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8 赌博 又欠了一腚蚂蚁花呗(1 / 1)不律头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楚齐日记:每次楚安问我要钱的时候都是我最想把他按回娘胎的时候。】

=我怎么舍得卖你去青楼呢=

这座赌坊占地阔绰,左右内外有数不尽的隔间,间与间以素白锦布格挡上侧,布上黑墨描“赌”字。间间雕栏挂绿布、灿灯映黄笼。

赌桌沸反盈天,赌徒面红耳赤。分明是寒冬,赌坊光膀子的汉子比比皆是。

楚安与允诺自大门而入,第一赌间已是喝五吆六。

“这是骰子。一盅三色,比大小。”楚安附在允诺耳边,“你应该听过,有人可以听色,但这种地方一般行不通。”

“为什么?”允诺看到庄家在一群叫嚷中“啪”地将骰盅扣在赌桌上,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动手脚了呗。”楚安说得理所应当,“不是骰子有问题,就是那盅有机关。”

待众人押了大小,放了银两,庄家这才故作神秘地掀开骰盅的一角,然后看着众人期待紧张的神色,陡然一笑,打开盅盖来。

“哎呀!咋又中了啊!”人群爆发出各种声音,就数这位腰粗体胖的大汉嗓门最是浑厚。

允诺细细打量押赌的众人。待到荷官收了赌注,发现那个大汉压了大,不少人也跟了上来。

不像托子,定是老手。

楚安又领着允诺钻进了隔壁房间。

同方才那间房的布置极为相似,只是现下,是一群人围在四个额上微泛水光之人的周围。

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刚换了人坐庄,众人都摩拳擦掌,在一群赌徒的催促声中,这四个人开始搓动反扣在场上的牌。

“这是叶子牌,两人一组,翻完场上扣牌为止。”楚安解释道,“自己出牌若有同类则可得分,否则出一翻一。”

“哎呦!我的!哈哈哈……”一人看了眼桌上的牌,忽然高声笑了起来,险些被自己呛到,再到平静下来时已是面色红地发紫。

“真怕他梗过去……”允诺皱了眉看着登时沸腾的房间,荷官揽了一桌子的铜币银两,充斥双耳叫嚷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散。

几家欢喜几家愁。

“所以心脏不好的一般不来这种地方。”楚安笑着撩开另一张素帘道。

允诺刚钻进去,就被一股浓浓的鸡粪味熏皱了双眉。

“斗鸡,这个简单。”楚安不知从哪翻出一张帕子,将两角轻轻别再允诺耳后。

“没什么用啊。”允诺细细闻了闻,这帕子有股淡淡的皂荚香气。

“意思意思,形式主义。”楚安笑。

他二人就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防飞网栏中公鸡。

那两只鸡一青一红,皆是体格健壮,骨骼匀称,冠小而细。两鸡互相紧盯,小心试探,不时自喉间发出似是威胁的低鸣。

允诺看两只鸡磨磨唧唧地绕着圈,正要扭头,忽听一声昂扬的嘶鸣,接着便是羽冠拍打的扑腾声,吓地她连忙扭头。

只见那两只鸡竟已斗了起来,大张着双翅冲向对方,你踩我我啄你地一阵撕打。

其实最让两人发笑的并不是两只疯了一般飞起的鸡,而是在鸡羽飞毛下叫嚷的众人。

“笨啊,你喰它眼啊!”一人双拳紧握,紧紧盯着场上。

“躲,哎对了,气死它!”另一人手舞足蹈。

楚安和允诺都被逗笑了,看了一会儿实在是顾忌怀里的吃食,这才离开这件满是味道的赌间。

后来允诺去麻雀牌那里找楚安的时候,才发现楚安已是两手空空。

“不会吧?我的钱袋子也空了?”允诺有些震惊,她万万没想到这楚安竟是这样的败家。

“绝对给人算计了。”楚安有些不好意思。

黄赌毒,果然该戒!

“对不起啊允诺,是我不懂得见好就收。”楚安恨不得钻地缝,借了女孩子的钱就算了,居然还输得血本无亏,但他依旧调笑,“要不然,我以身相许吧?”

