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些事情你可以用视而不见去逃避。
但有些事情,
看见了就是看见了,
逃不了,也避不开。
就像俩个酒楼上的靖王和皇帝,
一个本应在蓟州江城,一个本应在皇宫大内,在洛阳城中他们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虽然中间隔着一个擂台。
不过确实像极了他们的对垒,
不过现在该有人下楼了,他们是叔侄,叔侄见面,按理说侄儿应该给叔叔见礼的,不过这个侄儿的身份却有些不同。
他是皇帝,
靖王看着风华正茂的皇帝再想想自己已经白了的鬓角。
他老了也不想争了,
也争不过。
所以他带着他一脸吃惊的的孩儿下楼去见他了的侄儿。
........
对面的酒楼中,白衣刀王带来了皇帝,韩不寒站在皇帝身后,陆一凡牵着小女孩。
或许酒楼中现在以经多了一些看不见的人,不过既然看不见那便无关紧要。
小女孩自从离开了他师傅之后就变得有些怯生生的。
他的师傅带了一个人来,说那便是她期待已久的爹爹。
可是见到那人之后她却始终无法把那俩个字说出口。
甚至不敢离他太近,即使他的师傅就在身边。
因为师傅说要让她和她刚刚认识的爹爹一起住在不远处的一个大房子里。
那个房子很大很大,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房子,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的师傅好像不要她了。
怎么办,
她有点想哭。
他现在更愿意躲在这个和她一样在找着爹爹的大哥哥身后,
她娘亲很少提到他爹爹,他师傅常说他爹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所以他很期待他的爹爹。
不过,不过,不过,不过……她就是不想叫他爹爹,更不想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
她们并不熟,
很陌生。
皇帝李长治的看着她的眼光已经不是单单的温情可以形容了,
里面包涵着什么,爱怜,怀念,还是愧疚………
他是个皇帝,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和孩子交流,
他在来之前在街上买了糖葫芦,小女孩却不敢吃。
他蹲下来扮鬼脸逗她笑,小女孩却躲到了那个少年身后。
他指了指皇宫告诉小女孩她可以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还把皇宫指了指,那女孩却把脑袋藏起来不敢看他了。
然后他叹了口气,却在对面的酒楼上看见了他,
他的皇叔,他亲大伯,
当个皇帝真的不容易。
……
酒楼厢房内,
一张四方桌上坐着俩人,
是叔侄,也是君臣。
厢房外也有许多人这些人被分成俩波。
左边站着白发的刀王、蓝衫的楼主、俩个辫子的小女孩、黑衣的剑客,
右边站着红衣的世子、高壮的男子、卷发的老者、俩个带刀的老者。
当然还有那些看不见的高手......
不知道这些人打起来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场面有些安静,
只有白发刀王安慰着快哭的小女孩没有把这些事放在眼里。
其他人都是神色紧张
红衣世子也收起了玩世不恭,陆一凡也有些紧张。
这里站着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比他强,就连那个看起来比他还年轻的红衣世子身上他也能感觉到危险。
一座小小的酒楼上能看得见的了然境界以上的高手竟然有六个而且还有一位当世仙,若是在加上那些看不见的高手或许已经不下十位。
好家伙,唐国了然境界的高手或许已经来了一半。
这些人若是大打出手可不仅仅是拆了一座酒楼这么简单。
不过这些人打与不打其实与他们自己已经无太大关系。
厢房内的俩个人才是关键。
继位五年的新君,手握重兵的藩王,毫无征兆的双双出现在洛阳城东的一个酒楼。
现在气氛有些尴,
厢房里桌子上放着一壶酒,什么酒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俩人面前的酒杯都是空的,既然是空的总要有人负责满上,小屋里只有俩个人,
现在谁为对方满上酒才是总要的。
靖王并不想为他的大侄子倒酒,方才他从对面的酒楼上到这来已经是一次让步了,他并不想再让一步。
而且他发现了一件事,他的皇帝大侄子并不是准备好了再来的,身边能看的高手只有韩不寒一位
他此来京城本就是为了见皇帝,准备认输了,甚至已经做好了交出一些权力的准备。”
不过现在是在一间小酒楼里见了皇帝,而且当下皇帝身边并没有什么人。
这下局势就变了。
若不是还有一位白发男子站在他身边,或许靖王已经冒险一试了。
就算皇帝大侄子暗处还埋了不少人,难道他暗处就埋不了人吗?
不算那位白发男子在内,
明面上摆着的了然境界高手有五个,其中四个都是他的人,
他现在底气很足,
皇帝看着他这个亲大伯,再看看空着的酒杯,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靖王会来京城,他们会见面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在这里见面确实有些意外,
但也仅仅是意外而已。
他起身给他的大伯满上了一杯酒,再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看着皇帝给自己满上一杯酒,靖王露出满意的笑容。
皇帝李长治喝上一口不知道叫什么的酒,看着靖王笑着说到:“李天袁,你知道皇爷爷为什么没选你做皇帝吗”
他是皇帝,不过靖王是他的亲大伯称他一声皇叔也是正常,但直呼大伯的本名就算他是皇帝也是不敬的。
靖王收起了笑容看着这个比他年轻很多的君王若有所思。
他李天袁本就是嫡长子,他骁勇善战,南征北战为唐国打下了无数疆土,而且他也自认为自己的智谋也不输先帝。
他父亲怎么就选了他二弟那个无情的货呢?
他的确想不通,
皇帝继续说到:“第一你眼界实在是窄,这些年来你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唐国从来就没离开过那张龙椅,做唐的皇帝目光放的地方应该是整个天下。”
“第二你和婶婶感情很好,不,你和很多人感情都很好。”
“那些以前跟着你南征北战的部下现在在蓟州做的都是什么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因为你们感情好你竟然一个都没杀,你这怎么做皇帝?”
靖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点头是因为他的确是这样的人,摇头是因为他还有个儿子,这个儿子他很看好。
皇帝看懂了他的表情继续说到:“红轩跟你很像,听说红轩有个唐国第一纨绔的名号,但也只是在唐国,你的孩子怕是生下来就可以背这个名号,他能把这个名号玩成天下第一纨绔,让他当下一个皇帝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不行。”
“我让红轩联络的那些人给他一个考验,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个天下已经牢牢在我手里了,让你们安分些。”
“不过他想都没想就钻进去了,我还是挺失望。”
皇帝说的话有点多了,也将杯里的酒都喝完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他不打算在说下去了。
靖王听着皇帝的话一直没有出声打扰,默默的把杯中的酒喝完了把玩着杯子,杯子在他手中好像有些危险,感觉随时能摔到地上。
摔杯为号很老的套路。
他笑着看着皇帝似乎有些嘲讽,就算你说的全都对哪有怎么样,我们父子都不行,但不去试试谁知道怎么样。
你这个皇帝还没有子嗣,只是过继了一个小鬼做皇储,若是死了,
那他们父子不当皇帝,谁当?
若是你现在在皇宫里我李天袁只能认输,
但谁让你出宫了呢,而且就带这么几个人出宫。
现在他想听听杯落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