生之日。

不过苏墨灵听着苏白灵说“她小时候”的事情的时候，发现苏白灵所描述出来的就像是一个只存在生命，却没有思想的婴儿。

苏墨灵对苏白灵所说的当时的她并不感兴趣，但却对当时的苏白灵感兴趣，听着听着，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苏白灵的性子似乎是从小就冷淡，虽然他对自己这位妹妹有出于血缘的关心，可却远远比不上她降生那日所感受到的温暖。

虽产生了疑问，但苏墨灵却也马上就发现了谜底苏白灵与她一样，他们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抓住了最后的温暖。

“哥哥，”苏墨灵将头埋入了苏白灵的怀中，她的心中一酸，“这些年来，辛苦了。”

这一切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苏白灵不过只是个七岁不到的孩子，他背负着所有的悲痛，不断地努力，连个能将心事说出口的人都没有。这一切都与上一世苏墨灵的经历如此贴合，正因为如此，苏墨灵才更加的感同身受。

但上一世的苏墨灵，孤身一人，她没有牵挂，没有需要保护的对象，苏白灵却有着一个还需要他去保护、呵护着的妹妹。他办到了，他不仅变得如此强大，而且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有棠儿在，不辛苦。”苏白灵紧紧地搂住苏墨灵轻轻颤抖的身体，他将下巴轻轻地放在苏墨灵的头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

他已经期待着将这一切告诉自己的妹妹已经很久了，他也想过，若是自己的妹妹在苏府长大，以后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子，嫁给自己心爱的人，那这一切他便不告诉她，成全她一世幸福安康。可他心中却还是期待着，自己的妹妹能够站在自己身边，牵着自己的手，同他看着一样的风景。

或许……在他的心里，她早已不仅仅是只是妹妹了。

听着苏白灵叫自己棠儿，苏墨灵还是不禁咳嗽了两声：“哥哥如今突然改口……倒是我不适应了。”

“那棠儿想要我叫你什么？或许，你喜欢的称呼，我也喜欢。”

苏墨灵听着苏白灵的话，脸上微红，可她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脸颊会发烫，明明哥哥也只是让她自己想个满意的称呼……啊，她知道了，许是这身份转换得实在是让她猝不及防。

“说来也巧，妹妹在外面用的名字便是海棠，也占了一个棠字，”苏墨灵一笑，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哥哥既然既然喜欢，叫我棠儿也没关系，一次听不习惯，十次、二十次，总会习惯的。”

苏白灵温柔一笑，只是这一笑里竟带着一丝恶作剧的意味，他点了点头：“好，棠儿。”

“哥哥说过在我及笄的日子会将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我，此话还记得？”

“嗯？棠儿还想知道什么？”

“若是我没看错，哥哥身上的招数可全都不是小时候你教我的招数，”苏墨灵觉得自己抓住了苏白灵的小辫子，“而且那个凌穹，来历不明，很是诡异，哥哥瞒着我的事情，可不止这些。”

“你可记得你在蓝城的时候我白日里不见踪影，直到晚上才回归而来？”

苏墨灵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也猜测过，但既然苏白灵不说，她便不问。

“那时，我遇到了一位老者，他收我为弟子，凌穹也是他的弟子，”苏白灵如实回答道，“那位老者十分厉害，并非是七国与诸小国中人，他教我功法，不许我将此事告诉他人。”

“那哥哥现在将这件事告诉我了，岂不是不太好？”苏墨灵知道有些高人脾气古怪，但是忤逆了他们的想法，他们眨眼之间便能翻脸不认人。

苏白灵摇头一笑：“怎么会？棠儿可从来不是他人。”

“噗，哥哥你这一年里面修为有没有长进妹妹是不知道，但这嘴儿确实是变甜了。”

苏白灵却依旧摇了摇头：“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不过若是这样能让棠儿开心的话，这个意外收获，我很满意。”

苏墨灵一听，赶紧抬起了头，看着因为自己抬起头而同样“被抬头”的苏白灵，她的两只爪子捏住了苏白灵的左右脸：“人人都以为哥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人，可哥哥却长着这么一张巧嘴，以后嫂嫂可有福气了。”

苏白灵的脸被苏墨灵揉捏着，变得千奇百怪，可却偏偏还是那么好看。苏墨灵不禁想到，自己这张脸虽然与前世相近，可却也比前世好看得多了，这究竟是因为修以灵修的缘故，还是因为看着自己这个貌美的哥哥多了的缘故？

听着苏墨灵这话，苏白灵的眼底却是微微一凉，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苏墨灵揉捏着他的脸，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瑰宝。

苏墨灵鼓腮盯着苏白灵半许，最后微叹一口气，拍了拍苏白灵的脸：“哥哥这张脸可真好看，千万别被我捏坏了才是。”

苏墨灵说完便想要将手抽回去，却被苏白灵拉住了手腕，一时间空气宁静，双目对视，苏墨灵的脸竟然再次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见此后，苏白灵才笑着，松开了苏墨灵的手。

“好啊哥哥，就知道欺负我。”苏墨灵作势便开始挠苏白灵的痒痒，只可惜，修炼到了苏白灵这个程度，已经不会因为苏墨灵这种攻击而感觉到痒痒了。

“棠儿自小便看着我的脸，又有什么好害羞的呢？”苏白灵倒是坦坦荡荡。

苏墨灵一愣，是啊，她从小就看着苏白灵这张脸，那张脸从一个幼童变成初成少年，又从初成的少年变成如今翩翩公子……

“还不是因为哥哥太好看了，若是哥哥长得不好看，我才不会脸红。”苏墨灵理直气壮。

若是红月此时还在，定要和苏墨灵争论一番，苏墨灵找的这个理由实在是太不给她红月面子了，她红月就不好看了？若颜值的高低姑且不论，若论起风情，不应该多看看她吗？

看着苏墨灵这个模样，苏白灵再次将她轻轻入怀，即便自己最牵挂的人已在自己怀中，苏白灵的胸口依旧隐隐作痛，因为他知道……这个重逢，注定是短暂的。

“哥哥，我听说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只能进，不能出，”苏墨灵回到了正题上，“你说收你为弟子的那名老者并非是七大国与诸小国之人，他进来这个世界，又是为何呢？”

若是其他人，比如枫院老者，即便他来自外界，苏墨灵不能不会多问，因为那是他人的隐私。可是苏白灵所说的这名老者是苏白灵的师父，苏墨灵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