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岚回到宿舍，舍友蒋仪笑着打趣道：“打扮这么漂亮，难不成是去约会了？夏岚，你该不会背着我们谈了男朋友吧。”

徐曼正在看书，闻言抬起头，明显感觉到夏岚的情绪不佳，朝蒋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问夏岚：“吃饭了吗？”

夏岚点点头，去衣柜拿了换洗衣物就直接走进浴室。

就算蒋仪平时再怎么迟钝，此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浴室门关上后，用口型问徐曼：“她怎么了？”

徐曼摇头：“不知道，待会什么都别问啊，她要是想说自己会说的。”说完便低头看书。

蒋仪的八卦之心已经燃起，哪是一两句话就能压下去的，跑到徐曼身边，小声问道：“夏岚平时很少这样打扮，看样子肯定是去约会了，你们俩那么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放下书，徐曼一脸无奈：“我真的不知道，今天谢老师让我整理文件，一整天都待在办公室。”不等蒋仪继续问，就又说道：“小仪，讲真的，你真挺适合娱记这个职业的，反正都是同行，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哎呀，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以后不要叫我小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小姨呢。”蒋仪撇撇嘴。

“那·····叫你仪仪？”

“得嘞，您老以后还是直呼我大名吧。”蒋仪夸张地作了个揖，就去阳台上晾衣服了。

不少人说蒋仪这人心大，活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可徐曼却看到了八卦之下的适可而止，神经大条之下的细腻心思，她不是傻，只是以最柔软的姿态生活，大智若愚大概就是这样吧。

想到这里，徐曼有些黯然，她不否认自己是幸福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从小到大给了她足够的理解和自由，而自己本身也很优秀，一路走来都顺利无比。

可不知道是不是过于顺遂，她的性格有些古怪，没有特别喜欢的事，也没有特别讨厌的事，说好听点叫无欲无求，说难听点叫寡淡又自我，连基本的人际交往都懒得费心思，总觉得即便没朋友，自己也能过得风生水起。

大学之前，多半时间花在学习上，不觉得有什么，可上大学后，她会觉得，夏岚在众人面前的大方得体令人佩服，会觉得蒋仪的活泼风趣很可爱，会羡慕另一个痴迷于学术的舍友吴夕文，羡慕她有一件热爱的事情，时间久了，也会怀疑自己的处世方式是不是有问题，尤其上次陈嘉良突然问她，是不是对他有意见，让徐曼开始审视自己在日常中的言行举止。

倒不是担心得罪人，只是对这几个突然出现在生命中的人有些无所适从，她之前也有一些朋友，但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夏岚于她而言，是惊喜也是意外，所以来自她的每一份关怀，徐曼都想尽力回馈一些。

“徐曼。”正想得出神，被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夏岚打断。

“嗯？”

夏岚披着半干的头发说道：“去操场上走走？我有事跟你说。”

徐曼合上书：“好啊，你把头发吹干再走吧，不然会感冒。”

“不用了，走吧。”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虽然感觉不对劲，但也容不得多想，徐曼只能跟着走出去。

快走两步追上夏岚，徐曼开口：“要不要买点喝的。”

“好啊，买两罐啤酒吧。”夏岚答。

徐曼心想：果然心情不好，不然以夏岚那么注重身材的性子，怎么会在大晚上喝啤酒，没有多问就走进宿舍门口的小超市买了啤酒。

两人到操场的看台上坐下，徐曼将啤酒打开递给夏岚，便不言不语等她开口。

“徐曼，我家很有钱。”夏岚喝了一口啤酒开口道。

“嗯。”

“你不意外？”

徐曼不急不缓地说：“你平时虽然低调，但看得出很讲究，更何况，言行举止也能看出教养不错，大致猜得到。”

“呵，教养？你要是知道我家的情况，大概就不会这样说了。”夏岚自嘲道。

“那····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因为家里的事？”

听着徐曼小心翼翼的语气，夏岚转头看她：“徐曼，我有时候挺搞不懂你的，你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可现在连对我的一句关心都问得小心翼翼。”轻笑一声：“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

徐曼也笑：“是啊，我承认自己是挺矛盾的，可这世上谁又不是呢？有人有事，哪来的真正洒脱，我在意的事情也很多，不过是很多时候愿意与自己和解，愿意降低要求罢了。”

夏岚轻笑：“你倒是坦然，不过细想之下，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顿了一下，收起嘴角讥讽的微笑，用手撑着下巴望向远方的黑暗，眼神微动：“因为我爸妈狼狈不堪的婚姻，我的心一半对爱情极度失望，一半又满怀期待，希望遇见一个温暖的人。”停顿几秒，又说道：“你知道吗，我爸妈各自都有情人。”

