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3 尚饶 情爱原是超出自我(1 / 1)不律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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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是抗不过世俗成见=

“他待我很好,但只是出于报恩。”齐荏笑了笑,有些无奈,“所以你看,他既然滴水之恩都以涌泉相报,怎可能是凉薄之人?”

“……”允诺算是看明白了,齐荏对段锲,是一场不求回报的单相思。

“他没有什么不好,他只是不爱我啊……”齐荏放开允诺的手,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齐荏坐回铜镜前,缓缓摘下面纱,皱着眉强忍着绷紧抽搐的下巴,低头抹了一把眼泪,开始往自己的发髻上簪首饰。

“姐姐……”允诺上前止住了齐荏的动作,轻轻将她环在怀中,一下下安抚着齐荏抽懂的后背。

允诺实在不会安慰人,只是一遍遍重复:“都会过去的……”

良久齐荏叹了一口气,扬起脸来盯着允诺鬓角的玉簪问道:“那支碧桃玉簪,是王爷赐的吧?”

允诺将簪子取了下来递给齐荏轻声答道:“是的。”

“我之前去给王爷奉茶,见他制了一朵又一朵的撒金碧桃……”齐荏看着手中的玉簪,嗅着淡淡的花香,垂下的眼睑让允诺猜不出她眼神究竟有多么低落,“所以他真的很爱你啊允诺……”

“我……”

“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就这样陪在他身边。”齐荏笑着示意允诺低下头来,轻轻为她簪好,“的确是很好看……”

“对不起姐姐……”虽然允诺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但看着齐荏那般失魂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她实在有些内疚。

“与你有何关系,情爱之事何来对错。若是可以控制,又哪里会有那么多悲天悯人的爱情故事呢。”齐荏叹了口气轻轻撩开允诺的刘海,“我也不过爱屋及乌,伤疤瞧不大出来了……”

允诺没有在齐荏宫中待太久,毕竟再明目张胆的出头鸟也怕被打。几个箭步翻身回了自己住处。

允诺刚回到住处,众人就围了上来。见主子一脸魂不守舍,都开始担忧起来。

“主子,怎么了啊?碰上什么了?”苏苏倒了一盏清水,搀着允诺坐了下来。

“啊,没什么,只是替姐姐惋惜。”允诺笑着摇了摇头安慰众人,“不过应当是用了上好的药膏,庶妃伤疤已经很淡了。”

“想来也是,在主子之前,王爷也就对庶妃娘娘有些偏宠了。”一宫人答道。

“那侧妃呢?”允诺故作不了解,眼也不抬地随口问道。

“听说是侧妃娘娘对王爷一见钟情,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嫁过来。”另一人说道,“其实对于王爷来说,娶了丞相的小女儿也算是好事吧?”

“还有王妃,政治联姻吧?嫁到府里这么久没怎么承过宠。”

“皇上赐婚,王爷不愿意也没有办法的啊。”

“但王爷对各位娘娘当真是很好了。”

“是这样没错,但王爷定是孤独的啊……”

“还好王爷现在有主子陪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口无遮拦。

允诺抿着唇心中暗道:段锲风评极佳看来不是市井传言,连府上宫人都为他忧这忧那,那只能说段锲当真是位德高望重、两袖清风的雅士了。

可是自己却要这般算计一个高风亮节之人,允诺叹了口气,竟有些不忍。

众人正嚼着舌根,忽然听到外面的一只风铃叮当作响起来。

这只风铃是允诺亲手做的,她特意让段锲寻来了质地成色俱佳的贝类,然后花了好几个时辰才穿好的。

“起风了,主子还是填衣吧,不然王爷又要说了。”苏苏边说边起身要去关窗。

允诺细细听了半天,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对允诺隔三差五就一个人闷在屋里“作妖”习以为常,不然她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闻所未闻的耍货呢?

确认支走众人后,允诺才去内阁开了暗门。

楚安笑嘻嘻拿手扫了身上的尘灰自暗门进来,不经意瞄到篓子里那只黑翅鸟,有些诧异:“怎么?它还没死?”

“你什么意思啊?”允诺笑了,走过去开了笼子,将鸟端在手心,抚了抚它头顶的黄羽。

这就是她同段锲去夜集时,段锲送给自己的那只鸟,自己没有放生一直养到了现在。此鸟当真是颇通人性,允诺养了一些日子,再想放生时,它反而迟迟不肯离开了。

“当时为啥不放了它?”楚安笑看着允诺垂眼逗鸟的样子,轻声问道。

“我就是见不得被囚禁之人重归自由,你怎么说?”允诺挑眉笑着反问道。

“哈哈,腹黑!”楚安摇了摇头,拿了毛笔边画边说,“我前些日子同我家公子去听评书了,所以没来找你。”

“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究竟在哪里当差呢?”允诺忽然发现自己对楚安仿佛没有半点提防,居然到现在没有摸透他的身份。

“阮京城里大户范家有个恃宠而骄的小儿子,就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楚安搁了毛笔,将他的漫画拿起来给允诺看,“我同妹妹自异乡流离至此,虽是走散,但还是得活命的。”

“你们那风俗当真是奇怪。”允诺看着那副画点点头。

“有的是奇怪的呢……”楚安笑了,又道,“我这几日听了不少传闻,给你讲讲?”

