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晚回去,问问娘亲便知。”
程处弼长叹一声,失落地转身折返,握着玉簪的手,变得更紧了。
因为他手这玉簪,雪亮剔透,质地细腻,玉色中有隐隐约约透着几丝奶白色,一样分簪头、簪身、簪尾三部分,一样的凤鸟朝头、八宝纹中、花团凤尾。
和崔夫人那日给他品鉴,说要献给长孙皇后的,一模一样!
他的心里,有一个恐慌,一个大胆的猜想!
“弼儿,你怎么会在这?”
这时,一个婉转悠扬、似水如歌的声音从程处弼的身后响起。
说曹操,曹操到!
程处弼返身,凝视着从车架之,款款而下的崔夫人。
“娘亲?”
“为娘这不从你卢家婶婶那串门子回来嘛,怎么了,你这是?”
崔夫人观察到程处弼脸失落的神色,自然地关心一问。
“三哥,有什么好追的,不就是一个女的,俺们吃扬州......”
尉迟宝琳像风一般的蹿到程处弼的面前,一看见崔夫人尴尬一呵,马连腿带口,来了个急刹车,额前虚汗直冒,心理连呼好险。
但是,后面的李震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因为尉迟宝琳汝墙般宽厚身体的阻挡,缺乏视野,一溜烟全说了说来。
“三哥,不就是一个女的吧,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都是遍地有!怕什么,凭俺们弟兄,什么样的女人玩不到!”
“震儿,你刚才说什么呢?”
“崔婶婶!”
李震一听这声,活心一下子就要蹦了出来似的,脸赤音哑,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没,没说什么......我想起来了,天色已暗,我要赶着回家收衣服了,崔婶、三哥,告辞!”
“小宝琳,你刚才说什么,欲言又止的?”
“哦哦,那个啊,我想起了一家店的扬州田螺,特别好吃,所以想带三哥去尝尝鲜!”
“恐怕不是这般吧!”
“这不是看到婶婶您了吗,赶紧给您见礼吗?我想起来了,我娘要我去东市买点桂花酥带回去!婶婶、三哥,告辞!”
“我娘也要我去东市买点果脯带回去,我也告辞了!”
“我娘也是......婶婶、三哥,那我也告辞了!”
看着崔夫人好似目怒菩萨一般从天而降,众纨绔一个个吓得是心惊胆裂,胡乱找了个借口,一溜烟的功夫,就各自奔散了。
“这尉迟双胞胎,还真是活宝,难道不是一个娘胎生的,找两个理由?你说对不对呀,俊儿?”
“对,对,娘亲说得极是!”
程处弼的脸一阵黑线,躬身细语,身形压得老低,微微凸出的前额,渗出细小的汗珠。
他娘的,都还没有去大保健,怎么就和大保健完被抓一样......
“俊儿,你一定有事瞒着为娘是吧?为娘前边在车,看你慌慌张张、东盼西顾,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是这个,娘亲!”
程处弼赶紧把手的玉簪递。
“这个玉簪,您还记得吗?”
“这不是个月皇后娘娘寿诞,我作为贺礼,给皇后娘娘赠送的簪子吗,怎么会在你这!”
“娘,这真的是那支玉簪,要不您再看清楚些?”
“为娘怎么会不认得呢,这可是由邹骆驼亲自给为娘打造的,绝对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一支白玉凤华簪!”
崔夫人信心满满,斩钉截铁地说道,继又楞声一问。
“不过,这支玉簪怎么会在你手?”
“娘,这里人多耳杂,我们到车去说。”
程处弼将崔夫人扶车案,便将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出来。
“什么!一个名叫长孙乐,十岁左右的女娃,戴着这个簪子!这不可能!”
“长孙家可没有这样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更别说得皇后娘娘恩宠,赐下玉簪的!”
崔夫人毫不迟疑,一口否定。
现在她的榻还放着长安城内,王公侯伯、世家各族未出阁少女的名册呢!为了给程处弼寻一门好的亲事,她可没少操心!
“弼儿,你再把她的模样给为娘,好好描述描述?”
“好!”
“怪不得,为娘刚才看到一队右卫人马,拥着一架马车过去!唉,这还真是......”
崔夫人一听完,脸时青时紫、似笑非笑,欲说又收,看得程处弼心乱如麻,好不着急,拉起崔夫人的衣袖,是左摇右摆的。
“娘,真是什么,您快说呀!莫非,她真的是!”
程处弼瞳仁急急缩紧,他感觉他的猜想很近了!
“恐怕这个名叫长孙乐的女子,就是陛下与长孙皇后的嫡长爱女——长乐公主了!”
“啥,她还真是长乐公主李丽质!”
程处弼彻底的凌乱了......
长孙乐!
长乐!
心里比啃了翔还难受,血泪直流,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自己脸。
但是,自己作的孽,含着泪也只能走完!
......
而此时此刻,话题的主角,我们亲爱的大唐嫡长公主殿下,正着着一袭华贵的公主长裙,气嘟嘟、泪答答地冲进了李二陛下两仪殿内的御书房。
“父皇,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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