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九章 往事如风——五彩锦鲤(1 / 1)霁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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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何肖何,奈我若何?

莲花灯下太子的脸显得格外明亮,好似裹上了一层刚从皮肉上剥下洗净的猪油,头发丝也是梳得油光瓦亮,好像要去勾栏院里会情人的男人。

这对于他向来一丝不苟的太子做派相差甚大,但林青还是眼尖地瞧见太子眸子在扫过自己身边这位风华绝代的肖公子时眼中透出的迷恋。

“喂,太子与你究竟是何关系?”

身边人问得毫无芥蒂,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更是直接望向自己。

肖何怔愣了一下,突地笑出声来,歪了歪脑袋,撑开手中折扇,兴味更浓,道:“你觉得是我上他还是他上我?”

林青摇了摇头,心道你应当是瞧不上他的。

这么想原也是不对,堂堂当朝太子,有治国才能,又有仁善礼让之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林青就是莫名觉得这样的太子配不上身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

“你喜欢男人?”林青问。

“怎么?”肖何挑了挑眉,道:“小姑娘家家,脑袋里的疑问还真是不少。”

他话说得漫不经心,倒是平白多了几分霸气。

林青看着他又出了神,心道这人在刚刚还是一副翩翩君子模样,转眼对她说起话来便是如此随意,就像是相识已久的故人一般。

想是这么想,她也知道是自己冒犯了。

“对不”

“喜欢男子又如何?心悦女子又如何?紧要的心之所起,落在何处便是何处了。”

肖何略带轻渺的声音落在耳旁,林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是吗?”肖何笑道:“倒也算能当作知己,还劳林青公子引荐了。”

林青摇了摇头,轻飘飘道:“他在另一个世界里,你见不着的。”

“再说了,就算在那个世界里,他也不认识我呀”

“恕在下愚钝,林青公子所言,肖何不懂”

“不懂也没关系,也没什么好懂的。”

李泗滨和顾怜怜一起来的莲花宴,隔着人群就看到了林青,遥遥朝着她招手:“林兄,这边!”

林青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了来了!肖兄,我先告辞了。”

肖何看着朝人群挤去的背影,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李成霖此次显然是为了笼络朝中新贵,一眼望去全是年轻面孔,年轻人总是爱玩,很快就把气氛炒了起来。

林青挤过去的时候正瞅见原先巴巴喊她过来的两人已经混在人群里,围成了一圈,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稀罕玩意儿。

她四处看了一会儿,果然见那一抹挺直白衣正目不斜视地站在一旁,活像是战士站岗一般。

长手一伸,将一个熟面孔从人堆中提溜着后领子拎了出来,那人好不容易才挤进一个空隙看人,还看不到一会儿就被拎了出来,张嘴便要开骂,一看到林青笑眯眯的脸,又堪堪把话吞了回去。

“林,林大哥”

“这是在看啥呢?”林青问。

“是太子殿下从恒湖发现的五彩尾金鲤鱼,说是太子殿下船过恒湖,金尾一跃而上,高过船栏,俗话所说鲤鱼跃龙门,可不正说太子殿下是”

看着林青始终如一的笑脸,那人声音越来越低,“太子殿下那是天定之人,总有一天是要登上高位的!”

“呵,那你可知道鲤鱼跃龙门之后变成了什么?”

“那必然是太子殿下!”

李成霖眯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不知道何时站在两人身后,此时却是皮笑肉不笑地径直看向林青,“本宫倒是不知道这此后的典故,倒是不如林兄弟想得长远,这鲤鱼跃龙门寓意良好,是本宫所不及了。”

鲤鱼跃龙门之后是什么?是龙!是九五真龙!

他话里话外分明带着点尖刺,都知道这探花郎嘴里没个把门,没得毁了这般好寓意,所以时时刻刻提防着林青说出不好的话来。没想到他千防万防,防过了半个晚上,芥蒂心刚刚放下来,瞧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美人在这边,欢欢喜喜地过来,凑巧就听到了这兔崽子说的这番逆耳之言,想抬脚离开却又被盯了正着。

周边的人见他脸色越来越臭,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原本虽不欢快但还算是轻松的氛围瞬间沉寂下来,太子的脸色又刷上了一层灰。

林青心里暗啐太子是个小心眼,眼波却是流转灵动,嘴边带着笑,道:“微臣只是觉得这五彩锦鲤生得极好,高越龙门之后仍然是条只能观赏的鱼,终究是要拜服在一人之下。当今陛下是真龙转世,太子是嫡传血脉,身为龙族,原就不可与这小小鱼族放在一起比较。”

无惊无险地逃过一劫,林青觉得自己这段日子不是在嘴炮就是在嘴炮中度过,转要去找肖何,奈何对太子府不熟悉,只能就此作罢。

回去的马车上林青还在想那双是笑非笑的瑞凤眼,她不信肖何是会自降身价媚上之人,何况那人是心胸才学远远不及的太子,看他周身的气度眼界也不像燕京的贫寒之家所能培养出来的,他留在太子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林青想事情时总能屏蔽周遭的一切,顾怜怜唤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转过头来就对上了卫骊那一张过分好看的冰块脸。

“呃”

“呃什么呃,也不知道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连叫了你好几声都听不见,小心被榨干了身子,出身未捷身先死!”

这么尖锐的声音配上那占了一大片马车的块头,林青一脸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昨天晚上只喝酒了啊,你们可别污蔑我”

东北角的气温又直线下降了几度,林青受到波及生生打了个冷战。

“不过你们不觉得太子府有些古怪?”

几人对视一眼,稍稍正色,李泗滨一脸古怪,看了林青几眼,又生生憋住。

在背后讨论储君,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偏偏这几人初生牛犊不怕虎,都有着一腔孤勇,只认是非对错,非黑即白。

“太子殿下似乎对男子更亲近些,端茶的歌舞的皆是男子。”

“那是我大哥严于律己,一心辅助父王,不为女色所扰!”李泗滨脖子都红了,吭哧吭哧地喘气。

“呵!”杜拾遗整理着衣袖,肥大的腮子一抖一抖,“眼睛都快黏男人身上去了还说没什么龌龊勾当,这还一大群人都在看着,太子殿下便敢明晃晃地醉眼朦胧秋波暗送,若是没有人在,还不知道双哆哆抱一起滚到哪里去了!”

“杜拾遗,你满嘴恶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小爷不拔了你的舌头!”

车内眼见着一场混战,林青瞧了瞧茶碗,道:“好了好了,你们都没注意到那条五彩锦鲤有什么异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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