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月暗
一切都静悄悄的,野外的芦塘在这时除了那终年不断的风声与蛙鸣,本该绝无其他声音,更毋论人迹了......
这里真无人迹吗?
一根细长的鱼线在淡淡月光闪着微不可查的光芒,鱼线连接着池塘与芦苇地。
而鱼竿的一端稳稳的操在一名蓑衣鱼客的手上。
是了,这夜黑风高的正夜,寂寥无人的野边池塘上一名蓑衣客正在此地垂钓。
此人为何在这,为何会这个时候在这?
夜晚向来都不是干什么正大光明事情的时候。
夜越发的暗了,直到一乌云完全遮住月光,大地顿时彻底黑了下来,连细长鱼线上的最后一点也光芒收敛起来。
此时黑暗中忽然有一阵风吹过,也似几道人影闪过。
月亮摆开乌云,天空洒下几丝丝月光。
随着月光洒落芦塘边上忽地多出了三人,那一行正半跪在那名蓑衣客身后。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三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问答,中间那人木然回声到:
“启禀大人,任务已经完成,损失俩人”
对于同伴的死亡他们也早已司空见惯,因此声音中并没有多少可怜的悲伤,悲伤这种东西向来喜欢跟随着弱者。
那蓑衣客叹道:“不愧是唐国风雨楼台的人,七十多岁的老头竟能在你们五人手上换走俩条人命,要是年轻个十几岁,恐怕我也不是对手”
说着那细长的鱼线忽地摆动起来,芦塘中的水也荡起阵阵波纹。
只见那蓑衣客手拿鱼竿,不见他怎么用力,一头肥硕的鲤鱼便跳入空中,鱼身上的鳞片在在淡淡的月光泛着微微的银辉,那鱼离开了水便失了挣扎的力气,三俩下就被蓑衣客抓到了一旁的鱼篓与另外几头肥鱼做伴。
那三名黑衣人中为首的道:“任务汇报完毕,属下等告退”
那蓑衣客并未答话,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去。
就在这时
黑暗中传出一道十分不和时宜或者说本不该出现的声音:
“这便要走了吗?,你们这种人都是这样的吗?杀完了人就走的吗?”那人连着问了三个问题。
那几名与黑衣人与蓑衣客猛的回头,豁然看见芦边的小路上站着一人,那人装束与他们相差无几,一席黑衣,虽未蒙面,却也披着一个黑色的斗篷,将脸也挡的严严实实的,双手抱在胸前,右手上拿着一柄漆黑的长剑,整个人仿佛容身与黑暗之中。
那蓑衣客眼睛一缩,盯着那斗篷下的人,带着一脸的惊讶,十几年的经验却并未让他慌张。
“阁下是谁,为何而来?”对那名斗篷人的问题只字未答,他们本就是这样的人,杀人也只是他们任务的一部分。
说话间那三个黑衣人已经悄悄围向小路上的斗篷人。
只见那斗篷人完全不理会那几个向他围过来的黑衣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杀你,杀你们”
话音刚落,斗篷人胸前的长剑在刹那之间已然出鞘,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那三名黑衣人。
剑光一闪
那斗篷人已经越过了那三名黑衣人,止住身形。时间过了刹那又仿佛永恒,一阵风吹过,那三人捂着脖子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剑,那人只出了一剑
那名蓑衣客脸上的惊讶早已变成了惊骇,心里的恐惧无论怎么隐藏都无法掩盖,若不是经历过生死存亡怕是已经开始开始了颤抖。
十几年间他不止一次面对过这样的危机,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剑,这样快的剑。
那是一柄怎么样的剑,通体漆黑,在黑夜之中若不仔细看甚至无法看清它的锋芒,这柄剑在黑夜中不仅不会反射出光芒,甚至在吞噬周围的光线,漆黑的颜色仿佛不属于任何一种金属。
若不是剑尖上还滴着几滴未干的鲜血,没有经历过的人很少会认为这样剑能将头颅轻松斩下。
此时他正面对着这柄剑,剑的主人也在盯着他。
他知道干他们这行的死亡就是他们的宿命,就如同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但真正面对死亡又是另一回事。就在这时他想起来另外的一种恐惧,那种恐惧甚至比眼前的剑更加令人害怕。于是他决定奋起一搏。
鱼竿被他以横扫千军的架势拍向那人,长长的竹竿被他舞的虎虎生风,若是被拍到身上必然是得伤筋动骨。
只见那斗篷人也不怎么闪躲,只是一剑斩向鱼竿,鱼竿是竹制的,当然受不住长剑的一击。
忽然在长剑斩断鱼竿之即,他忽然放开了那鱼竿,袖子滑出一把匕首,带着那把匕首用他最快的的速度袭向那斗篷人,只要在那柄剑还未回身之际刺到那斗篷人,匕首上的剧毒便能轻松要了他的命
“呼,呼,呼”
今晚的风似乎多了些,死的人也多了些。
那把匕首很快,可是它还不够快,也太短了,于是在他还没冲到斗篷人身前三尺的时候,他便看到了那柄漆黑的剑的剑光,然后他死了。
现在这片芦苇就剩他一个了,擦干了剑上的血,收了那柄漆黑的剑,他打算离开这座野外的芦潭,也许有一天某些人会在这里发现这些尸体,不过这都与他无关了。
正在他要走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那蓑衣客的鱼篓中取了俩头肥硕的鲤鱼,用芦苇叶绑了起来,又将鱼篓中剩下的鱼倒入芦潭。
一手拎着鲤鱼,一手拿着长剑,几个纵身便离开了这片芦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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