看着徐曼一脸不可置信，夏岚笑：“怎么，不相信？”

倒不是说不相信，只是这种情况徐曼只在书中还有八点档肥皂剧里看过，耳濡目染于她父母温馨美好的日常，在她认知中，婚姻即便不是恩爱如初，也该相敬如宾，所以一时接不上话。

“或许是你父母的感情太好，你无法理解，而我，已经记不起从几岁开始，就看着我爸妈人前做戏，人后分裂，他们的日常就是非常专业地谈着关于双方自由的合同细节，可能谈得太投入，都不知道在孩子面前避讳一下。”夏岚语气平淡，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徐曼第一次觉得夏岚需要被人心疼，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默默又替她开了一罐啤酒。

“徐曼，你说如果有天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怎么办？”

徐曼抬头，此时的夏岚似笑非笑，在操场不够明亮的灯光下，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人还没醉，但半眯的眼睛透着迷离与媚态。

收回视线，徐曼淡淡一笑：“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我们不可能喜欢上同一个男生。”徐曼肯定地说。

“万一呢，感情这种事情谁说的准。”

徐曼不明白夏岚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个无聊的问题，实话说道：“如果有天我们真的喜欢上同一个人，那我退出。”

在看到徐曼说这句话的神情时，夏岚将“为什么”这句话咽了下去。

那是一种笃定与自信，夏岚有些心凉，是觉得她必输无疑，所以不屑于和她相争吗？

本来存了将陈嘉良全盘托出的心思，可现在这幅场景，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做，她夏岚不需要别人施舍的爱情。

夏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徐曼只当她是一时兴起也没在意，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宿舍了。

多年以后，恩怨尽消，两人在上海相聚，夏岚提起这件事，徐曼一脸诧异：“你怎么会那么想？”

夏岚搅拌着咖啡：“那我该怎么想？”

“我当年说退出，仅仅是因为我觉得相比于爱情，友情来得更可靠一些，两者之中，我选择你。”徐曼依旧是当年不急不缓的性子。

“咣当”一声，夏岚松手，咖啡勺掉落，脸上一抹苦笑，原来是这样。

可当年因为骄傲也好，怯懦也罢，始终没有多问那一句，凭着自己臆想的理由弄得如今这支离破碎的局面，可惜，人和人的关系一旦出现裂缝，就很难修补好。

之后近一个月的时间，徐曼周五去图书馆总能碰见陈嘉良，如果说是巧合的话，那也太有缘分了吧，同一个时间段，同一个书库。

在陈嘉良第N次对她打招呼说“好巧”后，徐曼忍不住问道：“真的是巧合？”

“不然呢？”陈嘉良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对啊，不然呢，徐曼愣在当地，怀疑别人故意为之，那不就是自恋吗，即便她心有疑虑，还是不愿多说，摇摇头直接走开。

陈嘉良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唉，徐同学，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啊。”

徐曼转头：“是吗？”然后随手一指：“你看那个男生。”

“他怎么了？”陈嘉良扫了一眼，眼带疑惑。

“我从开学到现在，几乎每次来图书馆都能在这个书库碰见他。”不等陈嘉良有所反映，又随便指了个女生：“她也是，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跟很多人都很有缘。”

徐曼突然来这么一出，陈嘉良不得不把之前准备好的台词一一咽下去，眼看她转身又要走，情急之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嘛啊？”因为突然被抓住吓了一跳，徐曼声音不自觉高了几个度，察觉有人已经开始往这边看，使劲瞪了陈嘉良一眼。

陈嘉良在徐曼回头的瞬间就已经松了手，本来想说一句对不起，结果看见徐曼瞪他，反而笑了。

徐曼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怎么这么无赖，连句道歉都没有，还笑！

转过身，和陈嘉良面对面：“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刚刚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陈嘉良收住脸上的笑容，却挡不住心里的小窃喜，他倒希望徐曼瞪他，或是朝他发脾气，总好过每次都维持表面的礼貌，给人一种疏离感。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徐曼也能猜到他刚才并非故意，既然道了歉，也没必要再做计较，压低声音问道：“所以你到底要干嘛？”

“能不能给我推荐几本书啊，我要写一份阅读心得。”陈嘉良笑着说。

“阅读心得？你不是学计算机的吗？再说了，又不是初高中，写什么阅读心得？”徐曼有些纳闷。

“我参加了一个文学社团，这是入社要求。”陈嘉良面不改色地说。

“哪个社团？这入社条件也太奇葩了吧。”

