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在冷宫的水井附近,发现的了通气用的气孔。
气孔细小,不易察觉,井下积着水,没人想到,井壁上有通道的入口。
密道直通宫外,机关重重,构造精密,且限进不限出,非一人之力完成。
景轩帝在位时期,皇宫整修过,这密道说不定就是他留下的,许是为了给后代的子孙留条活路,再联系沙漠里的宝藏,这位皇帝当真是深谋远虑。
苏晓晓猜,太后问皇帝明天是什么日子,是想做什么事情,降低心底的罪恶感,但是皇帝半点没有领悟到。
“皇后,你说朕送什么礼物给母后好呢?”
随便送,你开心就好啦。
再见皇帝,苏晓晓只剩闹心,偏偏还避无可避。
“但凡是皇上送的礼物,太后岂有不喜欢道理。”
“有道理,朕得着手去办了,朕晚上过来,咱们一起喝酒。”
呵呵,你可拉倒吧,谁想和你喝酒,想当年,找我喝酒的是,事先都得预约。
“好。”苏晓晓没骨气地微笑回应道。
精分已久,苏晓晓觉得,她再不出去,非得疯了不可。
皇帝走后,苏晓晓叫小翠到身边,她得搞清楚,皇帝口中,她是男人的说法从何而来。
“娘娘出生时,一位云游的高人路过侯府,给娘娘看了命格,留下了十六字真言。”
“十六字真言?是什么……”
“说不得,奴婢写给您。”
苏晓晓连忙笔墨伺候,就见小翠肆意挥洒,留下了两行大字。
“字写得不错。”
苏晓晓托着下巴赞赏道,到底是武侯府里培养出来的人,各个方面都不错。
“娘娘,看重点。”
“哦,好。”
十六字真言,太辣眼睛,苏晓晓的世界观瞬间崩塌。
雌雄同体,男身女命,若为女子,天下可得。
苏武侯当机立断,咬定苏晓晓是男孩子,名字还故意起得特别刚,苏大强。
那位高人抚弄胡须,笑道:“这孩子若为男子,定然活不过七岁。”
苏武侯不信邪,孩子刚能走路了,就开始各种训练,七岁的时候,苏大强看她娘做针线活,好奇地拿起绣花针,被苏武侯看到,怒不可遏,罚苏大强在训练场跑圈子,适逢大雨,苏晓强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大夫书手无策,说人可能要完。
当年的那位高人再次现身,苏武侯耐不住夫人哭得声嘶力竭,加之自己也于心不忍,终于松了口,请那位高人帮助,将苏晓晓改造成了女儿身。
武侯府对外宣称,苏大强殁,另寻回流落在外的幼女,苏晓晓。
然而,知道内情的人不在少数,即使是不知情的民众,也有很多一语中的的揣测。
先帝曾亲口承诺,若是苏武侯有女,必定是未来的皇后。
造化弄人,苏武侯除了苏晓晓,再无女儿诞世。
君无戏言,太后忍了这口气,却揪着是皇后却未必一直是皇后的字眼,精打细算。
齐芷嫣入宫,就是她后位摇摇欲坠的开始。
苏晓晓无意名位之争,不过这后宫和江湖无异,你不犯人,人也会犯你,你后退一步,别人就会步步紧逼,把你逼到墙角,在你脖子上抹一刀。
至少在安全撤退之前,她这个皇后的位置,且得坐稳了。
说好的回来喝酒,皇帝也没来,听说被齐芷嫣半道截胡了。
男人,心要在你这,谁也截不走,被人截走,只能说明,人家心就不在你这里。
第二天,皇帝也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太后,苏晓晓被传召入了太后的丽琼宫。
“皇后,你可知罪。”
皇帝送的礼物,太后连带盒子,摔在了苏晓晓身上,齐芷嫣陪着笑脸给太后扶背顺气。
“太后莫气坏了身体,相信皇后也是无心之失!”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皇帝伫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把皇帝当个孩子,尚且可以说是年轻不懂事,把皇帝当个男人,就俩字,窝囊。
前些日子的帝王之气,如同回光返照,如今被齐芷嫣拿捏住了真性情,已经成了任人摆布的软柿子。
苏晓晓连废话都不想多说了,这个时候解释就是浪费口舌。
“臣妾知罪,还妄太后恕罪。”
忍字头上一把刀,插脑袋上怪疼的,苏晓晓心里憋着火。
凭什么齐妃,心直口快性子傲,还备受宠爱,到她苏晓晓,趋炎附势陪笑脸,自尊全当喂了狗,结果临了被人踩。
苏晓晓等着太后随便给她的惩罚,她受着便是,偏偏齐芷嫣不依不饶道:“皇后既然认错,那么错在何处,不妨说说。”
“本宫错在何处,与齐妃你说得着吗?本宫纵使有错,自有太后发落,齐妃初孕,这就按捺不住,要越俎代庖,替太后娘娘审问本宫了吗?”
