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说给本王听?”几根雪白的毛发,吹到刀口,眨眼间,就离开生它养它的皮壤,软绵绵的垂下来挺尸了。
裴水心痛不已,她宁愿换毛的季节,它们自然的老去脱落,也不想它们成群的被凤九沐杀害。
裴水含泪迎上凤九沐无情的目光,前爪合起做十,似在求饶,貌似它以后再也不敢色眯眯的看着他,再也不敢对他胡思乱想了。
“吱吱吱……”我真的没有想把你怎么样,我只是在想你裸崩而已……。
裴水认错的态度良好,凤九沐放过了它的毛发,慢悠悠的收回匕首。
晶莹的手指轻轻一动,裴水还没来得及看清,匕首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快的手法啊!
裴水眼珠子转了转,想钻到他宽广如云的袖口瞅一眼,那匕首,藏在他袖口里了吧!
玉手罩住它的脑袋,把它乱瞅的眼睛压了下去,他微凉的声音在它头顶响起。
“安分点。”
所谓仙池,飘着氤氲,水不凉且热。
有种熟悉感,它貌似来过这儿。
裴水仔细想了想,猛然想起,她的灵魂悲催的穿入小兽身体,醒来的时候,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被青逸关在铁笼里,当成补品,拎到这个所谓的仙池,送给凤九沐。
还记得,她与凤九沐初见的时候,他光着身子在仙池里泡汤。
裴水疑惑的瞅着凤九沐。
他把它带到这里,难道是想要和她泡鸳鸯汤?
兽眼闪过一道惊艳的光芒,体内兽血沸腾,她兴奋了怎么破?
凤九沐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它身上的时候,小兽眼神儿一飘,埋在他的怀里。
这男人表面清冷的像个禁欲的仙人,其实啊!他就是个暗骚,越是表面假正经的男人,关上房门越是如狼似虎,十八般武艺齐上阵。
凤九沐要不骚,他怎么老是暗地里摸她屁股?
矮油!
冤家,你要直接告诉老子……咳咳,告诉我,你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你喜欢兽,人家是不会嫌弃你的啦!
“主子,水打好了,小兽交给奴婢吧!”是青栾美人的声音。
裴水从凤九沐怀中探出头来,瞅了瞅青栾美人伸出的芊芊玉手,又瞅了瞅青栾美人脚前的大半桶水。
冒着氤氲的雾气,这是才从仙池里打上来的仙水。
什么鬼?
他不是要和它共泡鸳鸯浴?
她才不要被青栾抱进那么小的桶里,空间那么小,看着就好不舒服。
小兽扬起脑袋,委屈巴巴的对凤九沐摇头,它前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一下凤九沐的胸口,最后指了指仙池。
青栾吃惊的看着小兽,它是要和王爷一起泡仙池?
青栾内心很佩服小兽的勇气,王爷让她打一桶仙池水,已经是对小兽极大的恩赐,这小兽可真会想,居然想和王爷一起。
青栾很怀疑,这小兽是不是觊觎她家王爷的美貌?
凤九沐眉梢微挑,似有似无的勾了一下唇角,轻喃道:“想的挺美。”
毫无预兆。
他张开双手,小兽爪下踏空,惊呆了兽眼,身体直线往下坠落。
主子丢下小兽。
青栾不敢伸手接,眼看小兽就要重重的摔在地上,青栾伸脚轻踢,木桶瞬移,接住了小兽坠落的身体,桶中炸开冰晶的水花,青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冰晶的水花,即将飞溅在主子胜雪的衣袍。
雪白的身影一动,袍裾似一朵盛放的冰晶雪莲,浮动生香,快如魅影。
他避开了水花,一拂袖摆,谪仙的容颜,不怒自威。
青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发白,妙目惶恐:“奴婢知错,请主子惩罚。”
噗
桶里冒出与气氛不符的喷水声。
裴水吐掉跑进嘴巴里的洗澡水,前爪勾住桶边,身子往上浮了浮,落汤兽的脑袋伸出木桶,气愤的瞪着凤九沐。
“吱吱吱……”好你个铲屎的,你想淹死你的主子啊?
凤九沐清冷的眸光微移,看到那湿透的小兽,气势汹汹的对他叫,他眼底闪过一道微妙的光芒,好似愉悦,好似笑意,快的让人无法抓住。
凤九沐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伺候好这只小家伙,伺候不好,严惩不贷。”
青栾愣了愣,妙目闪过不可思议,立刻应道:“是,奴婢遵命。”
“吱吱吱……”铲屎的,你别心虚的转过身去,你有本事犯丢下你家主子的弥天大错,你就没本事直视你家主子?
“吱吱吱……”你敢不敢转过身来与你家主子对视一眼。
“太吵,把桶抱出去,别让本王再听到它吱吱的叫声。”
珠玉相撞似的声音刚说完,青栾就捂住了小兽的嘴巴,一只手臂紧紧的抱住木桶,压着胸口把木桶抱了起来,妙目祈求的看着某小兽。
她极低的声音说:“小祖宗,别叫了,明天我让膳房给你做……子鲚。”最后一个字,她只有唇形,没有声音。
裴水听到“子”就猜到最后一个字是“鲚”,它不叫了,兽眼放光,吞了吞口水。
子鲚是楚婉箬在王府的时候养在荷缸里的名贵鱼儿,据说是花了重金,买来了十尾子鲚,平常下人照料这些鱼儿,皆是小心翼翼,连喂鱼儿的食物,都是下人们起早去花丛里找来的鲜嫩肉虫宝宝。
楚婉箬被丢出王府之后,下人们对这些名贵的鱼儿就没以前那么上心了,某天阴闷,一条子鲚透气的时候,从荷缸里跳了出来,被一个新来的下人捡到,放到了膳房里。
掌勺的阴差阳错把它给杀了,做成了红烧鱼。
裴水吃了红烧子鲚,便惦记上了。
青栾收拾盘子,去膳房吩咐掌勺的第二天继续做同样的红烧鱼。
不曾想。
下午掌勺的就神色慌张的跑来了,口齿打颤的把原委告诉了青栾。
青栾知道后脸色就不好了,这是新来的下人犯的错,但子鲚只有十尾,被小兽吃了一尾,还剩九尾。
裴水要吃子鲚,青栾一直没有松口,直到现在,青栾怕了这只小祖宗了,才松了口。
裴水不叫了。
青栾松开了它的嘴巴,这小家伙不怕王爷,仗着王爷宠它,她真是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