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杵白来的突然,走的又莫名其妙,引得宋篱极其不满,对着柳青黛说:“青黛姐姐,你整日要和这样的人相处,真是辛苦。”
柳青黛有些失神,早知道他会来的,以他那样睚眦必报的性格,怎能忍受他人的欺辱,这次是要杀鸡儆猴了。
“还好,他平日里忙,甚少见面的。”
宋篱说:“那姑娘会怎么样啊?会不会被……”
“不会,”元修打断了她的话,“他一个总兵,怎会为难一个弱女子?你别瞎猜了。”
“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天色晚了,我们该回了。”
虽不过是将近酉时的光景,夕阳已沉了一半,坠坠地照着人间,宋篱看了看天,有些不舍的和柳青黛道了别。
两个人下午逛的有些远,回去花了许多时间,徐州城里的道路纵横,羊肠小路相互交织,期间又穿插了数座桥梁,杂糅在一起,宋篱早就眼花缭乱了,难为元修还能胸有成竹地穿梭其中,精准记下每一条路。
一路上,元修沉默不语,拉着宋篱的手走得有些急,宋篱察觉到气氛不对,也没敢开口提醒。
谁知遇到泥泞,没注意地上覆着薄冰,转眼就要摔倒,宋篱惊呼一声,元修赶紧手疾眼快地拉住她。
把人抱到怀里,仔细检查了一下她身上其他的地方,见没磕着碰着,才问道:“怎么了,磕着哪里没有?”
宋篱原地蹦蹦,说:“没有,你看,能跑能跳的。”
“对不起,我走太快了。”
宋篱毫不在意,挎上他胳膊,对他笑了笑说:“王爷,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元修轻摇了摇头,放慢速度,继续往前走。
“这徐州城中危机四伏,人心难测,以后待人接物都小心些。”
宋篱不解问:“王爷,你指谁?”
“柳青黛。”
“什么啊?”宋篱皱皱眉,不满道,“为什么是青黛姐姐?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低头对上她有点生气的眸子,元修意外,宋篱心思单纯,但也不傻,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这才认识了柳青黛几天,就这么信任她了?
“我没说她会伤害你,只是秦杵白不是良善之人,我怕你青黛姐姐会受他蛊惑,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哼,青黛姐姐才不会。”宋篱甩开他的胳膊,向前跑去,“你少拿你们朝堂上的事来挑拨我们姐妹俩的情谊,我不信的。”
元修轻笑,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对着她喊:“慢点,别再摔了。”
“知道了,啊——”
元修赶快跑过去,就见宋篱半躺在雪堆上,仰面朝天,脚下是她划出的印子。
见她没事,元修也就放下了心,半蹲在她面前,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天空看,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星子点点,月影团团。
宋篱指着天说:“王爷,明日天气一定很好。”
“嗯,”元修收回目光,看着她的目光清亮灼灼,“起来吧,地上凉,别再感染了风寒。”
宋篱伸手慢慢环上元修的脖子,微凉的脸颊贴在他的脸上,软软说道:“王爷,抱抱。”
元修最受不了她这撒娇的小模样,心头一颤,好像心都化了,此时别说要抱了,就是要他的心他也愿意给。
“好。”
再睁眼时已经是次日清晨,檀香在一旁早就备好了衣衫,等她起床洗漱。
“檀香,王爷走了吗?”
“王妃,王爷一早就走了。”
宋篱有些难过,捏着被角委屈地说:“他怎么也不叫醒我,不知道我舍不得他吗?”
檀香没有说话,手脚麻利地将用暖炉暖过的衣服取下,递给宋篱,宋篱则往被子里缩了缩,不肯出来。
檀香无奈地说:“王爷走了,王妃就不起床了吗?”
“嗯。”宋篱理直气壮地点头,“他都走了,我还起床干嘛?”
深知宋篱的习性,檀香板起脸说:“王爷可说了,要你每天早上打一遍他教的拳法,让我监督,要是偷懒,我可是要告状的。”
宋篱躲在被子里乐出了声:“那你去告状吧,让他回来教训我。”
檀香冷哼一声,又说:“王爷还说了,去军营的路上崎岖难行,又逢百年大雪,沟沟洼洼都被埋住了,稍有不慎就有踩空的危险,嘱咐奴婢照顾好王妃,切莫让他担心……”
宋篱听闻也不懒床,麻溜地穿好衣服,连蹦带跳的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檀香在一旁摇了摇头,心里感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