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大好天日睡什么觉。
安生待在客栈闭目养神这种想法她竟想的出来?看来还是不够了解自己。思前想后,在这耗着也不是事。不如去南郊溪旁戳几条鱼。
昨个儿刚说今日不来,现在却跑得比谁都欢,也不知道教渔先生在不在呢……得想办法让他教自己“飞石打鱼”!
郊外溪旁——
“快跑啊,快跑啊,那个女人又来了!”
“咱们已经有好几个兄弟死在她的剑下!”
“剑?那是剑嘛?!”
“这不重要,总之快跑就对了!”
行至水旁席地而坐,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百无聊赖的在溪边扒拉来扒拉去。
唔,昨天明明是他先问今日来否,结果我来了,反倒是他不在。
凌若心中郁堵,对着溪水又是甩了几下,水花四溅。
“那女人想干嘛,她现在这样子比平时还可怕……我怕……”
“怕就躲远点,小八小九,你们几个跟着我换道游。”
四下无人,不知哪里一直有人在说话,听得她更是烦躁。
“谁在说话?”
莫非又出现幻听了?这几日耳朵里总是传来别人说话的声音,而且愈加频繁,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天……天啊,老大,她难道能听到我们说话?”
“那还不赶快闭嘴!”
恐怕不是幻听。
停下手中动作向四周看去,溪水淙淙,与往日无异。
此处位置偏僻,位于海宁县外南郊,人迹罕至。
现下只有她一人,莫非有人故意和她玩躲猫猫?
哼,装神弄鬼。
林子就这么大,还不信找不到你了。凌若借树枝点地,一个挺身站起来。
只要探清声源方位,便能知晓谁在说话。
先是用树枝对着周围灌丛上方一扫,“这里?”
除了窸窸窣窣的落叶声,再无动静。
附近除了灌丛树木,便只有这条小溪。
凌若重新踱回溪旁,手握树枝冲着眼前溪流用力一劈,“那是这里?”
“啊啊啊,那个女人她来了!”
“我的天啊,差点被她一剑劈死!”
“都说了那不是剑……”
“游走就完事了,话那么多。”
哼哼,果然是这里,凌若看向溪水,里面有几条鱼正摇晃着脑袋。什么,是鱼在说话?凌若有所迟疑,可是声音确确实实从此传来,而且还在继续。
“我……吓的游不动了……”
“看你那小破胆,真给咱家大人丢脸!”
真的是鱼在说话啊……虽然眼下所见难以置信,可事实如此。
“喔,原来是你们在说话。”继续接近溪旁,蹲下身子看着三两条小鱼挤在一个角落。水光荡漾,鱼儿的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晃来晃去,像极了发抖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鱼儿,她不禁又想要逗弄一番。先是放缓手脚动作,悄无声息的将木枝慢慢探向它们附近的水域——突然猛地一搅。
“啊!快跑!”几条小鱼儿感觉到有东西在接近,吓得魂儿都飞了。
“哈哈,真是几条傻鱼。”凌若玩的开心,快步跑到前面用树枝挡住它们游行方向。
感知前方有障碍物,换道向左,被挡。改道向右,再被挡。掉头回游,还被挡!
“这个恶女人在玩弄我们。”
“哈哈哈,傻鱼还知道什么叫恶女人,不错。”这么玩可比捕鱼开心多了。戳上来的鱼都死在她的树枝下了,还是活着的有趣。
“嘁”其中一条小鱼不满,“你有本事说我们笨,你倒是有本事不吃我们啊。”
“哦~我没本事。”凌若继续用树枝东戳西戳。
“你听到没?她说自己没本事!”鱼儿得意摆尾。
“你蠢啊,那不就意味着要吃我们吗!”
“是喔?”
“喂!你们先别吵,她好像真的能听到我们说话哎。”其中一条黑色的小金鱼瞪着大眼睛说道。
“作为会说话的鱼,请你们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是的,我能听到你们说话!”岸上白衣女子抓着树枝,看着这几条傻鱼被自己玩的四处撞枝,笑意满满。
“完了……她真能听到我们说话……”
“普通人类怎么可能听到我们说话!”另一条小鱼不服。
它们几个的嘴在水下一直张合,到底是哪条鱼在说话,凌若也分不清。
“我不是普通人类”凌若干脆跟它们直接聊起来,“我是女侠!”
“女虾是啥,能吃吗?”黑金鱼睁着那双大眼睛问它的伙伴,当然——凌若仍旧不知道是哪条鱼在说话。
“河里有很多虾子,像这么大只还能在陆地上走的还是头一回见,这家伙肯定成精了!”
“那得赶紧告诉咱们大人。”
“什么虾子,是女侠!名满天下被世人崇拜的女侠!”听着那几条蠢鱼越聊越偏,凌若不禁有些不爽,可恶,做女侠可是我的梦想哎,哪是什么臭鱼烂虾。
“记得跟大人说,咱们碰到的是一个巨型蠢虾。”
“嚯,几条傻鱼还敢说我蠢,信不信我随手一下就能把你们戳上来。”
“哈哈哈”其中一条鱼突然大笑,“巨型蠢虾说她随手能把我们戳上来,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昨天是谁只戳中一条。”
“笑屁”某条鱼厉声道吗“不管戳上几条,都是我们的兄弟!”
“哦哦哦,你说的对。”
“可恶,竟然瞧不起我?!”重点是这几条傻鱼怎么知道她的糗事,莫非它们昨天也在?
在完成自认为很有架势的宣言后,突然被傻鱼泼冷水,面上有些挂不住,凌若冲着鱼影奋力一戳。
“嘶!杀鱼灭口啦!”那几条小鱼惊的四散游开,不久,溪水又恢复了平日寂静无波。
没意思。
教渔先生不在,傻鱼也跑了,现在是真真儿的只她一人。
“回去吧”凌若在原地耷拉个脑袋自言自语道。
想睡个觉都不得安生,不远处巨树之上,黑衣少年微睁双目,朝着溪边瞟了一眼,“真是疯丫头,自己一人都能玩这么开心。”日光穿过林隙,留下斑驳一片。和风吹过,衣袂飘飘,几片落叶飘然散下,落在唇边。长睫轻颤,任由叶片在他脸上短暂停落没有拂去,继续枕着双臂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