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幅画，还是尹昭夏为太子研磨是无意撇见的。

她曾问过太子，画中的妹妹是谁，喜欢纳入府就算成全了太子。明明为他着想的话，他却大发雷霆，那时候她不懂，现在更不懂她为何突然出现。

尹昭夏也不敢去查，怕被太子知晓，再惹怒了他。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女人在太子心里的位置肯定不一般，或许还威胁到她。

白芷月随温依离开，忍不住问：“她是太子妃？谁家女儿？以前好像没见过”

“尹阁老的孙女，你当年出宫后，皇后美曰是怕我孤寂给我找个玩伴，实则就是给我找气受”

“她很坏？”

“蠢笨比心狠更可怕。没想到后来兄长还娶了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温依也很无奈。

两个人在马车上又说起从前的事，不过一盏茶，马车已经到了。

芸莱院虽然在皇宫外，却离皇宫很近，因为皇宫周围几百米都没太多住宅商贩，芸莱院又是和皇宫正门相反的方向，无外人叨扰，可以算是一个真正的清净之地。

听说还是南召国一位先祖爱上了位美人，当时太后倾权朝野，不同意美人入宫，先祖违抗不了太后的命令，就钻了言语的空子，把她安置在皇宫旁，为她建了芸莱院。想着思念的时候也可以相见。

先祖和哪位美人最后结局到没有后人谈起过，想来也是十有九悲。

一百多年过去了，芸莱院已经荒废很久，周围长满杂草树木。

楚莫泽搬进来，才清理出一条小道，小道幽静不长却很窄，马车进去有些困难，索性每次快到芸莱院就弃下马车徒步走去。

白芷月不是第一次来芸莱院，还记得几年前她厚着脸皮威胁他，求他。

都怪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想想太丢人了。也不知道楚莫泽是怎么想的，都说他清心寡欲，那也希望楚莫泽也可以清心寡欲的把她忘掉。

温依听到琴声说出自己很久一来的想法：“莫泽素爱抚琴，正好你不是喜舞，倒想见见你们一人抚琴，一人随琴声起舞的样子，意境一定很美”

“从家里的变故到现在快四年了，我这舞步算是荒废了”

提到跳舞白芷月真的觉得有点惋惜，从前她不爱琴棋书画，唯一爱好就是跳舞，这几年生活起伏不没几天安稳的日子，那还有时间习舞，每天恨不得睡得昏天黑地。

温依道：“宫中的有位丽妃原来只是个贵人，为了争宠在父皇生日宴前两个月个月苦练鼓上舞，她之前别说鼓上舞，简单的舞步接触的也不多。在宴会上却一舞惊鸿引得众人不断赞叹，进而进封直到妃位。

她凭两个月就有如此成就，何况你从小习舞，十几年不是白练的”

只是丽妃最后结果太惨，也怪她恃宠而骄一而再再而三挑衅魏皇后。

温依说的丽妃白芷月也是有所听闻，民间的传言无一不是在说那丽妃的鼓上舞当真一绝。本来以为那丽妃应自幼习舞每日勤加苦练不肯间断，没想习舞时日还没自己多，倒是给了白芷月一些底气。

离芸莱院越近琴声越清晰，白芷月记得楚莫泽以前确实爱弹琴，五次见他三次和琴在一起，也符合他的做派，只可惜白芷月不懂琴，不过他这首曲子有时像离别有些悲凉，气势委婉。有时又像有千军万马，气势磅礴，转调也不突兀。

温依和白芷月边走边聊已经到了芸莱院门外。还有两个门卫看守，见到温依没有多问，打开了院门。

院内与院外都有很多树木和花草，因正当冬季都是没有一丝绿意，连残留的叶子都是枯黄，都是世间的常态，一个院子里里外外都掉落的树木，显现的更孤寂。

一眼望去没有什么不同。若是心细会发现芸莱院四周的花草树木杂乱丛生，许多树干已经干枯倒下，天气变暖也不见得可以长出新枝，而院中明显是被人按时打理照料，只待冬季一过便从新焕发生机。

芸莱院不大，只能算一个小别院，往里没走几步便看到庭院正中的四角凉亭，楚莫泽正在亭中一角抚琴，身侧的火炉烧的很旺，也怪有兴致在外抚琴。

亭中还有一张小方桌，方桌四面各有一个坐垫，桌上托盘上有茶盏、茶罐等一套茶具，旁边的铜炉生火烧水已经沸腾。在听到了两个人都脚步琴声戛然而止让人意犹未尽。

“来了”

楚莫泽放好琴起身在方桌一旁跪坐，拿了两个茶盏为温依和白芷月沏茶了。

白芷月还想行礼被温依拦下，温依坐在楚莫泽对面，白芷月觉得就这样跟着坐下不妥，温依已经催她入座，不管怎么都在楚莫泽和温依中间，楚莫泽身旁。

楚莫泽把沏好的茶依次端到温依和白芷月面前。

白芷月连忙道：“多谢，楚皇子”

皇子？已经是个很久没有听到的称呼了，笑了笑道：“你和公主即为好友，同唤我莫泽就好了”

还从未直乎过男子姓名，更别说那么亲昵，不好意思：“这恐怕不妥，日后我便唤声公子，如何？”

“也好”

楚莫泽低头品茶看不出他的情绪。

温依不语，剩下两人一个拘谨一个冷淡也不知如何主动交谈，白芷月向温依使眼色缓解这场面，温依好像故意不理会她。

过了良久，温依才缓缓开口：“今日我们来的本意莫泽都知道，芷月你就留下，时候不早我先回宫了”

温依起身：“不必想送了，芷月好好照顾莫泽”

话音还没落，白芷月已经站起来。还以为温依和楚莫泽会闲聊许久，没想到只是把她交待在这就要离开了，双手抓住着温依的手腕：“温依”

“好了，以后相处的机会还多的是。莫泽，芷月便交给你了”

“嗯”

温依走后，只剩下了白芷月和楚莫泽。楚莫泽还在哪跪坐，白芷月在他身旁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见他斜靠在旁边的靠枕上又拿起旁边一本书翻阅起来，没有理会她，也没什么吩咐。

白芷月故意干咳两声也没什么反应。

火炉里的火渐渐变弱，白芷月这几年没好好养身子，很怕冷，火势才变弱不久她便感觉温度变低有些受不住了。

楚莫泽余光瞟向她终究不想让她受苦：“回吧”

“我，奴婢送公子回去”上前想搀扶已经起身的楚莫泽，他却有意躲开了。

他厌烦自己？因为小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