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回来了哟——”
阿离前脚刚踏入院子的大门,就撞见一个行色匆匆的老妇疾步往她身前赶来。
“大娘你可慢着些,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来者正是当年跟在阿离母亲身边伺候着的赵大娘。不过如今她已是年过花甲,头顶有几搓黑发已然泛了白。
“大娘前些日子清扫院落时,瞧见你娘生平最爱的那处花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毁去了大半!”赵大娘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引阿离往花田走去。
“我的个心尖尖儿哟——这花本来开得好好的,怎得就成了这副模样哟!”
待走近栅栏时,阿离瞧见原本就栽种不多的花田中赫然出现了一大片已经毫无生机的芍药。泥土凹陷下去的那处范围并不大,看样子像是被什么小型物体给压扁的。
阿离再往近瞧了些,注意到了几滴疑似已经凝固成型的血迹。
“这是…”阿离上前用手指去摸了摸,抬起手时指尖上已经附着了一根黑色的毛发,她不动深色地将它收了起来。
“大娘,你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
殷红的血迹正巧染在红色芍药的花朵上,血滴不大,加之大部分的花瓣都被一些泥土给掩盖住了,这让它看起来并不是很显眼。
但是好巧不巧,就被阿离给瞧见了。
赵大娘上了一定的年纪,双眼的视力自然比不得一般的年轻人,即便是方才阿离伸手去触摸的位置,她也没有瞧出个什么端倪。
“像是已有三日了…”赵大娘回忆道,“我是上午在院儿里扫落叶时撞见的,当时还想着该去给花儿们浇浇水,就往内里瞧了一眼,不曾想就瞧见这幅景象。”
“大娘那个心疼的哟——夫人走的时候大娘连她最后一眼都没见着,夫人也就留了这么一处念想给我,怎知就出了这样的事!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
说着,赵大娘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儿,只见她接着对阿离诉苦道:“大娘不懂养花,又不敢轻易去打理,怕就这么给弄没了,只得等着你回来瞧瞧,不知该如何是好哟。”
“大娘,没事的,花没了还会再开,又不是根坏了,待明年开出来了还是娘亲栽种的那朵。”
“此话当真?”赵大娘看着阿离的眼中充满了希望。
“当真,当真。阿离何时欺骗过大娘?”
“呵呵~甚好,甚好。”
“大娘你看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什么?”说着,阿离便小跑到院中石桌前,把适才进门时搁置在桌面的食盒打开来,向赵大娘招了招手。
在阿离打开食盒的一瞬间,一股浓郁地甜香之气便从食盒中飘散了开来。
一闻到这个味道,赵大娘就知晓是什么物什了。赶紧的咬上那么一口,她一脸满足地笑道:“这回的可要比上次带回来的还要甜些。”
“外祖母知道你爱吃,所以这不给我多盛了一些回来。”阿离笑看着赵大娘馋嘴的模样说道。
花妖一族隐居在昆仑山脉一带,这里不管春夏秋冬都是百花齐放且常年花开不败。
原因是此间有一处灵力极其充沛的灵泉坐落于此,相传泉底有一个被上古神灵封印着的宝贝,传说此物可逆转乾坤,可起死回生。
不管传说是真是假,阿离再怎么好奇也断不会进去一探究竟的,毕竟娘亲在世时就曾叮嘱过她,生老病死皆由天命,宝物必有数人趋之若鹜,教她万万离那东西远远的,想都别去想。
阿离觉得,即便娘亲不与她这样讲,她也本是不愿去碰那劳什子东西的。灵泉可是世代都被昆仑仙派给看护着,她可不想被一帮糟老头子给追逐打杀。
再说了,昆仑派的结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哪个能破得了的。听闻昆仑派的掌门如今的修为已是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堪比半仙,就差一步便要羽化登仙了。有哪个笨蛋会去白白送命?
灵泉虽然不可靠近,但是人家仙派也没有刻意封住从灵泉里四溢出来的灵气。好在但凡是生在此间的灵物皆可汲取到这些溢出的灵力。
这也是为什么漫山遍野的花常开不败,山里的精怪繁衍不断,且每年都会有新的妖灵诞生;这也是为什么阿离从族中带回来的鲜花饼,要比去凡尘集市中采买来的好吃数倍的原因。
“大娘这些你都拿你屋里去,我不怎地爱吃甜食,就都给你了。”
用沾染灵气的花瓣制作而成的食物,长期食之可美容养颜亦可延年益寿。阿离不是不爱吃甜食,只是她都吃腻了不想赵大娘推托便编了个谎。
“哈啊——”阿离佯装犯了困,虽然此时还未天黑,不是该就寝的时候。
“大娘我先回屋了啊,晚饭就不要叫我了。”
待关好了房门,阿离往屋中镜台前一坐,仔细地打量着手中的毛发。
毛发很是细软,像是从什么动物身上脱落的。
‘汤圆’俩小屁孩儿早在成功化形时就回归了族中,那处花田也早已是一处普通的花田。
况且他们是花妖,要掉也是掉花瓣哪儿会有什么动物的毛发?所以那些血迹也肯定不是他们的。
黑色的毛发…会是哪种动物呢?
“哐当——”忽然听得一生脆响,摆放在屋中桌面上的一盏茶杯碎落了一地,惊得阿离神情立马紧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