“你胡说些什么!”允诺叫了起来,扭头就走,忽然想起什么,退了回来拽走了楚安。

“允诺,你脸好红啊。”楚安低着头,悄悄抬眼看了她的面颊。

“我热,怎样?闭上嘴!”允诺没有好气,愤愤地将楚安拉到人前。

“有这么热么?”楚安笑了。

“我也押。”允诺看着庄家,将楚安推了推,“这就是赌注。”

“什么?!”包括楚安在内的众人都惊到了。

“若是输了,他随你们处置,烹了炸了,或者卖到青楼都可以。”允诺语速飞快。

“喂,你不至于吧?玩得大了点吧?”楚安登时慌了,挣不开当差人的禁锢,冲着允诺嚷道,“还有就算要卖,卖到青楼算是什么?侮辱我的肉体还是侮辱我的灵魂。”

好歹卖到鸭店吧,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直男啊!

允诺白了他一眼小声道:“谁叫你输光了本小姐的钱,现在我是债主。”

“妈妈,我再也不赌了……”楚安心中悲凉,蚂蚁花呗还没还清呢,又多了一位金主爸爸,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自己咋就这么欠呢!

庄家同荷官大体商量了一下,又捏起楚安的脸细细端详了半天,居然点了头。

楚安被从头到尾打量的时候,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那两个人的目光像是扫描二维码一般把自己看了个遍。

楚安就乖乖坐在一堆碎银子里,看着庄家双手扒着骰盅晃啊晃啊,他感觉自己的贞洁在海中飘啊飘啊,再转头看允诺,居然发现她在抠指甲!

姑奶奶,我一世清白危在旦夕,你居然在跟指甲生死搏斗,哪有这样的道理?!

楚安欲哭无泪,最终选择认了命,横竖自己还有一位少爷,做个贞洁烈男,说不定能扛到少爷思念自己的时候呢。

庄家将骰盅按在桌子上,等了半晌的寂静,众人开始押注。一阵熙攘之后众人转过头来看向允诺。

“我押小。”允诺将楚安轻轻一推,随随便便地将他安排出去。

“不不不,要不您在考虑考虑?您看大家都押的大呢……”楚安看着两边的银子,“您看那位披貂的大户,人家会听色。”

楚安用眼神示意允诺去看刚刚那位赌无失策的大汉,他也是胸有成竹地押了大,正一脸惋惜地看戏。

“你不是说听色不准么?”允诺瞪大眼睛问道。

“哎呀,学霸再失误还是学霸啊。”楚安轻声哄着,“乖,阿诺,听他的。”

“我不,就押小。”允诺白了他一眼,坚持道。

庄家不再凭他俩争论,悄悄撬开盅盖,叹了口气,猛的掀开。

“这……”众人围在桌前细细看了半天。

“是小。”荷官仰着头道,而后便开始敛银两,连带还抽了惊魂未定的楚安一下。

“小爷我还是干净的!?”楚安从台子上跳了下来,来到允诺面前满脸不可思议。

“押大押大,听他的……”允诺粗着声音模仿楚安方才的话,挑着眉看他。

“允诺!”楚安大叫一声,紧紧揽过允诺来。

“你……成何体统!”允诺猛地将人推开,低着头将赢回的银两收进钱袋。

然后那一日,楚安做了允诺的小弟。若是他有一条尾巴,大概会摇成螺旋桨。允诺似是抓住了这庄家的命脉,把把必中。

起初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这个长相秀气的黄毛小子,依旧是跟着那位大汉,这也为允诺提供了一大笔收入。

只一夜的时间,允诺凭着时来运转的战绩,扛着一大袋银两见好就收,一举摘获了赌神的名号。

两人打算离开时竟已是次日卯时。

“你咋这么厉害。”楚安弓着腰搀着允诺,“小心台阶……”

“不过是猜的罢了。”允诺笑了,实在觉得被楚安扶着不好意思,抽回手来,“他们众人赌注不小,庄家自然想捞一笔。”

“所以你就跟他们对着干?”楚安直起身来问道。

“差不多,我之前就看了好久了,那个大汉,前数把都很赚的。”允诺拆了自己的发髻,将长发散下,“而且我看到那个庄家给托儿打暗示了。”

“这你都看得到?”楚安只惊讶了一下,又意料之内地道,“也是,不愧是你。”

允诺听到楚安这句话突然愣了愣。

她所注意到的这些细枝末节,的确不是寻常人所关注的,毕竟她是个细作,心思格外缜密,有些暗语也可以洞晓,可楚安为何就认定自己一定做得到呢?

