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从他生下来,没有人关心他真正喜欢什么。
他的人生被安排被规划的有条不紊,他是傅家的嫡子嫡孙,他是傅家最优秀的继承人,他注定不能有自己的喜欢。
傅井瞳却不同,他可以弹钢琴,玩音乐,潇洒快意人生。
傅青伦轻轻的敛上了清隽的眼睑,他还是来晚了,他没有见证她人生里最重要的时刻。
现在她跟傅井瞳走的很近是么,能不能别对傅井瞳动心,他拥有的很少,现在只想拥有她。
不要离开他。
其实傅井瞳会的,他也不差,作为那么高的天才,他学什么会什么。
如果她喜欢,他可以一样一样去学。
可是,是不是太晚了?
不。
他还有一样绝密武器,那就是…他是子君。
她喜欢子君的。
她的第一首传奇,她人生里收到的第一封信,他知道的,她喜欢子君。
这首传奇是她写给子君的。
她和傅井瞳的缘终究是迟了,迟了他的传奇很多年。
可以的,他一定可以重新追回她,明天,他就会拿起笔,以子君的身份重新给她写信。
他相信她跟他重新开始的。
傅青伦绯色的薄唇勾起了一道淡淡的弧度。
台下的北川看着这一幕,男人沐浴在淡淡的月光里,那挺拔的背影显得萧瑟孤单又落寞,因为太太喜欢弹钢琴,所以他在这里独奏。
北川私下里以为,若有一天总裁可以跟太太合奏,那一定比傅井瞳的还要好听。
总裁没有跟太太离婚,因为总裁拿出了101亿。
北川的记忆倒退回大半个月以前,傅氏总裁办公室里,总裁拿出了101亿,陆琪儿欣喜若狂的离开。
他不解,问,“总裁,为了陆琪儿拿出101亿,你不觉得不值得么?”
总裁淡笑了一声,他那双寒眸看着窗外,“我不是为了陆琪儿拿出这101亿,而是,我用这101亿留住我和她的婚姻。”
太太用101亿买断这场婚姻,总裁却用101亿留住了这场婚姻。
虽然,很有可能留不住。
因为太太已经正式向法院起诉了离婚,离婚案还在进展中,太太和总裁分居三年,又失去了一个孩子,再加上总裁和陆琪儿态度暧昧,法院很有可能以夫妻感情破裂来判总裁和太太离婚。
总之,自此之后,太太就消失在了总裁的生活里,他们没有再见任何一面。
太太离婚的决心已决。
这大半个月,总裁都在出差,101亿的资金断缺不是那么容易补上的,但是总裁在疲累之时依旧风尘仆仆的赶来看太太这么重要的时刻,总裁真的很爱太太。
……
顾墨寒的公司正在紧张筹备中,很快就要上市了。
这两天顾墨寒都将唐沫儿带到公司,这样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她的俏影,两个人经常心有灵犀,他抬眸的瞬间她正好回眸看来,两个人相视一笑,满满的甜蜜和满足。
“沫儿,我现在要去开会,半个小时左右,你乖乖的待在办公室里,哪里都不许去,有事就叫吴婶知道么?”顾墨寒修长的手指里夹着一份文件,另一只大掌揉了揉她柔软的乌发。
唐沫儿坐在纯手工的羊毛地毯上看漫画,她乖巧的点头,“知道啦。”
顾墨寒走了出去。
“太太,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吴婶问。
唐沫儿抬起密梳般的羽捷看向吴婶,嫣然笑道,一副讨好的模样,“吴婶,咖啡好么?”
“不好。”吴婶摇头,表示自己很有原则,不受蛊惑。
“…”唐沫儿当即像小花朵一样焉了下去,“那就随便吧。”
“我给太太热一杯牛奶去。”
“…”又是牛奶!
唐沫儿直接趴在了茶几上,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吴婶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看了会儿漫画,漫画突然结束了,她都看完了,现在好无聊。
她站起了身,走了两步,突然她的脚步一滞,整张柔媚的小脸变得煞白,糟糕了,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呢?