当天楚安如同八婆一样给允诺讲了王妃的故事。

王妃程尚饶,昌国的嫡公主,封号“城阳”,最是受宠。

然而公主及笄已过一年,愣是没选出个从心的驸马来。

昌国皇帝只能着急啊,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女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一日突然有人说公主其实早有心上人,皇帝一听好啊,忙去打听那男子是谁、可已成亲?

这不打听没事,一打听吓死人。公主心心念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她一同长大的侍卫傅泽。

公主爱上侍卫,这还得了?!皇帝命人革去傅泽的官职,废了他一身武功不说,也不再尊重女儿的心意,没过多久就说要将城阳公主嫁给黎王的四皇子段锲。

听说程尚饶是亲眼看着傅泽被按在地上挑断了脚筋,她被众人紧紧箍着,嘶吼着乞求父皇留下傅泽一条性命。

“女儿愿意嫁!父皇、父皇!女儿嫁!”程尚饶披头散发,扑倒在昌国皇帝脚边,挡住了身后在血泊中抽搐的傅泽。

程尚饶曾无数次幻想过傅泽挑起自己红盖头的模样,她曾想象过傅泽衣着红袍会是怎样的气宇轩昂。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见傅泽一身红衣竟是这样的场景。

傅泽气若游丝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柱上,血衣斑斑驳驳,再也没有往日的英气逼人的风采。

“哥哥……”程尚饶一袭嫁衣,盖头搭在凤冠上,双手颤抖不知该碰那里。

“尚饶,我再保护不了你了……”傅泽笑了,笑得很凄凉、很心痛,“你要好好活着,因为我想去找你……”

“你要来找我,你一定要来找我……”程尚饶被宫人拉走时泪眼朦胧,根本看不清傅泽的面容。

程尚饶远嫁他国,渐渐没了原先少女的天然喜乐,她所想的就只是老老实实做好这个王妃,等着自己的心上人来找她。

允诺听完叹了口气,心道:难怪王妃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原来当真是心有所属。

“这件事很丢昌国皇帝的面子,所以他咬了牙也要将这丑闻抹掉。”楚安边嗑瓜子边小声加了一句,“撤个热搜的事儿,说办就办了。”

“……”允诺一时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就因身份地位而已,何至于将人往绝路逼?

“程尚饶嫁到王府后,昌王的确放了傅泽,至于丢到哪里,就不是我们所知晓得了。”楚安拍了拍手叹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程尚饶等不等得来她的少年郎。”

“实在让人惋惜。”允诺喃喃道。

“哈哈,改日带你出去听评书吧,结局美满的故事也是有的。”楚安看着她呆呆的样子笑了,忽然伸手抚了一下允诺脸颊,而后两人都愣住了。

这是这么久以来,楚安第一次这么暧昧地碰允诺,而且是完全下意识的。

楚安离开王府才发现自己一颗狂乱的心久久没有平复。

王妃住处

这日闻人彻值夜,见王妃神情实在有异,虽然记得允诺说的千万不要多事,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偷偷留了个心眼儿。

闻人彻悄悄翻上屋梁,看到程尚饶将一只纹有鸳鸯的荷包揣在怀里,支走众人跌跌撞撞跑出了住处。心下疑惑,跟了出去。

可闻人彻终究不如允诺心细,以至于没有发现还有一人也偷偷跟着自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如此。

程尚饶没有束发,披着棉袍,看到后院荒山那侧的人渐渐止住了脚步。她浑身颤抖,瞬时止不住热泪,想也没想就扑进了那人怀中。

“哥哥,我等了你好久啊……”程尚饶声音颤抖,满是委屈。

“尚饶,是我不好。”傅泽也是强忍着热泪,“你过得好,我便心安。”

“……”

闻人彻蹲在一旁看得发愣:王妃私通外人?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要不要告诉姐姐,一举搬倒王妃呢?可是王妃为人当真很好啊……

闻人彻正在纠结,忽听到一声石子触壁的声响,登时慌不择路,连躲藏都忘记了,一个翻身逃了出去。

“嘘……”傅泽揽着程尚饶蹲了下来,四处打探了一会儿。

周遭寂静,仿佛方才只是幻听,傅泽这才小声安慰程尚饶:“尚饶,你怕么?”

程尚饶摇了摇头,流着泪笑道:“不怕,只要哥哥陪着尚饶,尚饶就什么也不怕。”

就像曾经,他二人闯了祸就缩在一起躲避巡岗的督兵那样,他还是她的避风港,她还是他的白月光……

第二日,程尚饶悄悄问了下人昨夜有没有人离开过后罩房,其中一人回忆道:“大概是子时,奴婢被申奚姐姐起夜声吵醒了,除此之外,奴婢也不知晓了……”

“申奚啊……”程尚饶皱起眉来,喃喃道。

·

我们终究没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可我始终在你心里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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