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浩。”攸悠脑子开始跟不上，“我在。。。嗯。。我在酒吧呢。”

“你喝酒了？在哪个酒吧我过去接你。”

在打电话之前付浩的理智还一直有一条线搭着的。他想着魏宇的话，想着给攸悠的空间和自由。想着两人只是邻居，是朋友，是兄妹，是需要界限的，万一踏过界限干预太多怕是会出现大问题。

可是攸悠让付浩等的时间太长，从九点，十点，十一点。钟表上的指针离午夜越来越近时付浩的忍耐也快到极限。

他每一分钟就要看一下手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每隔五分钟就要借口起来喝水把灯打开，半杯水被喝了六七次也不见少。

深夜小区里静悄悄的，付浩在黑暗中捕捉任何的声响，没有开门声，没有脚步声。冬天的夜，雪花飘落的声音都听不见。

放在枕边的手机被打开，灭掉，打开，灭掉。有着攸悠字样的通讯录界面在黑暗中闪现了多次之后，被按了拨通。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酒吧外的小巷口，付浩从上面走下来。

刚走进酒吧就看到趴在吧台上的攸悠，而谢苗坐在她身边用手在后背上摩挲。付浩看到这一幕冷冽的脸上更加阴沉。

他走上前，把谢苗的手甩打出去。“攸悠交给我了，你可以走了。”

攸悠本来快要睡着了，被付浩一扶醒了过来。“符浩，你来了，你再不到我就要睡着了。”

攸悠从吧台上直起身子，这时付浩才看到攸悠脸上的妆容和敞开的校服里面露肩的衣服。

“你给攸悠换的衣服吗？”付浩强忍着怒气问谢苗。

“不是，酒吧里的姐姐换的。在酒吧总不能一直穿着校服吧。”谢苗是有些看不上付浩对待攸悠的感情的，模棱两可又抓着不放的态度。

“最好是这样。”及不信任的撇他一眼。

攸悠踏着迷迷糊糊的步伐去后面换衣服。

“你以后离攸悠远点。”看着攸悠走远，付浩警告他。

“哈！什么叫离攸悠远点？你是她什么人？有什么权利让我离她远点？”谢苗不屑地说。

“我和她什么关系你不用管，总之你别再靠近她了。”

“不让我靠近？你就是想让她专属于你呗，你想控制她，想让她听你的。她只是你的邻居，最多也就是青梅竹马，你却把她圈在你的身边，把她当玩偶一样养。你就像在操控风筝的线，只要风筝飞的远了你就往回收绳子，控制在你周边，确保它不会飞走。你不觉得你这种思想很变态吗？”轻佻又邪魅的眼神死死盯着付浩。

“我才没有把她当娃娃养，我只是担心她被你这种人带坏了。攸悠很纯真，她谁都会相信。”在付浩的认知中，攸悠要被守护的，单纯又好骗。

“我是哪种人？你也说攸悠很纯真，那么纯真的人怎么会被带坏呢。”谢苗跟付浩扣着字眼。

“她跟着你学会了逃课，还学会了喝酒。在酒吧里，你给她穿那种衣服又是安的什么心？你自己成绩不好不要未来，麻烦不要带上别人，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自甘堕落的。”付浩不是爱发脾气的性子，实在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下午开始付浩就在烦躁中度过，压抑了一天的情感在一瞬间爆发。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种略失分寸的话。

攸悠换过衣服刚出了那个噪音震耳的地方，虽然在酒精的作用下脑子反应有些慢，可是付浩说的话她听的真切。如果说以前听到有人这么说谢苗自己还会同意他的看法，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和今天晚上的所见，足以让攸悠对谢苗改观。这个表面不学无术的人只是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来反抗人生的不公，来守护对梦想的执着。他不应该被人说是自甘堕落的。

“付浩。”攸悠叫出他的名字，却无法往下说。应该说什么呢？说你看错谢苗了，他没有自甘堕落，这种解释显得多么无力。狠狠骂他？他是为了自己，而且自己是无法对付浩说出什么狠话的，虽会和他生气闹别扭，可是狠话是说不出来的。

攸悠脑子是空的，张了张嘴，还是说到，“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坐在往家开的出租车上，攸悠透过玻璃看着窗外，一棵棵绿化树从眼前飞过。她感到头有些疼，才两杯的预调酒就把自己喝成了这样，自己的酒量还真是差的不行啊。

想想也是，父母都不喝酒，这方面基因肯定是没有的，跟着付浩那是滴酒不让沾，后天培养也是不可能。只有自己在初二时跟着魏宇偷偷喝了一小杯的黄酒，就一直以为自己的酒量应该还是可以的，这次就得到了真正的验证。

攸悠把紧闭的窗开了个缝，彻骨的寒风吹了进来，她把微疼的头伸向出风口，迎面接着从缝隙里挤进来的冷空气。

“别那样吹自己，脑袋要吹坏的。”付浩说。

“脑袋疼，像清醒一下。”攸悠幽叹地说。

“那就更不能吹了，会生病的。”付浩把攸悠拉回来一点，不让她直面风口。

“符浩。”攸悠不听话，她还是把脑袋放在风口，只是离的远了点。“你不应该那样说谢苗的，他有自己的梦想，而且他也为之奋斗着，他没有自甘堕落。”攸悠这时有些像睡着了，她的话就像是呓语。

付浩没有答话，他看着攸悠一副要睡着的样子愣楞出神。“我知道了。刚刚的话只是因为担心你才说的。”低头嗫嚅地说。“你穿成那样在酒吧很危险。”

“我知道，谢谢你。”攸悠睁开眼睛，“符浩，我今天晚上特别高兴，我从来都不知道人原来可以那么疯狂。他们好像把自己都给往了，酒吧其实也不是那么坏。”攸悠有些喜欢上了那里的群魔乱舞，前面十几年都在平淡，安稳中度过的乖乖女面对未知世界的开启有一种莫明的向往和盼望。

对于付浩这只是攸悠和自己渐行渐远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