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功了好些日子吧,今日里就歇息一天吧,玩一玩闹一闹,只要不弄出什么乱子来就行。”
温玉温璞闻言对视一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喜悦。
我暗自笑笑,果然还是孩子罢了,提到玩耍自然是快乐的。
“先生,可温璞的功课今日还未学完。”青禾担忧的问
“明日里补上便是了,学的狠了也就没有效果,适当放松放松吧”我轻声回道,“一会去小厨房要点绿豆汤,正好消暑。”
青禾疑惑“小厨房已经煮了绿豆汤吗?我还正想着明日吩咐下去呢。”
微微吹起一阵风,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丝丝的凉爽“我叫流萤吩咐的,热的紧,想喝了。”
温玉温璞纷纷道了谢,跑去一边玩了,我又远远瞧见了金乌,慢慢悠悠的莫不潇洒。
“这几日可去看过无常?”
青禾皱着眉头“德善公子说是无常有旧疾,要好起来估计还得些日子,不过今日已经好些了,还出了屋门在院子里转了转。”
无常的旧疾我自然是知道的,心里也不免为他担忧,这日后里可真不能生半点的病了。
“府里人手还够么?”
青禾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上次便收了些子,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够的。”
“这便好,我也快好了,明日里叫廿二来,该准备准备送温璞去私塾了。”
“这倒也是,已经耽搁了许多时日,明日用了早膳我便叫金乌过去。只是…温玉该如何?”
这倒是一个问题,最近府里兵荒马乱的哪有人手精力去帮她寻先生来。不过温玉倒是个识礼的,好好同她说一说应当也是可以的。
我抬眼看了看,温璞还蹲在池塘边玩水,温玉安安静静的站在身后静静看着他,好像除了担忧温璞外一点都不想玩。
“你一会去叫温玉来,我同她好好说说,等这阵子过去了自然帮她安排。想来她也是能理解的。”
青禾点点头,温玉的性格她了解,毕竟在鹤山居里,她还是会事事谨慎小心,自己再想做的事情也不会为难别人的。其实不用先生亲自跟她说,若是金乌流萤任何一个人去告诉她,她也只会安安静静的点头同意。
她就是永远也不肯表达自己罢了,不会拒绝也不会推辞。
这样子,日后定然是要吃大亏的呀,若是寻着了个好夫家,还能好过些,可若是…哎,想这些做什么呢?都是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操心,她自个的好姻缘好没寻到呢,还想着这些。
温玉已经察觉身后有人慢慢过来,回了头瞧见青禾皱着眉头,不知想着什么,慢慢吞吞走过来。
温玉拧了拧眉头,轻轻唤了声“青禾姐姐?”
青禾被人一喊,吓了一跳。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哎呀,走了会神,哦,对了,先生叫你过去呢。”
“先生叫我?”温玉疑惑道。
青禾点点头“先生有事情跟你说,快去吧。”
想来也是温璞的事,温玉也没多想回头看了看温璞,便过去了。
我看着温玉慢慢走过来,这小姑娘这几日好像长胖了些,天气热了些,穿的也薄了,温玉洁白的脖颈还有手腕都露在了外边,我一边觉得好看一边又暗道可惜,这么好看的腕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温玉已经慢慢走到了我跟前,乖乖巧巧的站定“师父,青禾姐姐说你找我有事?”
我收回思绪,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一时有些语塞。
到嘴边的话却不知道如何说,总觉得有些愧疚。
“师父?”温玉实在不明白,这一个两个的怎么了,先是青禾姐姐发愣后边又是师父,难不成…
温玉深吸了口气,面色严肃“师父,你便说吧,无论什么结果我和温璞都受的住。”
我一愣,难不成青禾已经同她说了这事?这下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已经这样留好了余地,实在是让我觉得难受的紧。
我从塌上坐起,认真的看她“这几日府里太忙乱了,也没有什么精力。我同青禾商量了后天就要送温璞去私塾,但是给你找先生的事情可能得耽搁耽搁。等无常好起来,我便马上派人去办,这样可好?”
温玉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竟然跟她说的是这样一番话,顿时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事,我还以为…师父不必在意,我一个闺阁女子,前些日子能跟着温璞向常公子学习,已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师父不必觉着愧疚,温玉感激还来不及。”
她还以为?以为什么,看着温玉长舒一口气样子,我有些疑惑“你刚才是如何想的,以为什么?”
温玉暗暗捏了捏衣角,有些局促“我…我还以为是哥哥出事了。”
原是这事,我心里了然安慰她道“你哥哥定然不会出事呢,不过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开信,等他来信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叫廿二给你俩送去。不必太过担忧,你哥哥那么聪明,等逛够了自然会回来。”
温玉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谢谢师傅。”
“不必谢我。”
我话音刚落,廿二便端着药过来了。
“温玉姑娘也在呀,先生该喝药了。”
温玉点点头不做声,静静看着我没有离开。
我将碗推到一边“都快好了,怎么还要喝?”
这药实在是难喝的紧,哭不拉几酸不溜湫的,已经乖乖喝了好几日了,如今实在是不想喝了。
廿二不为所动“德善公子说了,药定要喝到先生全好。”
我气得瞪他一眼“德善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怎么他的话你都听,我的话你不听?”
廿二一噎,确实他没发辩驳,但是这药还是得喝,所以也不做声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师父,我小时候喝药怕苦的很,病总是好不了。如今长大了,再喝药时如何的苦都咽的下,因为明白了不好好喝药,这次好不利索过不了几天又得喝的道理,师父你说是吗?”
我被问的尴尬一笑,这是什么意思?嘲笑我吗?竟然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喝药乖,一个个变着法子的逼我喝药,行,不就是喝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端起碗狠狠一灌,苦涩在嘴里蔓延久久不散。
我冲廿二喊“茶呢茶呢?快给我端茶来!”
廿二无辜道“刚刚那壶茶先生已经喝完了,再提过来苦味应当都散了。”
我气的翻了个白眼“叫你去就去!我口渴不行?”
“师父,给。”温玉不知何时手里捏了颗蜜饯子,冲我微微一笑。
我被笑的迷了眼,等我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摊开,温玉手腕一翻,那颗蜜饯已经轻轻落在了我手心里。
我这会倒是不知如何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这要是吃了不就摆明了告诉她我怕苦吗?可若不吃我已经接过了,有些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