“哎呀，你又不入，就别问那么多了，帮我选几本读起来不费力的书，回头我请你吃饭。”

徐曼叹口气：“饭不不必了，跟我来。”领着他走到后几排书架就开始挑选。

陈嘉良趁徐曼不注意发了一条短信：孙涛，你大爷的，编那什么烂理由，我们又不是高中生，写什么阅读心得？害得我差点露馅儿。

发完短信抬头，徐曼还在认真选书，过肩的长发随意扎着，有几缕碎发已经散开跑到耳朵前方，随着徐曼的动作在脸颊两侧飘来飘去，陈嘉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在心里感慨了无数遍：她怎么那么白啊。

“就这几本吧，也不知道超没超过你费力的标准。”徐曼说着转过头来。

陈嘉良慌忙转移视线，扫了一眼书名：“没超过没超过，我相信你。”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不看书了？”

“带回去看。”徐曼指了指手中还拿着的两本书。

“我也要回去，一起吧。”陈嘉良说道。

徐曼犹豫一瞬，心里有了计较，便点点头。

两个人走出图书馆，徐曼说了再见就往宿舍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发现陈嘉良还跟着身后，有些无奈：“陈同学，我们不顺路，你们工科的宿舍楼好像在南边吧？”

“我觉得大晚上的，你一个女生回去也不安全，我刚好晚上吃多了，想散散步，顺便送你回去吧。”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揉了两下肚子。

“你对我有意思？”徐曼语气平静地问道。

“啊？”

“我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不是，哪有···”

“不是就好，那我走了。”说完就转身要走。

陈嘉良一大步跨到徐曼面前：“不是，我是想说，哪有女孩子问得这么直接，你怎么都不把话听完啊。”

“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徐曼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没错，我是对你有意思。”平静自信的语调，可只有陈嘉良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

徐曼听到这句话，心中划过一丝异样：“那我告诉你，我对你没意思，而且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你大概只是想谈恋爱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想我都不适合你。”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亲耳听到还是有些难受，愣在那里，看着徐曼从身边走过，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眼看徐曼的身影越来越远，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徐曼，我知道你还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至少你也没喜欢别人，但有一点我很确定，这不是一时冲动，即便你不喜欢我，也请尊重我的感情。

徐曼听到提示音，看了眼手机，回过头，发现陈嘉良还站在原地，影子被图书馆门口的路灯拉得老长，影影绰绰的灯光落在那张不甚明晰的少年脸上，徐曼竟然莫名从他周身看到了一股寂寥，就这么隔着百米距离望了片刻，还是没有回信息，叹口气就转身离开，在她看来，这是尊重陈嘉良的方式，以诚相待，也好让对方及时止损，毕竟，感情最忌讳的就是一厢情愿。

从初中开始就有男生给她塞情书，每一次被告白她都会专程回一封信来拒绝，有理有据地告诉别人，你可以另觅新欢了。

至今没谈过恋爱，倒不是想做长辈口中的乖乖女，而是很小的时候看了廊桥遗梦，撇开女主婚内出轨的行为不谈，那个故事给年幼的她带来极大冲击，自那之后，每每提起爱情二字，她都期待只一眼就心动的浪漫。

徐曼的爸爸是个思想开放，追求乐趣的人，记得徐曼高中有次正在卧室回复别人的告白信，老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看完了她义正言辞的回复，咋着舌摇摇头。

她出声责怪：“爸，你怎么偷看别人的信件？”

“什么叫偷看，我这叫光明正大地欣赏，不过，曼曼啊，你是想通过回信练字吗？”老爸一脸戏谑地说。

“当然不是。”

“唉”徐慕航叹了口气，往床上一坐：“也就字体漂亮这一个可取之处了。”

“爸，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你都欣赏了那么久了，难道没看出我满满的诚意？”徐曼干脆转过身反坐在椅子上，一副要理论到底的架势。

徐慕航走到卧室门口，确定徐曼的妈妈不在附近后，关上房门，压低声音说道：“曼曼，我跟你说，没有早恋的青春是不完整的，你要是有看上的男孩子就大胆追求，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妈的。”

徐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脸八卦地说：“老爸，要不你先给我讲讲你早恋的故事，你放心，我也不会告诉我妈的。”

徐慕航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呵，想套我的话，你还嫩着呢，老爸这是很诚心的建议，担心你以后想起自己的青春会后悔。”

“徐老师，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我不会后悔的。”

“随便你，我也就是好心提个醒，我走了，你继续练字吧。”徐慕航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别告诉你妈啊。”

