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乔有两天假，打算去看看程俊雅，赶到她学校的时候，被同班同学告知程俊雅已经有好多天没去上课了，同学也不知道她在哪。

顿时心底一沉，忙打电话给李子烨：“烨子，你在哪？”

“我啊，我在半人间呢，怎么？”李子烨此刻正和小姐妹喝酒酒看帅哥呢！

“小雅不在学校。”林一乔着急。

乍一听事儿大了，酒不喝了帅哥也不看了，她说：“家里和程家大院去过吗？或者九联园？”

关心则乱，林一乔倒是忘了去其他地方找了，说了声没有。

那边李子烨说：“你别着急，这样，你去回家，程家大院和九联我去看看，一会咱们学校南门汇合！”

眼下找人要紧，林一乔没多说便同意了，挂了电话开始找人。

另一边，李子烨放下酒杯对小姐妹们说：“不好意思啊，我有点事儿，咱们下次再约！”

几个姑娘都表示不碍事，李子烨赶紧去开车，一路奔向程家大院，程老爷子去世后，这里便锁了。

李子烨在门口下车，锁没开，那程俊雅是没过来吗？想了想又爬墙进去，角角落落都找了，没人。

打电话给林一乔：“一乔，你那边有吗？我这没有。”

对方道：“我这也没。”

又回到半人间，打算叫几个姐妹帮忙找，她走到一楼的时候发现刚刚和她在一起喝酒的小姐妹正拉着个五彩脏辫的小姑娘，是裴雯。

李子烨挤过三五个人进人群中，她也听说过裴雯的妹妹，裴澜。拥有一个放诞不羁的灵魂的姑娘，从小便学会打架逃课，抽烟喝酒样样精通。十四五岁开始交往过四五个男朋友，裴父裴母感到颇为头疼，没办法约束也管不了她。裴雯还会管管她，时间久了也懒得管，在外面碰见的时候才约束几句。

挤都挤进来了，不说话也不好，显得有些为难道：“裴雯，你有时间吗？”

裴雯见是李子烨，把裴澜松开，严肃的告诫她：“边上等我，不许跑。”然后和李子烨走到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问道：“烨子，你找我有事？”

“想你帮忙找个人，程俊雅，你应该见过吧。”李子烨说。

裴雯像是想起什么了，眼前一亮，她说：“程俊雅刚刚就和裴澜在一起啊！”

李子烨好似在震惊中还没回过神来，裴雯带着她往后门走，果然见到四五个女孩，嘴里还叼着烟，另一个拿着半瓶啤酒。

几日不见的程俊雅变得有点陌生了，画着浓浓的熏烟妆，头发挑染的五颜六色的，一身黑色的铆钉衣，李子烨突然想到一句：土到极致就是潮。

程俊雅没看到她，还自顾自的抽着烟，裴雯本想带她走上前去，李子烨站着不动，拿出手机来，通知林一乔来半人间。

不知道她从哪过来的，几分钟就到了，裴雯事先把裴澜带回去了。

见到程俊雅这样一副打扮，林一乔着实惊到了，眼里再没有星星了，有的全是污浊。

林一乔不知道她怎么了，才几天不见就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了。她不说话，径直走过去，程俊雅有一瞬间的慌乱，却又很快镇定下来，把手里的烟扔掉，略带慌张的开口道：“姐，你怎么来了？”

把程俊雅带到车上，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鼻子发酸，对程俊雅说：“小雅，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说着说着就哭了，胡乱擦了一把眼泪继续说：“小雅，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从包里拿出卸妆湿巾，想要替她把妆卸了，手快探到她脸的时候，程俊雅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下意识的动作让林一乔更心疼了，曾几何时，这个十几岁的姑娘天真烂漫，眼里无论何时都是充满希望的。如今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如此堕落呢，她眼里再也没有希望了。

程俊雅看着楞在那里的林一乔，意识到尴尬，她说：“对不起，姐。”

抿了抿唇，接着开口：“姐，你就不要管我了，我挺好的，别哭了。”

“那你跟我回去好吗？”

听到林一乔的话，程俊雅显得有些发怵，楞了一会儿才道：“姐，我不回去，你别管。”

林一乔有一瞬间想凶她，但她忍住了，毕竟不是亲姐姐，她爸爸和哥哥都在，还轮不到她来管。只能好言相劝：“小雅，你能告诉姐姐，为什么不回去呢？”

程俊雅淡然一笑，说：“那里的生活不适合我了，从前我总是按照别人的方式生活，现在我明白了，以前过的那是别人的生活，而现在才是我自己的。”

或许，林一乔能想象得到，程俊雅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程老爷子是如何对她要求严格的，她从小又要学多少才艺。

对啊，她怎么忘了，程俊雅是程家的女儿，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不就是她的标签吗？可那不是她想要的，都是长辈强加给她的。

林一乔想，要是小时候她小姨能这么逼她就好了，技多不压身，走到哪都可以过得好。可这些程俊雅自然不懂，她算处于叛逆期吗？

深深地叹口气，靠到座椅上，揉着额头道：“那学校呢？你班主任和我说你成绩直线下降，逃课早退迟到，你怎么干这样的事？”

程俊雅突然疯了一般，冲她吼：“不要你管，考不上了，没有意义了，都滚吧。”

林一乔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看着她这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厌恶感，突然觉得自己挺恶心的，赶紧把这种想法抛之脑后。偷偷的观察她的一言一行，安抚道：“小雅，你冷静一点。我就是问问，你别多想。你要是实在不想去的话，我去替你办休学。”

闻言，程俊雅恢复脸色，只是抿紧唇，垂着眼睑，片刻后说了声好，然后她说回大院去，便头也不回的下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