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淡淡道:“还不都一样,就差一道圣旨了。”
妍嫔说道:“这可不一样,只要皇上还没有下圣旨,就永远不是皇后。”
太妃嘴角微微颤动,接口道:“哦,是嘛?哀家每每说玩笑话,你妍嫔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听这话的意思,你难道也想当皇后?”
妍嫔忽地站了起来,看着妤妃说道:“姐姐,我可没有这个念想。”
妤妃温和地看着妍嫔:“我知道。”
太妃轻轻哼了一声:“看把你吓得!你们俩情同姐妹,谁当皇后都一样。”又把目光回到若初身上,说道:“妤妃啊,皇上可还是常日里的醉酒?哀家可听说前些日子因为醉酒又宠幸了一个贱婢,还是披甲人之女,竟还给了答应的位分,可是真的?”
妤妃赶紧起身跪下:“回太妃的话,确有此事,是臣妾管教不严,请太妃责罚。”
太妃眼皮一抬:“哦,真的有这档子事啊,还是你宫里的人?”
妤妃应着:“是,请太妃责罚。”
太妃招招手:“起来吧。”叹着气接着说:“皇上自幼就爱喝酒,可是酒量不行,几口就醉,醉了就会失了体统,哀家是想说却不能说。不怪你,这后宫就你们几个人,皇帝自然想宠幸谁就宠幸谁,你们如何拦得住?可你这贱婢实在卑微,腌臜(ā za)了我皇家血统。”
妤妃应着:“是,臣妾疏忽了。”
太妃问着:“她此刻在哪里?”
云贵人向角落看了看,赶忙说道:“太妃,那后面坐着的就是玫答应。”
太妃眼皮子一抬,故作惊讶道:“哎呦,你多早晚进来的?哀家竟一点没发觉。”
妤妃稍微转身,对玫答应点点头,她立即站起身,跪了下来:“臣妾答应徐佳氏给太妃请安,太妃万福金安......”
玫答应还没说完,太妃摆摆手:“妤妃好好管教。”
妤妃应道:“是,臣妾谨记太妃教诲。”
玫答应只得落寞地起身,继续安静地坐着。
太妃把眼神重新转到妤妃身上,接着道:“妤妃啊,哀家听说你给杜大人去信,让杜大人劝说皇帝不让你当皇后,可真有此事?”
空气霎时凝结,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妤妃,妤妃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却不急不躁地应着:“这等私事也劳烦太妃关怀,臣妾很是愧疚。”
太妃说道:“真有此事啊?我还以为是奴才们胡诌呢,那哀家就不得不说你几句了,你这样做太让皇帝为难了。他一心想让你做皇后,你却一心推辞,很是不好。有些人巴不得做皇后,可要么不配要么皇帝不许,你倒好,送上门来了还不要,真真是淡泊名利,实为后宫表率。”
妍嫔立即接口道:“是啊,只要皇上不许,你就做不得皇后,你只能为妃,代代为妃,世世为妃。”
太妃转眼看着妍嫔:“妍嫔你很好,既然知道自己是妃,就要恪守本分,否则哪一天别连个妃子都做不了了。”
妍嫔站起来行着礼:“是,谢太妃教诲,太妃的教诲,臣妾谨记于心。可这是嫔还是妃,不都是皇上说得算,臣妾啊只听皇上的旨意”
妤妃给妍嫔使眼色,说道:“你既然知道自个是嫔,那就该听妃的教诲,若不满教诲龃龉不停,就是僭越犯上,实该张嘴。”
妍嫔噘着嘴,行着礼:“臣妾知罪,请皇贵太妃责罚!”
太妃笑着:“罢了,坐下吧,皇后既然说话了,哀家也就无事了。”又看着妤妃:“接着咱娘俩刚才的话说。这世上什么最快?不是风不是雨不是雷和电,而是流言呢,况且又是咱们这后宫里,哪有隔墙的话。”
妤妃应着,太妃笑着,云贵人开口道:“臣妾却听着不一样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妃笑着:“哦,你能有什么新鲜事?哀家倒想听听,但说无妨。”
云贵人看着妤妃:“姐姐不会怪罪嫔妾吧?”
太妃接着话:“皇后大度,你但说无妨。”
妍嫔噘着嘴,云嫔满怀愧疚地说着:“臣妾听奴才们说得,也不知真假,就说给大家听着。他们传妤妃姐姐给杜大人去信,其实是让杜大人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劝说皇上让她当皇后......”立即下跪行礼:“嫔妾也是道听途说,请妤妃娘娘恕罪。”
太妃睁大了眼:“呦,哪帮奴才传的啊?实该杖毙,妤妃不能是这样的人吧?”看着妤妃。
妤妃面不改色,没有被流言触动,笑着:“奴才们最爱扯闲篇,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下去,好好的一句话也能给传得面目全非。无妨,淡如你起来吧,本宫问心无愧。”
妍嫔叹着气:“臣妾当是什么新鲜事,原来是这个,臣妾也听说了。有点脑子的人想想也是假的,皇上本就属意姐姐当皇后,还需要杜大人进言吗?很明显多此一举,反而惹皇上心烦。”
太妃接着妍嫔的话说着:“妍嫔,你这样看事就看得太片面了,很明显你脑袋不够用。妤妃这信一定是写了,可写得到底是什么谁知道?只有妤妃和杜大人知道。皇帝自然是属意妤妃当皇后,可哀家听说杜大人一直是不赞成的,妤妃没去信前就是不赞成的,那这信可能是让杜大人进言推举妤妃当皇后也未可知啊!”说完盯着妤妃看。
吓得云贵人颤抖一下,妍嫔瞪着眼看着妤妃,笑着说着:“太妃话说得真真的,臣妾差点都要信了。不会的,姐姐才不会这样写。皇上心里只属意姐姐,还需要杜大人进言推举?这样才会让皇上心烦。再者这是后宫之事,杜大人即使不情愿,他也不敢违拗皇上的圣旨啊。只有脑袋不灵光的人才会信。”
云贵人应着:“是,嫔妾脑袋不灵光,可这传得真真的,教人如何不信呢?”
妤妃说话了:“信不信在于自个,只要你不愿信,传得再真都是假的。”
太妃接口道:“可人都是身不由己,你不愿信,它却天天在你耳边聒噪,你不信也不由得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