徐曼做了个鬼脸，有时候真的怀疑老爸是怎么当上大学教授的。

不过那次老爸说过之后，徐曼真的有认真思考，是不是自己对于爱情的要求太过罗曼蒂克了，思索未果，也就决定顺其自然。

对于陈嘉良，徐曼不否认初次在舞台上看见他时的小心动，灯光斑驳、忽明忽暗的舞台上，一个白衬衫，牛仔裤的男生抱着吉他，看不清容貌，只能听见温柔干净的嗓音飘然入耳。

这样一副场景，大部分女生都会有一瞬间的失神吧。

所以，陈嘉良给徐曼留下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她后来明明觉得陈嘉良无赖，却不讨厌的原因吧。

但陈嘉良突如其来的表白，徐曼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人不算熟识，而且对于一见钟情这件事，她和夏岚站在一起，她当然不会自恋到会比夏岚比下去。

现在这种局面，让她觉得有些尴尬，虽然以后可以刻意回避，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想了想，还是发过去一条消息：有一点我想问清楚，你喜欢我哪里啊？

陈嘉良看着这条微信，有些懊恼，一般女孩子被告白之后都是这种反应吗？不对，他这都不算告白，是徐曼先开口问，他只是做了个回答。

放下手机，闭上双眼摊在椅子上，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徐曼在同一个学校，如果想见面总能创造各种机会，可总觉得她是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轻而易举看透他的心思，然后不留余地拒绝。

如果可以，哪有人愿意一厢情愿，用满腔热血，去换一个结果未定的可能。

揉揉太阳穴，拿起手机，回过去：徐曼，如果这个问题这么好回答，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消息发出去半晌没有回应，陈嘉良去饮水机那里接了一大杯水一饮而尽，又拿出手机编辑道：如果我知道原因，还能对症下药，努力控制下自己的心意，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心动的，甚至连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徐曼，你说我该怎么办？

徐曼本来趴在床上，看见那句“徐曼，你说我该怎么办？”，愣了一下，坐起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夏岚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摆摆手：“想什么呢？”

徐曼盯着夏岚看了几秒，开口问：“是你告诉陈嘉良我周五会去图书馆的？”

夏岚拿着毛巾的手顿了一秒，然后继续擦头发，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背对着徐曼打开镜子，一边擦护肤品，一边慢慢开口：“怎么了？你在图书馆碰着他了？”

“嗯，而且不只一次。”徐曼重新趴到床上，看着夏岚的后脑勺说。

“徐曼，他想追你。”夏岚从镜中看了一眼，徐曼握着手机一脸淡漠，正趴在枕头上，看着她的方向。

“我知道。”徐曼淡淡开口。

“你知道？”夏岚猛地转头，差点将护肤品的瓶子撞倒，“你怎么知道的？”

“我连着几周都在同一个书库碰见他，很明显不是巧合，而且····”徐曼停了几秒，似乎在思索怎么描述“而且，他眼神有时也能看出来，所以今晚我就直接问了，他没有否认。”

不等夏岚回答，徐曼又说：“回来的路上想了想，也大概猜到了你是帮凶。”

夏岚转回身，有些愣神，已经表白了吗····

“夏岚？”徐曼迟迟听不到回答，便唤了一声。

“嗯？哦，你刚说什么啊？”

“我说你是帮凶，是不是你告诉陈嘉良的？”

夏岚收拾好情绪，摆出一副八卦的表情：“帮凶？徐曼，我们学媒体的不能用词这么不严谨，我这叫成就一桩美事。”

徐曼撇撇嘴：“美事？你之前不是觉得他挺帅的，怎么不把这桩美事揽给自己啊？”

再次转过身，夏岚一脸认真：“说真的，徐曼，你一点都不喜欢他？”

“我和他才认识多久，哪里谈得上喜欢不喜欢，夏岚，你不会生气吧？”徐曼有些忐忑，明明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但不知为何，刚才夏岚一瞬间的失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生什么气？”夏岚嘴上回答，心里却很悲哀，她哪来的资格生气。

“当初看你对他挺感兴趣的，我还以为你认真的。”徐曼说完，就开始玩手机。

夏岚垂下眼眸，感情又不是背语文课本，认真一点就能降低错误率，天时、地利、人和、她一样没占，凭什么去揽这桩好事。

她潜意识里清楚，陈嘉良迟早有天会表白，只是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她之前还试图找一种方法，想要在徐曼不知道的情况下，断了陈嘉良的念想，可是爱情和友情搅和到了一起，哪来的两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