苏晓晓字字铿锵有力,霸气尽显。
皇帝是个软柿子,苏晓晓不是,真当她好拿捏。
齐芷嫣没想到自己磕到硬石头,按她原本的计划,若苏晓晓说上错因,她就质问苏晓晓为何知错还故犯,加重她的罪名,若苏晓晓说不上,她就反问苏晓晓不知却认罪,是否在搪塞太后。
苏晓晓不着道,反将她一军,暗示她以下犯上,齐芷嫣立马做委屈状,道:“太后,臣妾绝无越俎代庖之意,臣妾只是……”
“有没有意思和错没错是两码事!本宫念齐妃你有孕在身,暂不追究,待你诞下皇子,自行来本宫宫里领罚。现在,你这个搅屎棍,有多远,给本宫滚多远!”
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爆发,苏晓晓单纯过过嘴瘾,齐妃是太后的人,也不是她耍耍嘴炮就能赶走的。
密道的事已经和小翠说了,真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皇帝和太后,随便抓一个,胁迫到冷宫,做成大火和跳井的假象,从此就逃出生天了。
这步棋她谋划了不短的时日,路线都规划清楚了。
局面没有想象的那般剑拔弩张,齐芷嫣因为苏晓晓这番痛斥,声泪俱下,太后却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真让她退下了。
看着齐芷嫣吃瘪的样子,苏晓晓觉得特解气。
其实,她是有些嫉妒齐芷嫣的,所以想要逃避。
至于皇帝,已经把她恶心到不想给眼神了,给你出谋划策这多次,你卖人卖得挺利索,自己承认错误不行吗?太后舍得罚你吗?
做男人做成这样,一点担当都没有,怎么能让人不嫌弃。
“皇后,现在哀家问你,你可知所犯何错。”
“臣妾不知。”
“你那为何认错?难道是故意搪塞哀家不成?”
“臣妾不敢,臣妾虽不知所犯何错,但太后说臣妾错了,臣妾就是错了,君要臣死,臣岂敢不死?”
苏晓晓越说越气,不止皇帝窝囊,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脸皮撕一半了,要是这老太婆开口要她死,她就先下手为强!
你都草菅人命那么多条了,折我手上不算冤枉。
苏晓晓的杀意,不知道盖过皇帝多少条马路了,却硬是被太后的话给憋回去。
“皇后言重了,哀家岂会因为一件礼物的选取不当,就治皇后的死罪。”
“臣妾感念太后仁慈。”
这话一出,就问你听得讽刺不讽刺。
“哀家向来只戴红玛瑙,皇帝却送来绿翡翠,哀家想问皇后何意?”
“翡翠是皇上自己选的,与臣妾无关。”
苏晓晓破罐子破摔,不配合了,你们俩爱咋咋地,我不背锅。
“皇上说了,你给出的主意。”
“哦?是吗?”
苏晓晓反问皇帝,但凡今天你敢说是,以后大家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谁也别来恶心谁。
“是……儿臣自己的主意,儿臣不知母后喜好,与皇后无关。”
算你还有点良心,苏晓晓这气又稍微顺了点。
“但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太后道。
“所以说是谁让你这么说的?”苏晓晓乘胜追击。
“是嫣儿。”
墙头草,两边倒,没立场就别怪别人不跟你了,良禽择木而栖,奈何你是个铁蛋,放河里就沉。
苏晓晓之前的那点恻隐之心,被这些人全折腾没了。
“嫣儿,怎么会是嫣儿?”
“礼物朕先拿给嫣儿看的,嫣儿说了,朕才知道您不喜欢,但是来不及换了,嫣儿就让朕说,这是皇后的意思。”
这是看准了苏晓晓脾气好,不惹事,肯定会认罪,才故意陷害的。
要是齐芷嫣心不狠,没有再补刀,苏晓晓已经吃瘪受罚了。
齐妃就算了,苏晓晓自认对皇帝不错,反倒让皇帝觉得她不计较,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真相大白,苏晓晓也不想再退了,撂话道:“太后,您看这事该怎么办,齐妃构陷皇后,以下犯上,不能不罚。”
“依皇后之见,该怎么罚?”太后道。
“齐妃死不足惜,念在她怀龙裔,本宫自当从轻处理,就罚她禁足春华殿,不得踏出寝宫一步,扣发俸禄三个月,杖责二十板,待皇子诞生,即刻执行。”
当日贤妃诬陷皇后,别活活打死,宫里的罪,说重就重,说轻就轻,全看人。
“这么罚,会不会太重了?”皇帝道。
苏晓晓直接不给情面的讽刺道:“皇上就别惦记齐妃了,女人多的是,大把可以玩。”
如此粗暴的言论,皇帝立马羞红了脸,太后哑然。
装什么纯情?你想装我还没心情看了,太后更没心情,道:“就按皇后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