她想不起来了。
但是心里好痛,好像有一把刀插进去不停的翻搅着,让她连呼吸都疼。
突然她那双澄眸瞬间一亮,她想起来了,顾先生呢?
顾先生去哪里了?
她差点将顾先生忘记了。
“顾先生!顾先生,你在哪里?”唐沫儿伸出纤白的小手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跑了出去。
回廊里空无一人,她脚步凌乱的四处寻找,“顾先生,顾先生,你快点出来!”
没人答应她。
为什么,顾先生为什么不见了?
她好怕。
真的好害怕,她现在满脑子都想找到顾先生,她的顾先生。
因为,她真的快将他忘记了。
她清晰的感觉到记忆在沙漏里一点点的溜走,她最后留下的这点记忆,关于顾先生的记忆,也快没有了。
现在是她最后的挣扎,她的脑海里还可以闪出那幅画面,民政局外,璀璨的阳光下,她柔软的指腹一点点的抚摸上他英俊的轮廓,轻声许诺,顾先生,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现在,那英俊而熟悉的轮廓变得模糊,渐渐的变成了空白。
顾先生的脸在她的脑海里变成了空白。
唐沫儿骤然停下了脚步,用纤白的小手抱住了自己的小脑袋,头好疼,真的好疼。
香腻的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她疼的浑身颤抖,不知道哪里疼,就觉得疼的无法忍受。
她记不得顾先生了。
她忘记了顾先生。
这时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好听的嗓音,“沫儿。”
沫儿。
唐沫儿猝然抬眸,前方伫立着一道英俊挺拔的身影,男人英俊温润的面容在她视线里放大。
顾先生。
对,是顾先生!
唐沫儿拔开细腿,将自己苍白的小脸蹭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她勾起了娇美的菱唇,“太好了顾先生,你终于出现了,我以为我忘记你了,对不起顾先生,我差点忘记你。”
君楚霖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她小脸苍白的紧紧抱着他,好像自己将他弄丢了一样。
顾先生。
她不停呢喃着顾先生。
她将他当成了顾先生。
她的身体已经无法抵抗相思子的腐蚀性,顾先生是她最后的执念,今天她终是忘记了顾先生,但是她喃喃自语的还是顾先生。
顾先生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过于璀璨的一笔,已经刻骨铭心。
君楚霖伸出大掌按上了她莹润的小香肩,将她从怀里拉开,他柔声道,“沫儿,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顾先生。”
唐沫儿抬着那双盈亮苍白的澄眸看着君楚霖,摇了摇小脑袋,“顾先生,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下一次我不会将你忘记了,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永远记住。”
“沫儿,我真的不是…”
唐沫儿不管不顾,就认准了他是顾先生。
这时一串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
君楚霖抬眸一看,竟然是…陆瑾文。
陆瑾文一身黑色薄呢大衣,里面没有穿西装,而是一件商务马甲,马甲里面是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叶管家跟在他身后,他拔开长腿,步伐稳健的走了过来。
君楚霖高大英挺的身躯下意识里挺直了,二十年前,这个男人以帝国之力将君家连根拔起逼出了整座叶城,他的名字被君家的世世代代时刻铭记,他就是一个恶魔。
时隔这么多年,君楚霖第一次看见这个…传说里的男人。
陆瑾文在君楚霖的面前停下了脚步,他那双幽深的凤眸先看了唐沫儿一眼,然后淡淡的落在了君楚霖的身上,薄凉的唇角勾出一道浅浅的弧度,他低沉开腔道,“你是君家人?”
君楚霖英俊温润的样子,他礼貌的开口道,“瑾叔,你好。”
陆瑾文点了一下头,那双深沉的凤眸不透任何情绪,慵懒的嗓音似是长辈对晚辈的问候,“这么多年,君家还好么?”
君家还好么?
听着这个问题,君楚霖勾起了唇角,“瑾叔,你问的是我父亲,还是…我叔叔?”
