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宽度的大街,即使在二十一世纪也不常见,更何况,是在如今这个时代了。
而且,长安城的人也是真的多,这么一眼,他便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人,老人小孩、西域行商、和尚、道士、穿白袍的***教徒。
甚至,他还在人群中看到了黑人,此所谓昆仑奴也。
而他这么一掀开帘子,外边的一些女人便骚乱起来。
“刚才我看到了什么?”
“那就是剑圣之师,江亭云吗?”
“他的长相,也太俊美了吧?”
“之前有人说,有人的剑法比斐将军还好,我是不相信,但是现在,我却有些相信了。”
“为何?”
“江郎的长相,是凡人能有的长相吗?此仙人也!”
慢慢的,剑仙江亭云的名号便小范围地传开了。
当然,关于这一切,江亭云都是不知道的。
他在引起了骚乱的一瞬间,便放下了帘子。
刚才,看到女人们眼底突然之间迸发的热情,他还真是吓了一跳,有点理解卫阶是怎么死的了。
他坐在轿子上,一路进入了大明宫。
他坐在轿子里七拐八拐,过了好一会儿,轿子才停了下来。
老太监在帘子后面轻声说道:“江先生,到了。”
江亭云这才下了马车。
只见,这里是一处花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
“圣人,便在那边。”
老太监朝一个方向指了指,说道。
“接下来,我便不过去的,先生一个人过去吧。”
“好的,多谢公公带路了。”
江亭云点了点头,说道。
“先生哪里的话,这只是我的分内之事罢了。”
老太监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看着他走近了御花园。
很快,江亭云便见到了那位当今圣人。
彼时,他坐在一处小亭子里,观看舞女乐师的表演。
令江亭云有些意外的是,玉真公主竟然也在场,她坐在李隆基旁边,做常服打扮。
江亭云慢慢地走过去,而他还没有走过去,脚步声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李隆基朝这边一看,随后微微一怔:“是你?”
“我?”
江亭云也是微微一怔:“陛下……认识我?”
李隆基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见过。”
随后,他便撇了坐在一旁了李持盈一眼。
先前,曲江池之宴的时候,李隆基见到,这位江亭云江先生与他妹妹李持盈的关系颇为暧昧。
而他妹妹李持盈是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
因此,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也大概能够猜得出来。
而果然,李持盈见到江亭云出现的时候,眼睛便是一亮,下意识地上前,跟江亭云说两句话。但是,她很快意识到,皇帝还在场呢,因此,她只好先压下了那丝冲动。
“先生坐。”
李隆基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笑道。
江亭云也便客气,便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唐代的时候,还没有官员、平民见到皇帝需要下跪的狗屁规定。
除了朝会以外,官员与皇帝商谈政事的时候,也多是坐而论道的。
因此,他的行为是很正常的。
“前几天,我在曲江池,见到了斐将军的剑舞,以为天下妙绝。然而今日,我听人说,这世间还有剑法比斐将军更高者,忍不住想与先生一见,这便令人带先生进宫,不会对先生照成困扰吧?”
“当然不会。”
江亭云摇了摇头。
其实,与李隆基一见,本来就在他的计划中。
“那便好。”
李隆基点了点头,接着,便拍了拍手,对庭前众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舞女乐师齐齐地答应了一声,便都退到了一旁。
“不知,先生之剑法,可否让我一观?”
然而,这时,江亭云却皱了皱眉头:“陛下这是……把我当成戏子伶人了?”
李隆基微微一怔:“先生何出此言?”
他想的是,斐旻可以在众人面前表演剑舞,江亭云自然也可以。
然而,江亭云不是这么想的。
见气氛有些凝固,那些舞女乐师不由得把头埋得更低了。
同时,他们在心中不由得对江亭云暗暗佩服,敢在皇帝面前说这种话的人,可没有多少。
闻言,江亭云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很抱歉,我所学剑术,乃洞测天地众生之剑,非取悦于人之剑也。若陛下执意如此,那我也只好先行离开了。”
说罢,他做势便要起身。
“先生,这……”
这时,李隆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脸色有些阴沉起来。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国之君,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给他脸色看的。
这个时候,李持盈连忙上前,拉住了隆基的手,说道:“皇兄不必动怒,江郎是什么人,我是知道的。我想,他对皇兄并无不敬之意,而只是,不愿意有负于自己的’道’罢了。”
见状,李隆基微微一怔,随即脸上便也慢慢地出现了一丝笑意:“既然持盈这么说了,那么,我自然不会责怪他。”
他妹妹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谁叫,李持盈是他唯二的同父同母妹妹中,最宠爱的一位呢?
说罢,他便看向了江亭云,淡淡地说道:“先生既然不愿意效戏子伶人之事,那么,寡人又该如何,知道先生的剑法之高呢?”
他这时候一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而江亭云自然是假装没有听出来。
他撇了李持盈一眼,稍微有些意外。
不过,一切总算还在预料之中,没有偏斜。
这么想着,江亭云便做出沉吟的样子,过了一会儿,这才悠悠地说道:“陛下可曾听闻,剑器有灵乎?”
“剑器有灵?”
李隆基闻言一怔:“剑器有灵,指的是……剑器亦有灵智乎?”
“正是。”
江亭云点了点头。
“先生此言,倒是有趣。”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看向江亭云的眼神,却越发怀疑起来。
毕竟,剑器有灵什么的,实在是太像欺世盗名之辈的口吻了。
“陛下不信?”
江亭云微微一笑,随后,便把腰间长剑解了下来:“此剑名曰画舫,已经跟了我有十年之久,灵智,也已经养了出来。陛下,可愿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