“允诺你看!”楚安站在门口,突然十分兴奋地招呼自己。

允诺看着他神采奕奕的面庞,忽然觉得又是自己多想了,毕竟,她脑子好、心思细又不是什么秘密,嘻嘻一笑,松了眉头。

楚安推门,两人皆是面上一凉。

竟不知何时,一场久违的鹅毛大雪造访了阮京城,喧闹的赌场外面,四处静谧安稳,白雪皑皑。

“哇……”允诺放下包裹,走进白幕。

允诺一袭深色男子装扮,但却散下刘海与长发,面容娇丽,又带英气。她站在一片堆银砌玉,仰头看着满天飞雪,笑眼若昀。

楚安靠在一旁看着允诺,蓦然生出了想要一直陪着她的想法。

好像他二人已经是相伴多年的情侣,他站在家门口,看着自己的爱人在满天飞舞的霜雪中翩翩起舞,郎情妾意,美满安康。

楚楚风华笑,诺诺暮雪情。

允诺仰着脸,眯着眼感受着落雪的清凉,突然想到什么,张开了嘴,歪着身子去接那大朵大朵的雪花,然后融在口中。

“喂,你在干嘛?”楚安正沉浸在黄粱一梦中,忽然看见允诺蹲下身子,张开嘴来,气氛瞬时绷不住了。

允诺咂咂嘴,没有管落在睫毛的雪,转过头来,有些惋惜的摊开双手,对楚安说:“口感不错,就是没有味道。”

楚安笑了,他想起来某个冬季的晚自习放学,回家的时候楚齐也张了一路的嘴、吃了满嘴的雪。当时楚安还吓唬她说是雪里全是PM2.5,楚齐也不管,愣是翘着舌头一阵乱跑。

有些地方,允诺和楚齐真的很像。

“改天给你带冰糕。”楚安也走进雪里,盯着允诺落雪的双眸,声音极轻。

“什么是冰糕?”允诺没有注意到楚安眼中闪烁的情愫,抖了抖一身的落霜,提着衣摆就往外走。她现在很想回府,她想打雪仗了,也想堆雪人了。

只是以她的力道,怕是只有段锲不会被打傻……

“到时你就知道了。”楚安笑着答,踩着允诺的脚印追了出去。

锲王府

段锲从马上跨了下来,直奔允诺住处。

段锲自外面办好事后,本想明日再往回赶,突然发现下雪了。心下欢喜,牵了马就踏上了回来的路。

他断定允诺会喜欢下雪天的,他打算解了允诺的禁足,陪她打上几个时辰的雪仗,堆上几丈高的雪人,再带她去滑雪。

一路衣袍猎猎、风雪无阻,段锲才赶着东方日白回到了府里。

好生谢过这匹莫名其妙加了班的马,段锲甩开步子便往允诺住处赶。可是还没进门呢,便看到一群热锅蚂蚁般的宫人。

见王爷来了,众人如见救星,忙跪了下去,急的急哭的哭。

“王爷,主子出府祈福,一夜未归。”苏苏当真是怕死了,这天下大雪,主子万一迷路可怎么是好?

“一夜未归?”段锲听了也是一慌,声音都染上怒气。

“是……”

“她还说要去哪了吗?”段锲强压怒火问道。

“主子只说要去佛罗山,其他什么也没提。”苏苏趴在地上也是担忧。

“回来了想法子通知我。”段锲一甩斗篷,又转身出了府。

段锲的侍卫白宏呈得了令,送走王爷后忙来扶起苏苏:“王爷是太担心良人才会发怒,你别太上心。”

“我知道,我也是担心主子……”苏苏声音哽咽,“一个晚上了,主子这是在哪里受苦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