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被雅雅拖延时间导致的没饭吃的教训,云夕尘向涂山客栈预付了接下来一个月的晚饭,到时间自行送到他房间里,省的再出什么意外。
当然,这其中免不了被雅雅做些小手脚,比如吃到沙子,菜被混在一起乱七八糟,再比如饭菜分量少了一半。
一心扑在铸剑的云夕尘没有在意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不过是小孩子没事找事。
再次历时一个多月的时间,云夕尘完成了第二步折叠锻打。
现在的钢材有着一层极其不显眼,不仔细观察难以发现的钢花。
稍作休息后,云夕尘开始第三步,灌钢。
所谓灌钢,就是用两块经过折叠锻打的钢材夹住一块硬质钢材,通过熔炉烧熔和捶打后紧密贴合在一起,以柔铁为剑身,以钢为剑刃,正所谓刚柔并济。
将熔炉内的火焰加热到变成金黄色,火焰跳动着,向外喷发滚滚热浪,整个锻造室内的空气在热浪的影响下产生了一定的扭曲。
站在熔炉前,云夕尘擦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把旁边准备好的夹在一起的三块钢条放进熔炉内。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放置在一旁桌子的一个小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进熔炉中。
这是灌钢这一步骤中最为重要的一步,渗碳。
通过加入一些特殊物质来改变钢铁的硬度来达到最理想的效果,而这是每名铸剑师的不传之秘。
对记忆种方法的研究,云夕尘成功的掌握了这门技艺。
熔炉内的温度实在太高,即使是坚硬的钢铁也在这高温的舔舐下软化。这正是云夕尘想要的,满意的看到钢铁发生的变化后云夕尘飞快地用铁钳把钢条从熔炉中夹出放到铁砧,抡起旁边的锤子再一次重重的砸了去。
……
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时时间过得会非常快,转眼间到了腊月,而云夕尘已经接连完成了许多步骤,摆在铁砧的钢条几番休整下隐隐有了剑的雏形,接下来的冷锻打中钢材也越来越接近一把剑。
放下手中的铁锤,云夕尘伸个懒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握拳感受其中流转的妖力,云夕尘开始思考怎样使这把剑与当下的自己相契合。
剑的形式有一个大概的标准的,但在细节的处理,每一名铸剑师都有自己的标准,每一把剑在这世间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哪怕它们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造成这其中不同的就是执剑者。
一把好剑能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全在于它能不能与主人契合,而不是好看惊艳的外形。那样的剑,华而不实,执剑者更是不堪一击。
看着自己的双手,云夕尘眼底闪一丝精光,一把剑的模样在他心中渐渐勾勒成型。心中明白该如何做的他抡起身边的铁锤,对准钢材重重砸下。
……
天空昏暗,乌云层层叠叠额堆积在空中,犹如磐石,仿佛下一刻就会以毁天灭地之势压下。风在呼啸着,配合着这昏暗的天气,空气中涌动着不安。
不多时,一场鹅毛大雪席卷而来,把整个涂山掩盖在一层厚厚的积雪下。
云夕尘独自一人坐在屋顶,晃着手中的小酒盅,小口小口品着其中温热的美酒。
一个小小的火炉放在他身边,火炉内的炭火烧得很旺,阵阵酒香伴随袅袅白雾从放在火炉的酒盅中飘出,消散在急速刮过的风中。
妖力什么的用来保持火炉在这种恶劣天气下不熄灭简直是太好用了。
虽说是在腊月里,有妖力护体的云夕尘的装束与他在夏日里没有区别。一身简单的灰衣短打,简洁的板寸短发,发生了变化的是他右脸颊多了一道由嘴角蔓延到眼角的伤疤,与他当下悠然自得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那伤疤紧挨着云夕尘的右眼,可以想象,若果当时云夕尘没能及时躲开就不是只在脸留下这一道伤疤了。
这是在另一个妖的偷袭中留下的,当时云夕尘正在铸剑,被他这么一偷袭造成了内劲反噬,身受重伤。
那个妖也是托大了,居然在打倒云夕尘后叽叽歪歪,给了云夕尘反杀的机会。
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教训,云夕尘没有接受治疗,不过铸剑的事要等伤好后再说了。
“夕尘弟弟,翠玉姐不是说过你不能喝酒吗?”容容柔柔的声音在云夕尘一旁的视线外响起。
云夕尘的动作一僵,机械的扭过头看向仍然笑眯眯的容容。
入冬的原因,容容除了换冬衣外,还在外面加了一个浅绿色的棉斗篷,显得她的身体格外娇小。就是在这娇小的姑娘身,云夕尘感受到了一种危机感。
“不就是喝一点酒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云夕尘淡定的咽下酒杯里剩下的残酒,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火炉的酒盅,本来是想喝点酒暖暖身,结果被容容抓包了。得,这酒是喝不了了。
容容没有直接反驳云夕尘,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你和翠玉姐谁是大夫?”
“翠玉姐。”云夕尘道,这不用问,是显而易见的事。
容容再一次发问,“病患是不是该遵从医嘱呢?”
“那是自然。”云夕尘下意识的回答完顿时一噎,好吧,他掉进容容挖好的陷阱里了。
这下,麻烦了。云夕尘苦笑的看着容容那双眯成月牙的眼睛,觉得麻烦临头。
“那么,夕尘弟弟还不快检讨一下,要是翠玉姐直到她的病患不遵医嘱,呵呵——”容容半是关心半是威胁的发出轻轻的笑声,听得云夕尘心跟着向一提。
这丫头绝对是个腹黑!云夕尘心中腹议,脸则是摆出一副忏悔的样子,“容容小姐,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遵医嘱,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
“那可不行。”容容伸出一根葱白色的手指在云夕尘面前晃了晃,笑意越发灿烂,折耳一一下的翘起,“我可是个好孩子,出于对弟弟身体的关爱,我必须把这件事告诉给翠玉姐。”
云夕尘立刻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如坐针毡,要是让翠玉灵知道了,他等着被扒下一层皮来吧!真心伤不起啊!
脸挤出一丝笑容,云夕尘向容容摊摊手,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容容小姐,你看,现在的我就是穷人一个,就别告诉翠玉姐了,我付不起诊金了。”
“没关系,夕尘弟弟还是挺有钱的,我知道。”容容对云夕尘的家底了然于胸,谁让她开始学习掌管涂山财务了呢。
“我有什么钱啊?”云夕尘叫着冤枉,开始向容容嬉戏数帐,“买盔甲的钱再加我这几个月里铸剑花的钱,我已经变成穷光蛋了。”
容容一句话把云夕尘的心打落谷底,“可是,夕尘弟弟,你在涂山医馆不是卖清心露不是有分红吗?”
看容容笑容中透露出的狡黠,云夕尘知道他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