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条小小却灵动的河床上飘过的数字时,安琪就已经不相信慕容所展现出来的关于年龄的线索了。
她潜下心来静静的听着微弱的流水声,感受着微凉的风湿润的略过脸颊,回想起了在深海之底发生的一幕。
“这深海之底,本就是无限巨大的水源,能够辅助你修炼水系法术……”泰迪说道。
“我是修炼的水系法术啊?”安琪想起之前自己做的那个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的梦,股掌之间,确实是在玩水。
泰迪点点头。
“那可以结冰吗?”
“可以,看你修炼到什么程度……”
安琪思杵着,又说,“泰迪你是火系法术,你又说你是我儿子,可是按照五行相生相克,我不应该是木系法术才对吗?木生火啊。”
此话一出,泰迪甚是惊讶,“没错,木是你的本系法术。”
“一个人可以修炼五行之中的两种属性的法术吗?”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甚至可以说,目前尚且在世的人之中,能同时修炼两种属性的法术的,一只手指数得出来。”
……
从前觉得不甚现实的对话,现在回想起来是如此的真实且珍贵。
“水系……木系……”想到这里,安琪看到那方景致上一眼就看得到的“淅”字,联想起来,她方才这样问道。
“纯属猜测,只是想着有没有这种可能,除了年龄,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吗?”
面对两人惊讶不已的表情,安琪回答的轻描淡写,不着痕迹。
虽然如此,东方还是起了疑心,他本就觉得这个外来人不简单,如今又确认她的年龄远远超过两人的想象,法力到什么程度,经历过什么,来到这里是否有什么不轨的意图更是尚未可知,在少主身边更是不得不防。
见安琪这样问,东方立即伸出一只手按住慕容,示意他小心回答,不必全盘告知,小心为上。
但是慕容明显有自己的想法,他如实回答道,“关于这个字,我们也破解出来了,你所说的不错,完整来讲这个‘淅’表达的是:水、木、‘斤’代表的是锋利的武器、以及这个答案关乎的你和我,是这五层意思。”
“你?我?”安琪不解。
“你的答案,我的名字,所以,关乎你我。”慕容答,“这毕竟给你的答案,所以,还得你本人来破解。”
本来脸上不悦的东方,也理解少主全盘告知的意图,但是还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安琪满脸愁容,除了对应出了自己的水系和木系法术,剩下的完全没有头绪,她无奈道,“找你们法老算个年龄都这么费脑子的吗?早知道不去了,折腾半天结果还领了个失眠的玩意儿回来。”
“也不是,从前到现在,就给了你这样的答案,一般都是直接给出答案的,是让你这么特殊呢。”东方回答,语气里也是阴阳怪气,不甚友好。
“是非所问,是因为,问非诉求。”
安琪本来想回击的,但是想起当时临走之时白袍法老说的这句话,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个‘淅’字的含义还是靠东方才破解出来的,现在这个答案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就是表达的意思嘛……有可能是我们在将来的某个时刻才能懂得的,毕竟是九大法老之首的时间法老,所思所想不是我们当下就能预见的,也正常。”慕容插话道。
三人各有所思,一阵沉默之后,慕容看向安琪,问道:“你也想早点知道关于自己更多的信息吧?”
“当然了。”
“那你有什么线索或是发现,会跟我们分享的吧?”慕容试探道。
问的安琪一时语塞,她抬眼看向慕容,眼神里明明看得出是犹疑的不确定和不信任,但是她却回答道,“嗯嗯,会的会的,当然会,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线索,你们好心收留我,若是到时候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可能还要麻烦你们帮帮我,你们可别嫌我事儿多啊。”
一番违心之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安琪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孑然一身的求生之欲确实能改变一个人。
慕容就那样凝视着安琪的双眼,抬眼,低眉,如星河暗浮悠动,一阵寒风吹过,他心生悸动,眼里的火好似瞬间被人吹熄,慕容黯淡着,沉默了。
“对了,那个……我了解一下啊,咱们这里多少岁就属于中年人啦?”安琪的语气令人越来越感到陌生。
“中年人?”慕容表示没听懂,“什么意思?是分类?”
“呃……算是吧,随着年龄增长,分为婴幼儿,青少年,中年,中老年,老年人之类的……你们这里没有这种……分类吗?”
“没有啊,年龄只是表示着生命长河里的刻度而已,对应历史能揭示一些背景而已,或者一些其他。但是,年龄并不表示心理或是身体某种程度的衰落啊,有人长老还不是童心未泯像个顽童,有些三两百岁的就已经心智成熟,为人老道,你所说的那种分类,我们确实没有听说过。”
言语间,慕容明显表示出自己对这种分类的不理解和不赞同。
安琪若有所思,一时觉得慕容所说的不无道理,人之所累,庸人自扰而已。
“放心啦,你还很年轻,不管年龄如何,你会一直美丽下去无关年龄,你只要快乐简单,就永远不会被时间改变,勿须为之自扰。”
慕容还是情不自禁的安慰着,他说着说着,忽然对自己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刻意隐瞒年龄的做法变得极其的不确定,他甚至想立即改口,告诉安琪的真实年龄,但想起刚才她言语里,眼神里对自己的百般不信任,心里再次略过一丝莫名的寒意,于是作罢。
安琪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脸上风云变化,眼神也变得闪烁犹疑,她双唇紧闭,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东方忽然说,拉了拉慕容。
见气氛凝固,待下去或许只会给安琪压力,慕容也默许了,见安琪全然没有任何反应,他重复着东方的话,再说道,“嘿!傻丫头,发什么呆哪,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先行离开了,你好好休息。”
“哦哦,嗯,好的,那你们去忙吧。”安琪回的冷漠。
“老头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你还记得吧?”慕容问。
“我记得的,你们先去忙吧。”
二人立即走出木屋,慕容回头望去,甩手一挥,只见那木屋的结界微微颤动之后变得更加的坚厚了。
才走出去几步,东方便质问道:“少主,你刚才也看到了,这安琪那样子,就算她发现了什么也明显不打断告诉我们的啊,你还打算做这么留着她,护着她吗?为她人做嫁衣是小,就怕养虎为患啊,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