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的脚步伴随着铠甲的碰撞声音传到了刀疤男的耳中,这次他并没有惊慌,而是神色坚毅,目光笃定,眼中似乎只有唐安三人。
他心里明白,这一次由不得他选择,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既然如此,那就痛快一战吧。”
唐安面色郑重,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对方是报了必死之心。
刀疤男身上的气势突然骤变,整个人显得无比阴冷,邪气,比之上一次所见到的还要可怕。
他的眼睛已满是血红之色,犹如一头饥渴难耐发现食物的野兽,那种眼神绝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
刀疤男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此刻仅存的一个念头就是将面前的三人杀死。
“霸刀三式,绝情斩。”
同样的一刀,但相比上次的威势却是强了不止一倍,冰冷的长刀之上有丝丝黑气缭绕,看上去十分慎人。
唐安见状也顾不得惊叹,赶忙调动全身功力抵挡,浑厚的太玄内力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护体罡气。
不过对于一旁并未踏入绝顶之列的宁远和王生来说,护体罡气还不属于他们的手段。
“护体罡气?唐安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可笑的是我还一直以为自己与他的差距并不大,如今看来,我实在是已经落后他太多了。”
宁远心中的对于唐安的实力直到此刻才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
刀疤男带着无穷威势的一刀已经落下,凌厉磅礴的刀气将唐安周身的外衣瞬间撕扯成了无数碎片。
但这霸道绝伦的一刀却是被身前的护体罡气所阻挡了,刀气与罡气的碰撞看似平静安稳,但实则暗流涌动,凶险万分。
唐安体内的太玄内力此刻犹如一条潺潺的的小溪,快速的涌入到了护体罡气之中。
一时之间两人的内力拼搏似乎陷入了一个僵持局面,这也要归功于唐安所练的太玄经的强大,若是换作一般武者,恐怕早已被这绝命一刀重伤甚至杀死了。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力越加浑厚,没有丝毫枯竭的征兆。
直到刀气被尽数抵挡,刀疤男用错愕的机械化的声音道“如此浑厚的内力,比之我苦苦修炼二十多年的还要庞大,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
唐安听着对方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心中也是有些震惊,他万万没有想过,太玄经竟然如此霸道,自己不过是修炼了三年之久,但体内的劲力却可以将对方二十多年的修为压制,实在是骇人听闻。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呵呵,霸刀三式,若是尽数施展,至今还没有一人可以在此刀之下活命,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威名赫赫的雄霸天下。”
第二刀,雄霸天下,据说江湖上还没有人见到过此刀法,而真正看到过的都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唐安明显已经感觉到了刀疤男身上的气势更加磅礴了,此刻那刀身上的黑气已经开始侵入了他的体内,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数十道黑色的纹络,以至于他的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邪魅诡异,犹如一个恶魔一般。
不只是唐安,身后的宁远和王生也是愣住了,他们何时见到过这样诡异的场面,那不知为何物的黑气让人看上一眼便都有些精神恍惚。
就在最后一丝黑气钻入刀疤男的体内后,他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此刻他的眼睛已经不是之前的血红了,而是一种邪魅的带着黑的颜色。
他机械化的举起了手中的刀,没有丝毫酝酿,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刀却让三人心头涌上了一丝死意,那种如坠深渊的感觉十分可怕,仿佛周围都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丝毫光明。
“刀意,这就是传说中的刀意吗?”宁远吞了口唾液以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道。
“小时候听爷爷讲过,练刀之人分四重境界,第一种是以刀锋杀人,二种是以刀气杀人,第三种是以刀意杀人,第四种是人刀合一,无刀杀人。”
“此人已经到达了第三重,刀意。”
唐安尽力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明,不被对方的刀意所影响,但那种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仿佛与生俱来一般。
一刀斩落,没有惊天动地之势,但此刻唐安却真正感受到了这一刀的玄妙所在。
“或许这并不只是一刀,而是几十刀,几百刀,甚至上千刀,只要对方心中刀意尚存,那这一刀就永远生生不息,直到将对方杀死。”
所为无知者无畏,一旁的王生看到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刀后不由冷笑道“黔驴技穷了吗?如此招数也敢妄称独步江湖,也不怕让人耻笑。”
只见这位王太监一个箭步越到了唐安身前道“这一刀我来接。”
唐安看到不知死活的王生,也不知是该为他的勇敢而欣慰还是为他的无知而惋惜,但事实很快就证明了这位王太监的愚蠢。
只是一瞬间,正是那在他看来不过如此的一刀将他执刀的右臂直接斩断,伤口显露的白骨更是平整光洁。
伤口鲜血狂涌,王生已经痛苦到彻底癫狂了,而唐安此刻还顾不上正在发疯的王生,因为这一刀已经朝着自己斩来了。
“能接下吗?这是唐安心中的顾虑,他此刻没有丝毫信心可以接下对方这一刀,哪怕是自己拥有超过对方的内力修为。”
身前的护体罡气已经开始龟裂,而那连绵不绝的刀意还在继续向自己袭来。
“难道这次真的要命丧于此?”
身前的罡气已经彻底散去,唐安凭借刀身硬扛了接下来的一击,虽然没有如王生那样肢体分离,但身上的伤口却也是不轻。
“死”
刀疤男此刻犹如魔神降世一般,那邪魅的声音让人听了后不由觉得死亡又向自己靠近了一步。
宁远看着一直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唐安此刻也受了伤,心中羞愧难当。
“不要过来,你赶紧走。”
唐安阻止了想要过来救自己的宁远,并非是他不怕死,而是他比宁远更清楚此刀的威力,既然不能有任何改变,那也犯不着再搭上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