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战书走过来,把她推到了床上,“我是男人,理应睡在地上。”
他是军营出身,自然没那么多讲究,把青芒让到了床上,他倒头便睡。
看着他坦坦荡荡的做派,青芒蓦地心下一动,微微红了脸。
这侯爷还真是不一样,一点架子都没有。
躺在床上,轻轻拉过被子,青芒望一眼郁战书,抿唇笑了。
“等一下!”
蓦地,郁战书坐起了身。
青芒吓了一跳,慌忙坐起来,怔怔地看着他。
他不会反悔了吧?
“侯爷何事?”
青芒谨慎地问。
“我差点忘记了,你的脸需要敷点药。”
郁战书燃亮了烛火,翻出了他们军营中常用的金疮药,来到了床畔。
“过来,把它敷了,你的脸很快便会好了。”
郁战书说着话,拿掉了瓶盖,便用手揩了一些药。
青芒都愣住了,没想到侯爷不是反悔了,而是惦记着她的伤。
她暗暗感到歉意。
不过,让侯爷给她敷药,不妥吧?
“我……自己来。”
青芒脸一红,便要拿过郁战书手里的瓶子。
“你看不到,还是我来吧。”
郁战书没有松手,反而说道:“把脸凑过来。”
青芒这脸更红了。
“快啊!”
见她迟迟不动,郁战书催促着。
青芒只好缓缓把脸凑了过去,只是这张脸却是红得仿佛火烧一般。
郁战书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瞧着这红肿的脸,甚是愧疚。
最看不得女人挨打了,公主下手太狠了。
郁战书暗中嗔怪了一句,手指在青芒的伤处轻轻滑动着。
气氛渐渐变得有些诡异。
静谧的房间,绰约的灯影,一男一女相对而坐,这动作还如此的暧昧……
青芒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脸庞更是宛如火烧,她甚至都不敢抬眼……
而郁战书,似乎也渐渐发现了不对,他慌忙动作,很快停下了。
“那个……已经敷好了。”
继而,他尴尬地说了句,把药瓶放到了青芒的手里,“睡吧。”
“嗯。”
青芒羞涩地点了点头,慌忙躺下,转过了身。
郁战书凝着眉,回到了地铺上。
这一晚相安无事,他和青芒睡得还算踏实。
早上,郁战书很快换上了朝服,准备去上朝。
信步来到公主的房间,他见桌上的东西不见了,不觉暗中笑了笑。
看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想到这里,他疾步来到床畔,压低声音道:“公主,为夫上朝去了。”
公主蓦地睁开了眼睛,惊呼着:“你怎么进来的!”
郁战书两手一摊,“就这么进来的呗。本侯在自己家,还不是如履平地一般。”
他得意地笑。
“红巧!红巧!”
公主掀开被子,大声地叫。
今晚是红巧值夜,驸马进来了,她却不知道,这不是玩忽职守吗?
可是叫了半天,都没有人来。
这是为何?
“别叫了,为夫只是知会你一声,马上就走了。还有,俗话说,吃人的嘴软,你既吃了我的东西,以后不准再欺负青芒了。”
郁战书借机跟她谈条件。
“谁吃了你的东西!”
公主怒视着郁战书,“本宫什么没吃过?干嘛要吃你的东西!你的东西,本宫叫人丢去喂狗了!”
“你!”
郁战书一听,气得跳脚,“你真是暴殄天物!”
要知道在军营莫说是肉,就是饭能吃饱都不错了。
昨晚为了给公主买这些东西,他可是拿出了自己微薄的积蓄呢!
可这败家女人居然给喂狗了!
“你知不知道,边城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军营有多少将士朝不保夕?你身为南萧的公主,怎能如此暴殄天物!”
郁战书说着话,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啊!”
忽然,一个小宫女,与他撞了个满怀。
郁战书凝了凝眉,居高临下地瞧着这小宫女,蓦地问道:“公主昨晚的宵夜赏你了?”
红巧一愣,霎时偷偷地看向了公主,身子暗暗轻颤。
“红巧?”
公主立时走过来,吸了吸鼻子。
“不是叫你丢去喂狗吗?你都喂到自己的肚子里去了?”
公主这张脸,瞬时沉了下来。
真是丢人。
她的人,什么世面没见过?居然偷吃……
“啪!”
公主一个巴掌甩在了红巧的脸上,“本宫少你吃的吗?谁让你偷吃的?”
“是……是晏晨……”
没想到,这又扯出来一个。
郁战书眼眸闪过诡谲之色,唇角扬起幸灾乐祸的笑。
继而,他迅速收敛了笑容,喝道:“晏晨,还不出来领罪?”
这下,连公主都愣住了。
她的人犯了错,这个人为何如此生气?
此时,晏晨已然飘落在地,跪在了公主的面前。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郁战书来到公主身边,指着两个人,冷笑一声,“身为公主身边的人,竟然监守自盗!你们知不知道,那是本侯拿着自己的微薄积蓄给公主买的,你们居然偷吃!”
“那是公主不要的……”
红巧虽然心里害怕,却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奴婢觉得扔了怪可惜的……”
“你还敢说!”
不等红巧的话出口,郁战书已经截住了她的话头。
“就算公主不吃,那也是本侯的心意,你们怎么敢偷吃?”
郁战书这一番理直气壮的教训,甚至都把公主看呆了。
她的人,应该她来教训好吧?
“郁战书,你弄错了吧?他们可不是你的人……”
公主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
“进了我侯府,就是我侯府的人,哪一个不是本侯的人?”
郁战书勾唇冷笑,“若是本侯将这件事禀明皇上,你们还能留下来吗?”
他目光带着狠戾,冷冷地注视着红巧和晏晨。
“侯爷,请手下留情!”
晏晨这下懵了,连忙跪倒在地。
“哼,还算你识相!”郁战书暗中得意,却故意板着脸说道:“想让本侯替你们瞒下来?可是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受点惩罚怎么行?如果连这种事都不能被罚,那以后侯府还有规矩可言了吗
?”
他话里有话地说了句。晏晨暗中心虚,偷偷地观察着郁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