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紧紧地盯着李采,见李采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原本一脸的寒意再也绷不住了,他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奈说:
“我真的有点看不透你,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为什么要来摊这趟浑水?”
听到这话,李采确认了自己的推测,晏初不是因为厌恶自己才要赶自己走的,而是因为他知道要有危险的事发生,不想李采因此被牵连。
李采收敛了笑嘻嘻的神情,语气严肃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随心而动,随刃而行。”
晏初闻言不由得一愣,他看着李采一本正经的样子,神色中破天荒的带上了一丝赞许,他敞开大门,语气不再冰冷:
“你进来吧。”
李采一边向院子里走去,一边说道:
“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晏初懵了:
“什么?”
李采连忙尴尬的解释到:
“没啥,没啥,您听错了。”
来到院子里,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熟悉,忽然,他看到几块纂刻着奇怪花纹的玉石被摆放在院中,那熟悉的感觉就是从这上传来的,李采终于能够确定,这间屋子已经被阵法所包围,而这阵法和静思局当中的阵法极为相似。
看到李采发现了院子当中的玉石,晏初出声解释道:
“此阵法名为“山河无恙”,是一门极强的防御阵法。”
“这阵法与那静思居当中的阵法有什么关系吗?”
“都是出自一人之手,静思居中的阵法覆盖的范围更大,切不能移动,但眼前的这个纂刻的更为精妙,不仅可以在任何地方布阵,防御能力也更强。”
“龙王帮,终于坐不住了吗。”
晏初闻言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就在昨晚你走之走,一位自称名叫白川的修士来这告诉我说,平阳镇的管理者经过连夜商讨,紧急决定不再对阿争和月儿提供庇护,限令他们二人在在天亮之前离开平阳镇,否则就要出手驱逐。”
“是龙王帮背后的人对他们施压了。”
“应该就是,原本龙王帮的计划应该是等到平阳镇提供庇护的时限到了,我们没有借口继续躲在平阳镇,不得不离开之后再出手。
这说明对方极有可能有着很强的后手,让他们即使在苗的保护下也能行凶,更坏的可能就是,对方能通过一些手段,拖延苗派人赶来的时间,让我们根本得不到援助。
可现在消息传到了北荒州,闹得沸沸扬扬,州主的候选人险些被暗杀,苗也变得十分重视这件事,在昨晚联系了月儿,他们将从西落州派出人手来支援我们,而且来人的实力比原本我们预期的强上许多龙王帮和他们幕后的人肯定是觉得到一旦苗的人到了,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才悍然出手。”
“那良月他们现在已经出镇了吗?”
晏初闻言摇了摇头,说道:
“并没有,我告诉白川,如果他们真的现在就要赶走月儿他们,我会离开平阳镇,并且告诉所有人平阳镇所谓的安全也不过而而。”
北良月告诉过李采,他这位晏叔叔是一名很厉害的制符师,由于一些原因半隐居在平阳镇之中,他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为平阳镇的拍卖会提供一些高阶的符篆,有很多修士慕名而来,为平阳镇贡献不少的银子,所以平阳镇对于晏初还是很重视的,要不这次就不是派白川过来告诉我们,而是直接让镇守出手,把他们扔出平阳镇了。
李采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只听晏初继续解释到:
“他们还需要我的符篆来赚钱,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他代表高层决定,暂时不驱逐阿争和月儿,直到苗的人赶到平阳镇,但是今日酉时一过,无论是平阳镇的镇守还是镇内的其他商家都不会再对我们提供庇护,到了那时,能不能活着等到苗的支援就要看我们自己了。”
李采算了算,大概还有半个时辰不到就是酉时了。
晏初又指了指院中雕刻着奇怪花纹的玉石,说道:
“于是我弄来了这套阵法,希望能抗到苗的人赶来。”
李采有些不解地问:
“如果这套阵法真的比静思居的防御能力还要强,尚未痊愈的司震肯定是突破不了,为什么您还要送我符篆把我赶走呢?”
晏初无奈地解释到:
“这类可移动的阵法又称为“无根阵”,与固定在一地的大型阵法相比缺点极多,而眼前的这个阵法的缺点就是,阵法的核心只能容纳一枚灵石,这枚灵石灵气耗尽必须更换,到时阵法就会失效,虽然更换灵石所需的时间极短,只要四五个呼吸的时间,却也足够司震杀我们几个来回了。”
李采听完问到:
“需要更换几次灵石?”
晏初不加思索的回答:
“两次,只要挺过去两次了,苗的人就会赶来,到时就万事大吉了。”
“两次吗,,,”
李采默默的思索着。
晏初见李采若有所思,自顾自的道:
“月儿正在做着准备,她用悬明月可以抵挡一次,剩下的一次,就看我这把老骨头的了。”
晏初其实很没底,他所有的天赋都在制符上,年近四十,修为不过出窍境三重楼,凭自己的实力,拦住司震的几率几乎为零,不对,不是几乎为零,就是零。
“要是阿争能醒过来就好了。”
他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却忽然听闻李采说道:
“或许我能挡住他一次。”
晏初闻言一愣,还以为自己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连忙说道:
“你连出窍境都没到,那司震杀你就如同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你根本不能能拖延他片刻。”
晏初让李采进到院子,又同他解释了一大堆,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李采知难而退。
晏初对李采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总觉得他帮助北良月是不怀好意,可李采刚才去而复返的行为以及在门外说的那番话,打动了晏初,晏初觉得不能让李采做了好事还寒了心,才冒着风险放他进来,对他解释一番,可没想到他竟说出了如此不切实际的话,晏初不由得被气得发笑。
但李采却很认真地看着晏初说道:
“我真的有办法!只是现在不能说。”
晏初止住苦笑,同样一脸严肃的看着李采,时间仿佛静止,一老一小两人就这么互相瞪着对方,最终,晏初叹了一口气,一脸疲惫的说道:
“罢了,罢了,我就当被吓出了失心疯,就信你一次。”
李采也不再严肃,笑嘻嘻地说道:
“绝对不辱使命。”
晏初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一手指着太阳,面带虔诚的说道:
“我晏初发誓,若李采今日能救得北争、北良月叔侄性命,我愿为其奴仆二十年,以报恩德。”