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狐妖走到云夕尘之前坐着的位置坐下，“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不像是我认识的，云夕尘。”

“这……”云夕尘现在十分为难，涂山的现状他有什么好说的？他能说什么？

看出云夕尘的为难，素衣狐妖笑了笑，拍拍身边的位置，声音中带着沧桑，“过来坐吧，陪我这个老婆子好好聊聊。”

云夕尘坐下，憋了半晌说出一句话，“奶娘其实您一点不老。”

“就你会说话，我的年纪不是你能想象的。”素衣狐妖轻声笑了笑。

云夕尘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额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是急的。

素衣狐妖看了云夕尘一眼，心里很奇怪，陪她聊聊天至于急成这样？还是她的问题操之过急？

云夕尘迟疑了半晌，别处了另外一个问题，“奶娘，我想知道涂山如今为什么弱？”

素衣狐妖先是一惊，而后是非常感兴趣的看着云夕尘，“为什么这么想知道？”

“北山，西西域，南国，傲来国，这四个地方都有强大的妖王镇守，同样在地图占据一片区域的涂山没有理由像现在这样弱。”云夕尘道，这是他在看地图时和对生活的观察得出的推测，“还有转世续缘，虽然有情侣来涂山续缘，涂山从来没有结果转世续缘的任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你说的没错，在你出生的两百年多年前，涂山确实没有这么弱。”素衣狐妖闭眼睛，似乎在回想这脑海中一些黑暗的记忆，声音中不知不觉间戴了一丝看苦涩，“你明白转世续缘的规则吧。”

想了想，云夕尘道，“真心相爱的人与妖在苦情树下许愿，以妖力、法宝和记忆为媒介转世续缘。”

云夕尘对狐妖的主打业务了解的不算多，说出的只是个大致概念。

“你说的没错，涂山狐妖因此强盛，也因此成为了人类，不，是一气道盟的眼中钉，肉中刺。”素衣狐妖说着，回想起了当年那场围绕在涂山城展开的惨烈大战，眼角不知不觉间湿润了。

看素衣狐妖沉浸在记忆里，云夕尘沉默了，用脚趾头他都想得到。

没有了涂山狐妖的续缘，妖族在转世恋人身的妖力就无法收回，一气道盟为了削弱妖族而盯了涂山，对涂山展开了围剿。当时的涂山高层，应该就是三姐妹的父母为了保护涂山力战致死。

但涂山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它是人妖续缘的关键，要是涂山狐妖被斩尽杀绝，那么许多妖怪，甚至是一方势力的妖王一定会针对一气道盟展开报复行动，这样的损失和结果是一气道盟无法接受的。

最后双方默契的各退一步，形成现如今的局面。

“呵，自诩为正义的人类。”云夕尘忍不住冷笑一声，那种想把一气道盟斩尽杀绝的念头再一次从心中升起，“真是让我恶心！”

从记忆中走出的素衣狐妖擦擦眼角，正准备给云夕尘讲述发生的事，发现云夕尘的气息不对劲，他好像沉浸在自身思维中，平和正在被暴虐一点点取代，丹红色的双眸中杀意闪现。

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夕尘！”素衣狐妖大力拍打云夕尘的肩膀，试图把他唤醒。

素衣狐妖这一击顿时把云夕尘打的清醒过来，暴虐的气息散去，双眸重新恢复成原本的黑色，眨眨眼，云夕尘有点发懵。

“我这是怎么了？”回想起心中提起一气道盟升起的怒气，云夕尘心里更是发懵和一阵恐惧，“为什么提起一气道盟就会影响我的情绪？”

要是被曝虐控制，那只会沦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云夕尘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深深恐惧。

“夕尘，你，没事吧？”素衣狐妖看着云夕尘，关切的问，“需不需要去翠玉灵那里看看？”

“没关系。”云夕尘摇了摇头，思来想去，对这个现象他只有一个解释，与他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

为了错开这个话题，云夕尘提出了一个问题，“奶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提升涂山的实力呢？”

素衣狐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出一句，“有，也没有。”

云夕尘不解，“什么意思？”

“狐妖之力源于情，又怎能不会为情所伤呢？”素衣狐妖像是在想一个看不见的存在发问，又像是在问自己。

云夕尘说不出话来，素衣狐妖说的话他一知半解，这世间情的分类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数不过来。源于情，是那种情？喜、怒、哀、乐、爱、恶、欲、惧？云夕尘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过了一遍，发现他找不到答案。

接连触碰到了伤心事，素衣狐妖不想再聊什么了，叮嘱云夕尘一声早点回去，素衣狐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狐妖之力，源于情？”云夕尘认为他有必要找个时间去藏书阁里翻找一下相关资料，到底是什么情能让妖力飙升。如果一般的情能提升妖力，涂山狐妖早满世界横着走了。

“为什么那么多的谜团都出现在我身？”云夕尘低声抱怨一句，遵循素衣狐妖的话，准备回去休息。

飞到一半，云夕尘发现有些不对劲，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偷偷靠近涂山城。

下降飞行高度，云夕尘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气道盟的那帮杂碎！

看到他们来偷袭依然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云夕尘不怒反笑，是仗着在晚没人能看到你们是吧，正好，拿你们试试荡八荒！

拔出剑，在身体周围划出一道道由妖气组成的剑气。云夕尘这一次的准备时间充足，足够多的妖气在他身体周围汇聚成了剑气，以一道妖力为引导，云夕尘把这些剑气挥向下方缓慢行驶的船只。

“轰！轰！轰！”

妖力猛击水面产生的巨响接连响起，平静的水面绽放出朵朵时数米高的浪涛，一大片涟漪在扩散，引起了城墙守卫的注意。

数道华光从船只中飞半空，化作一个个衣衫破烂的人，他们发现了停在半空中的云夕尘，马围了过去。

“刚才那是你干的？”一个道士恶狠狠地问，其他道士在一旁附和，看样子他是领头人。

“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云夕尘谈谈地反问，双手握剑的他早已经蓄势待发。

领头的道士刚想再说些什么，可惜他再没机会说出口，狂暴的剑气从云夕尘的剑中汹涌而出，这些猝不及防的道士们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被瞬间击中，一个个惨叫着从空中跌落。

“涂山可不是你们一气道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云夕尘不屑的撇撇嘴，“真不禁打，一群不入流的家伙也敢来涂山撒野，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