君家有两兄弟,君楚霖的父亲是大哥,大哥下面还有一个亲弟弟。
陆瑾文英俊如刀刻的面部波澜不惊,甚至连眉心都没有皱一下,他答了三个字,“你叔叔。”
君楚霖笑了,“瑾叔,我叔叔少年英才,当年整个君家移居国,我叔叔先成为了国君王的一等伯爵,两年后,君王病逝,将国亲手交给了我叔叔,我叔叔主宰国这些年,英名远播,是我们最伟大的君王。”
陆瑾文听着,没什么情绪,他垂眸摘了手上的黑皮手套,递给了身后的叶管家。
这时君楚霖话锋一变,“不过,我叔叔这一生痴情,他至今未娶,更没有子嗣,他的房间里挂着一幅画,他每日晚上对着这幅画遥寄相思,国的子民都不知道这画上是哪家仙子,竟迷了我叔叔这么多年,让我叔叔一生一代一双人。”
话音刚落,陆瑾文递手套的动作直接一僵,他幽深的凤眸里闪过了些什么。
不过太快了,稍纵即逝,让人看不穿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身上气质沉冷了下来,像这种历经岁月的上位者但凡露出一点森冷的气息,都让人头皮发麻。
好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道高大英挺的身躯出现了,顾墨寒来了。
顾墨寒修长的手指里还夹着一份文件,他那双幽深的狭眸直直的落在了君楚霖身上,还有…君楚霖怀里的女人。
“沫儿,你在干什么?”
听到这声“沫儿”,唐沫儿缓缓转过了小脑袋,她看向了顾墨寒。
看了两秒,她又扭头看向君楚霖,糯声问道,“顾先生,他是谁啊,我朋友么?”
“…”
君楚霖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跟顾墨寒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溅。
这时顾墨寒拔开长腿走了过来,他压低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哄宠,“沫儿,你搞错了,他是君楚霖,不是顾先生,我才是顾先生,来,到我怀里来。”
他对着唐沫儿张开了自己有力的健臂,等着她投入自己的怀抱。
唐沫儿迷茫的看了看顾墨寒,然后抬头看向君楚霖,她伸出两根纤白的手指扯了扯君楚霖的衣袖,小声问道,“顾先生,那个男人是谁啊,他是骗子么?”
顾墨寒的呼吸倏然一沉,她说他是骗子。
她不信他是顾先生,她把君楚霖当成了她的顾先生。
“先生,太太!”这时吴婶匆匆的跑了过来。
顾墨寒幽深凌厉的眼风淡淡的扫了吴婶一眼。
吴婶的热牛奶僵在了手上,她知道自己又犯错了,她应该寸步不离的跟着太太的。
顾墨寒英俊的五官都沉着,透着阴沉骇厉,精硕的胸膛上下喘动了两下,他试图压抑心里那股戾气,没事的,他一再告诫自己没事的,他可以慢慢的将她哄回来。
现在不能吓到她,不能让她对自己产生反感。
“沫儿,我真的是顾先生,你到我的身边来,乖,给我抱抱。”
唐沫儿再次扭头看向顾墨寒,男人那双幽深的狭眸里满满的都是她的俏影,他的眸底溢着期待,还有一丝丝的…受伤,失望和黯淡。
这种情愫让唐沫儿的心狠狠的被蛰了一下,她突然觉得脑袋疼,脑袋好疼。
嘶。
她拧着秀眉哼了一声,纤白的小手按住了自己的小脑袋。
“沫儿,你怎么了?”
顾墨寒,陆瑾文和君楚霖纷纷出声。
唐沫儿抬着小脑袋看着君楚霖,细糯的声音里带着痛楚和请求,“顾先生,我头疼,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她想要回家,头好疼。
君楚霖点头,“好,我现在就带你回…”
这声“家”没有说出口,唐沫儿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沫儿!”君楚霖叫了一声,伸手想接住唐沫儿。
但是这时有一条健臂比他更快一步的伸了过来,将唐沫儿纤柔的身体扯进了他温暖宽阔的怀抱里,顾墨寒将唐沫儿打横抱起,拔开长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