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那也要看是什么白玉,白玉那么多种,羊脂白玉、青白玉、糯米白玉、荔枝白玉……岂是白玉两个字就能概括其价值的,小辈眼拙但也能分辨您头上戴的是仿羊脂白玉,看上去色泽柔润质地精细但实际上就是普通青白玉抛光打磨的,值不了几个钱,你不信你把它摔碎了就知道,外面看虽然通透,里面可是浑浊得很。”阅筱剥了一颗荔枝放进嘴里。
“你一个小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我左家的东西轮到你来说三道四?”左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哎,这话没有错。那迟家的东西自然也轮不到您说三道四。别怪我没有提醒您,这东西要是你家仆去替你买的,您回去以后可要仔细查查明细,别被人骗了还蒙在鼓里。”阅筱剥了一颗荔枝放进迟夫人嘴里,两个人交换了一下得意的眼神。
“你这个婆婆就是这样管儿媳的吗?目无尊长大发厥词,难怪坊间都在传闻她在宫里居然都顶撞公主,还把黎落公主推到了水里,娶了这样的媳妇,真是迟家的福气。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左夫人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四周的人也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迟夫人哈哈一笑:“你可别说,这儿媳妇我还真喜欢,肯为我出头,仗义。”
阅筱唤道:“黎落,我渴了,给我倒杯水来。”
黎落在一旁看热闹,觉得阅筱又飒又飙,刚刚那耳刮子都不觉得委屈了,只想着怎么弥补刚刚的错误,听见阅筱唤她,忙屁颠屁颠的给阅筱倒了一杯水,恭敬的递给了她,还嘱咐:“慢点喝,慢点喝。”
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黎落是谁?堂堂羿都的公主,从小骄横无礼目中无人,此时此刻竟和阅筱打得火热。
阅筱微叹一口气:“黎落,这儿人太多,我们去骑马可好?”
“自然好自然好。”黎落挽住阅筱的手,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远了。
“坊间不是说……”
“什么坊间不坊间,你瞧瞧她们两个这么要好,坊间定然是胡说的。”
“就是,哎,左夫人你这簪子在哪买的,回去可真的要仔细查查下人。”
迟夫人看着左夫人那气得冒烟的模样心里十分畅快,大模大样的把金簪别在头上:“还有谁组队,痛快打一场!”
沉如夏实在不知刚刚黎落公主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怎么一时间就与阅筱这么要好了,她跺跺脚去内房找母亲去了。
黎落挽着阅筱的手,怯生生的看了阅筱两眼:“你……是不是原谅我了?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都快吓死了。”
阅筱挥挥手:“行,翻篇了。”
黎落公主如释重负,娇艳的脸上又露出灿烂的笑容:“沉如雁从今日起咱们就是朋友,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为难你,就算以后未寒哥哥护着你我也绝对不生气。”
“他护着我?他不弄死我算好的了,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得亏是我嫁给他,要是你估计天天要哭几十回。”阅筱叹着气道。
“可是未寒哥哥这样才吸引人啊,他那世人只对我温柔的样子真的令人心醉。”黎落公主捂着脸道。
阅筱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她的脸颊:“醒醒醒醒,还世人只对你温柔?任何时候他都是一种表情,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这是种病态,这样的男人是有人格缺陷的,千万不要沉溺在你的偶像剧和自我想象中无法自拔,追星需慎重。”
迟未寒坐在茶馆包厢喝着茶,不一会儿青墨押着个人进来了,那人看到迟未寒转身想跑,迟未寒茶杯一挥正中他的后背,那人往前一扑差点吐血,迟未寒站起来背着手走到他身边:“抬起头。”
那人抬起头求饶道:“迟……迟大人,饶……饶命。”
“大人,他就是杀手二桩。”
迟未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眼神如刀剑:“沉二夫人究竟给了你多少银两让你杀沉如雁,一次不成又来第二次。”
二桩结巴着说:“大人……误……误………误会,小人……没……没有杀……沉……沉小姐。”
青墨在一旁听不下去了,直接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还说不是你,你这结巴磕拉的样子还怕记不住你?上次在街上杀她的就是你。”
“你如果自己承认我自会放了你,若是不承认也无妨,大理寺也可以请你去坐坐。”迟未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二桩见状只得爬起来跪着道:“确实……是……沉二夫人给……了我……五百两……要……取沉……沉……小姐……的性命……”
“一次是路边一次是迟府放蛇,还有吗?”迟未寒继续喝着茶。
“在………庵里……我……我曾……给她……灌过……断……断……肠散……眼看着……她……她……断气……了,可是……不知……为……为何……她后来……又……又……好了……”二桩老实的说。
迟未寒听着并无表情,青墨在一旁嘀咕:“断肠散?这可是剧毒,喝下去的人没有活着的,沉如雁居然没有死,这可真是命大,你该不会买的假药吧?”
二桩一听眼睛放光,一激动说话也利索了:“我……我也觉得奇怪,我当时明明看着她口吐鲜血马上倒地,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没有死,我准备试试她呼吸,结果好像有侍卫来了,我便跑了,这五百两真是赚得不容易。”
“侍卫?庵里怎么会有侍卫?”迟未寒奇怪的问。
二桩一听迟未寒说话又开始结巴:“小人……小人……也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沉小姐……一个人……在绣牡丹……看见……看见我……一点也……也……不奇怪……还……还问我……今日……怎么……派了个……新人……来了……恐怕是……是……认错了人……”
迟未寒皱着眉头,青墨见状便问:“大人,这二桩如何处置?”
“放了,留做我们的暗线,警告他不可再做为非作歹的事,配上暗哨。”
“是。”
迟未寒看着茶杯,整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沉如雁一个五品文官家不受待见的女儿,在庵堂会有侍卫在侧,这侍卫肯定不是沉老爷安排的,会是谁安排的呢?
她中了断肠散却无事,上次也只说火灾,中毒之事只字未提,是何人救了她性命,她来迟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迟未寒眉头深皱,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