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初雪在前半夜里就停了，程一白早早的起了床，陈妈正在院子里清雪。

“大公子，今天也要出门去吗？”陈妈说到。

“嗯，早饭我就不吃了！”程一白说到，“对了陈妈，我前天买了一些小浩爱吃的东西还有两本书，你今天帮我给他寄过去。”

“好的！”陈妈回答到，“二公子是不是想念家里的味道了，要是能让他回来一趟多好，他都多久没回家来了！一开始不愿意去，现在咋还迷上外国了？”

程一白莞尔一笑，出门去。

“大叔，山没封吧？”叶知秋从山下的公交车场上来，看看地面开化的雪问从山上走下来的人。

“没有，就是路有点滑！”路人说到。

冬季的岫云山叶知秋倒是第一次见，小半年没来了，正逢下完初雪，山上的景致与夏季倒是别有一番不同。白色的山尖为清灰的天空镶上一道银边，山上的古松越发的青黑，树梢上挂着冰凌，风一吹叮叮当当的作响。

入冬的山风还是有几分凛冽的，不过走一会儿就有点发汗了，叶知秋松了松脖子里的围巾，继续朝山上走去，太久时间不运动，今日纯粹是来爬山锻炼身体。

叶知秋呼哧呼哧的爬到云岫寺时，已经快到日中了，冬天果然不宜上山，光是身上的棉服就已经够累赘的了。

叶知秋在寺门口的便利店卖了一个热腾腾的烤红薯，坐在台阶上吃起来。

“现已入冬，程施主不必再月月前来了！”云岫寺的师父和程一白正从大殿里面走出来。

“无妨！师父不必担心！”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包裹着程一白因常年生病而显得单薄羸弱的身体。

“寺中生存，多亏了程施主的善心！”师父说到，“已近中午，不如就在寺中用饭吧！”

“不了，这就回了！”程一白目光转向寺院大门处，一姑娘正吹着手里的烤红薯，冒着热气！

雪光有些刺眼，程一白微眯起眼睛看清了姑娘的面容：“知秋！”

叶知秋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便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程总！”

“来~”程一白朝叶知秋招招手，半年了他终于又在这云岫寺看到了她。

叶知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擦了擦嘴边的红薯泥朝程一白和师父走去。

“师父，这位是我的~学生！”程一白顿了顿，选择了他们的这层关系。

叶知秋朝师父鞠了个躬，师父和程一白都笑了，这糟糕的礼节叶知秋也只是出于看到身穿衲衣师父的本能反应。

“原来是程施主的学生，这位施主眉目灵秀，同程施主一般都是和善之人！”师父微笑道。

一阵寒风来，刮起房顶上的雪沫飘飞，程一白别过脸去掩面咳嗽了两声，对师父说到：“日后恐不能常来这山上，寺中若是有事，师父可差人与家弟砚之联系。”

家弟砚之？叶知秋将红薯放在背后，站在一旁安静地听二人对话，难道是程家神秘的老二？

“也好，施主且好生休养，等到春暖花开再来也未尝不可！”师父平静无波的语气里充斥着担忧。

“师父留步，我们就先回去了！”程一白说到。

“刚刚听到，程总您之前经常来这云岫寺吗？”叶知秋边吃红薯边问到。

“嗯，每月都来！”程一白说到。

“在外面，就叫我程老师吧！”程一白缓缓开口到，“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之前夏天的时候来过一次！”叶知秋点点头说到，“那是第一次，还在那边捏了个小人儿！”叶知秋指指斜后方的手作坊说到。

“哦，是吗？”程一白苍白的脸上有了一点血色，“那儿我倒没去过，知秋可否带我去看看？”

“当然！”虽然程一白现在是她的老板，但给叶知秋的感觉还是老师那种谦逊儒雅的语调。

“最近在公司工作怎么样？”程一白问到。

“挺好的，多亏您当初给我举荐的职位，很适合我！”叶知秋恭恭敬敬的回答到，她很感谢这位恩师，没有让自己在就业的道路上走什么弯路。

“那便好！”程一白回答到。

“就是这个！”手作坊里无人，叶知秋进去找到了自己捏的那个小小的土陶人偶。

“是不是有点丑？”叶知秋小心翼翼地拿起陶土人偶笑着对程一白说到。

程一白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微笑道：“怎么会？还是很传神的！”然后又递给了叶知秋。

叶知秋拿起来放回了原位，两人离开了手作坊朝门口走去。

“你怎么来的？”程一白问到。

“坐的山下公交！”叶知秋回答到。

“嗯，那待会儿……”程一白本想说一起回去，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走在前面的叶知秋扭过头来。

“没什么，知秋，你待会儿没事儿就先回去吧，下雪了路不好走，早点下山，我还有点事！”程一白将话咽回了心里，还是不说一起了吧。

“恩恩，好的，程老师，那我就先下山去了！”叶知秋说完，就下了山。

程一白看着寺院大门走出去的背影直到越来越模糊，然后转身要回到手作坊前面。

“小兄弟，这里的这些东西卖吗？”程一白问站在手作坊门前哈着手的小少年问到。

“卖的，这里一部分是我爷爷自己做的，一部分是游客来做的，您看中哪个都可以卖，不过您也可以自己捏！”少年一副朴实的模样，脸上的皮肤有些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