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囡听闻后没有说什么,而是直径绕过唐安走到门口,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个身世遭遇与自己同样凄惨的孩子。
“孩子,快进来吧,不要害怕。”
赵天惶恐的内心似乎并没有因为徐囡柔和的语气变的好一点,依旧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院子当中,没有向前走一步。
许囡无奈,回过头对着仍在看自己的唐安露出了苦笑,似乎在说“你带回来的人,还是得你来劝。”
唐安笑着拍了拍徐囡的后背,示意她进去坐,而自己却走到院子,一把拉过赵天的手,粗鲁的将他带进了屋内。
“素素,等会要麻烦你给他出去买几件衣裳。”
“好,要我不带他一起去吧,小孩子也爱玩闹,说不定他也喜欢京城的热闹呢。”
“他和别的孩子不同,不知是以前就这样,还是近来的变化。一路上也没听他说过几句话,对什么好像也都不感兴趣。”
徐囡一脸祥和的看着这个孩子,更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他的头,只是她没想到这孩子似乎对她有很强的防备心理,竟躲开了她伸出的手,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徐囡有些心疼的看着赵天道“和我去世的弟弟差不多大吧,出了这种事,怪叫人心疼的。”
唐安看到她有些哀伤的眼神,也有些不忍道“倒是又害你想起那些伤心事了,这孩子以后就待在家里吧,时间久了或许与我们也会亲近些。”
“嗯,我出去给他置办些用的东西,你先带他在屋里转转吧。”
徐囡走后,唐安再一次独自面对赵天,他对待这个并没有多少感情的孩子实在没有耐心去好好劝导,
“你就住旁边的那间屋子,在家里以后不要太过拘束,缺什么告诉刚才那位姐姐,她会帮你买。”
赵天依旧低头沉默着,似乎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对于小孩子唐安实在不知道如何去哄,只见他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冷冰冰的语气道“今后不准你私自离开这个院子,要出去必须有大人陪同,还有,你最好收起你那副臭脸,不然我并不介意让你流落街头成为一名小乞丐。”
赵天听闻唐安的话后竟有些颤抖着抬起了头,怯生生的说了句“我不出去。”
有些哭笑不得的唐安戏虐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鬼暗道“好好给你说话你不听,凶你几句你倒是乖乖听了,看来今后对你还得是狠一点了。”
安顿好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后,唐安也有些倦了,便躺下睡着了。
次日,刚来到北镇抚司的唐安就被杨业带去问话了,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的料想之中,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消失两个月,要是不问那倒反而不正常了。
与杨业一同的还有秦虎,但令唐安奇怪的是宁远并没有在此,按说两人一同消失这么久,不应该只召见自己一个人啊。
“大人可是要问我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为何不见踪影这么久。”
唐安没有等对方发问,而是自己率先开口。
杨业听到他的话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好奇的打量着唐安,良久才冒出一句让唐安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听说你受伤了,可恢复好了?要不允你几天假,回家好好养伤,待痊愈了再来。”
唐安被说的有些不明所以“自己受伤杨业是如何得知,难道说是宁远早一步被召见了?”
看到唐安脸上的疑惑,杨业道“不要多虑,你受伤的事情是王公公差人传的话,来人还说是你救了王公公,可有此事?”
唐安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那位王太监。“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确应该感谢那位王公公,受伤之后王生为自己请了泉州最好的大夫,以及提供的那些每日都进食的各种名贵药材和补品,要不是有他的关照,自己恐怕能不能醒来还要两说。”
“当时情况危急,没有多想,更谈不上救命之说。”
听到唐安的回答,杨业刚才还舒展的眉头立刻紧蹙起来,用不怎么自然语气道“你倒是好福气啊,竟攀上了王公公这可大树,以后恐怕在我手下做事有些委屈你了。”
唐安那能听不出对方语气中的不满,杨业无非是担心他攀上了高枝,心高气傲,今后不在听从他的话了。
“大人何必挖苦属下呢,属下能有今天承蒙大人提携,何况我与那位王公公并不怎么交好,更谈不上什么攀高枝之说。”
杨业听闻后大笑,“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小子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身上的伤可好了利索了?”
“不碍事了。”
“嗯,秦钟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
唐安知道,这才是杨业召见自己的真正意图,之前所问的不过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
经过这次事情,唐安终于将一切想明白了,杨业派自己查秦钟的案子恐怕并非是只是因为与东厂一同办案吃力不讨好的缘故,或许他早就看清了此案背后的关键人物和势力。
他知道此案想要破解恐怕不易,更不想得罪那些隐匿在背后的大人物,所以才会将自己这个小喽啰推出来,若是事情成功他自然可以向上面请功,若是事情闹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他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抛弃,来平息背后那位大人物的怒火。
“此案有用的线索全部被斩断,一名神秘高手已经赶在我们之前找到了秦钟的书童,将其灭口了,
属下和宁远以及那位王公公曾与那位神秘人交过手,但奈何对方实力太过强横,最终被他逃掉了。据王公公所说,对方好像是漕帮之人。”
“哦!江南的那个漕帮吗?”
杨业神色凝重,似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又道“听说你搜过秦钟的家,有没有找到别的什么线索?”
唐安听闻内心大为震惊,“难道说自己找到的那些证据被人发现了?还是说杨业只是在试探自己。”
“是的,小人去过秦钟的家里,但并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恐怕此案要悬很久了。”
唐安此刻已经彻底肯定了,杨业绝对知晓背后的那个关键人物,或许今日的这番试探就是背后那位的授意,如果他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禀告杨业,恐怕今日能不能活着走出北镇抚司的衙门都是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