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简单的小茶楼并不是普通的茶楼,而是血阁在南城的分舵。
来这里的喝茶的都不会被带到楼上,能到二楼的,都是知晓血阁的人。
小茶楼的二楼,是给血阁杀手下单的地方,同时也是血阁之人领任务的地方。
叶云煜拿着元晞给他的令牌直接就获得了这里的最高权限,可惜这些卷宗确实没让他有太大收获。
倒是那个机灵的侍者一句话,让他有了思路。
“资助一个穷书生需要多少钱?”叶云煜漫不经心的问。
侍者恭敬的回答,“回公子的话,不足三十两。”
叶云煜手指叩击着桌面,“那要是贿赂一个皇亲国戚,买南城的官位要多少?”
侍者又答,“回公子的话,若是南城城主之位,至少五千两白银。”
南城城主从哪来这五千两白银能搭上宁家这条线呢?
虽说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胡乱猜疑,但是目前只有秦子明的嫌疑最大。
有钱真好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
“最近有天机阁的人来南城,有机会的话擒下个活口,审一下。”叶云煜吩咐道。
侍者震惊了一下,那毕竟是天机阁,但还是很快收敛了神色,恭敬的应下,“是。”
叶云煜下了茶楼,侍者正准备送他出门,却见他径自走到了茶楼的地下密室,心中惊讶更甚。
这人什么来头,竟连分舵的密室机关都如此熟悉?
进到密室,敲开机关后的一个木盒,里面是一条通体血红的蛇。
蛇头成三角状,有两指粗,不善的左摇右晃吐着蛇信子。
侍者见叶云煜伸手,连声惊呼,“公子小心。”
叶云煜当然知道这小家伙不好惹。
血魅,是血阁精心养育出来的毒物,不仅含有剧毒,这家伙的攻击力也是极强的,危险程度甚至高于血阁的一般杀手。
初代血魅是叶云煜养出来的,他自然是不会怕这家伙的。
叶云煜把一个小指头大的封好的信纸递过去,“带给元晞,他要是有危险,直接过来找我。”
小家伙颇有灵性,张口咬走了信纸,在原地转了两圈,顺着机关游走了。
竟拿血魅传信,这人到底是谁?
侍者瞪大着眼睛看着叶云煜,只觉得今天脑子有点不够用。
那信纸上写的,是告诉百里元晞如果天机阁插手江湖朝廷的事,那就不必向天机阁求药了,顺便查一小时什么人与天机阁结盟。如果不是天机阁阁主的意思,那就再替他跑一趟北方,查看一下如今北边钺人的情况。
若是元晞在天机阁遇到危险,有血魅在也能帮上一些忙。
很有可能是宁家找上的天机阁,但也不排除有人想借宁家的手除掉他,这其中除了秦子明,最想他死的恐怕还有叶云景。
夺了他兵权还不算,只有除掉他才能够安心,呵,像是他那种人会做的出来的事。
况且经过这件事叶云永失去宁家,只剩下一个树大招风的丞相宁阙,他再因为查案子不小心出个意外,最大的获利者就是叶云景了。
叶云轩一个小毛孩子还没成长起来,抢不过他手里是兵权,太子手上没什么实权,只剩下他一家独大,真是一笔好划算的买卖。
心里转过千万道思绪,嘴上也跟着吩咐道,“南城新任城主换上可以控制的。”
“是。”侍者平静的应声,仿佛是一件再微不足道是小事。
南城是重要的经济枢纽,放在谁手上,都不如放在自己手上稳妥。
“今年雪灾的赈灾银拨下来了多少?赈灾情况如何?”叶云煜问。
侍者快速的找来卷宗,找到赈灾情况说,“回公子的话,南城本该收到赈灾银三百万两白银,实际只收到大约九十万两,最后拿去赈灾的也只有十万两。南城周边附属的村镇冻死饿死的不少,茅屋倒塌之后赈灾银修建的屋舍勉强够灾民居住。赈灾粮食虽然差了些,倒也不至于饿死太多人。”
三百万两最后到灾民手上只有十万两,这些蛀虫层层盘剥,真是从上到下都无可救药了。
今年雪灾赈灾的事是三皇子叶云景做的,先是抢了兵权,然后年关跑回来抢了赈灾的差事,前几日接到云州的飞鸽传书,说是叶云景回了云州又贬了他原先手下是两个副将。
真是,欺人太甚。
“很好,证据给我收集齐了,找些灾民写封联名书。”
侍者眼里有种搞事情的兴奋的光,声音都亮了一分,“是。”
叶云煜无奈抚额,血阁果然都是好战分子,没有一个是安分的,这姑娘看着温柔乖巧的,怎么对对付皇子的事这么兴奋呢?
来一趟总不能白跑,既然皇帝让他查,总不能平白吃了那么多亏不扳回点什么。
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云煜向来都是好欺负的,对周围人的容忍度极高。只不过容忍归容忍,但是容忍的前提是一切都在掌控之内,他也可以选择不容忍。
他可以不造晔帝的反,可以不去对付其他几个皇子,可以吃点小亏,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会引颈就戮。
他手上握有绝对的力量,这条命也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取走的。
“公子,宁阙的罪证之前阁主让我们查过一些,您需要吗?”
“嗯,收拾好一起拿给我。”
叶云永,叶云景各断他们一臂,估计能安生不少时候。
正好可以集中精力。好好的去查一查永安商行在做些什么,钺国疆域的仍心有不甘的人们是否又开始有异动了。
太子哥哥可以在各方争斗中缓过一口气来,云轩,也许赤羽军很快就是他的天下了。
叶云煜长出了一口气,真是,证据都齐全了,就看皇帝肯不肯动手了。
当然,有足够的威胁,不愁他不动手。
人都是这样,某样东西威胁太大了,在有用都会舍弃,不得不舍弃。
只要稍微的让证据充分且有威胁就行了。
到底是谁在下棋,谁才是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